第二章 遇賊殺賊
無法馴服的烈馬是賣不出去的,那匹黑馬儘管算是駿馬,可只能是消耗草料人工的賠錢貨,昨天趙強大顯神威給它降伏,趙大石笑得一直是合不攏嘴,又有一筆小財可發。
可趙強除了這勇猛的表現之外,昨日里從草場到趙家村,一路上行動言語,完全是被馬踢壞了腦袋的模樣。
趙大石等人合計,莫非在這小子一直是在這邊,放馬養馬的憋悶壞了,不如是讓他去縣城散散心。
這法子果然有效,一說這個之後,表現古怪愣愣的趙強就安靜了下來,馴服了這匹烈馬,也算是個獎勵,而且讓他騎著黑馬去外面轉轉,正好借這個過程讓馬更馴服一點。
「去縣城的鹽棧去買三十斤鹽回來!」
對這個時代和環境都很有陌生感的趙強,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熟悉,就被打發了出來。
剛馴服的黑馬被趙強仔細修建了鬃毛,又給裝上了鞍轡馬具,和其他野性還在的馬匹一樣,總是有點不適應。
趙強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做「大青」,這也算是對穿越前的一個紀念,紀念陪伴了自己七年的那匹大青馬。
馬鞍邊上的褡褳里放著三千錢,趙強的腰間懸著一把橫刀,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就這麼懵懵懂懂的出了村子,出村的時候,趙家村靜悄悄的,唯有一個姓孫的獵戶去打獵,雙方還打了個招呼。
昨晚趙強一夜沒睡,倒不是那粗劣的飯菜和居住環境,他在腦海中整理那些殘存的記憶,上天既然給自己重新活的機會,那就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並且好好活下去。
這還是有用的,最起碼出村的時候,和那個獵戶打了個招呼,還似模似樣的抱拳說道:
「孫五哥這是去打獵啊?」
至於這去縣城,儘管是很陌生,卻也是好事,來回需要一天多的時間,正好給自己離開那些「熟悉」的人,讓自己多一點融入的時間。
馬鐙、韁繩加上吆喝,趙強邊走邊控制著不太聽話的黑馬,讓它成為一匹合格的坐騎,腦海中那些記憶的殘存都是渾渾噩噩的,倒是沒有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從出村之後的觀察來看,趙家村的周圍可能就是穿越來前的馬場位置,也就是說,是密雲和古北口之間,那現在自己還是在河北地界,北京附近。
可這個判斷沒有一點的價值,趙強所知道的那些歷史知識中,對這個年代的地理一無所知,安樂郡、燕樂縣,完全是糊塗。
走了兩個時辰,人馬短暫的休息了下,還有兩個多時辰的路,可這路上一直沒有什麼同路的人,冷清異常。視野所及,不是丘陵就是草場,看不見農田,也看不見村舍房屋。
實際上這路也說不上是路,充其量也就是草原平地上人走得多的地方,碾壓出痕迹,看著比較好走而已,上面也都長著草。
邊走邊想,這路儘管冷清,趙強卻沒感覺怎麼枯燥,又走了會,在一條岔路那邊卻跟上了一騎。
趙強回頭看了一眼,後面那人帶著個遮陽的氈帽,也是一身布衣,看著沒什麼異常,也就不理會了。
不過走了幾步,趙強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對方在拉近距離,而且不是那種抽打加速,是在那裡緩緩催動。
趙強覺得不對,可隨即又是笑自己多心,在拍古裝劇的劇組呆的太久,就以為古代的道路上都是響馬強盜,劫道的匪類,這未免也太戲劇化了,可孤身在外,多點小心總是必要,趙強又是回了下頭。
跟在他身後的那名騎手看見趙強回頭,本來已經開始小跑的馬匹卻立刻是勒住慢下,這個動作,讓趙強頓時是警惕起來。
出門的時候,趙大石給了他把橫刀,想必不會是用作裝飾,而且還叮囑他路上有人你就走的快些,若是無人你就走的慢些,總歸要小心。
當時本以為這是隨口的叮囑,沒想到這路上還真有兇險,趙強若無其事的轉過頭,聽到身後的馬蹄聲略微變急促了一些,他看向前方,路兩邊的草中似乎有什麼隱藏。
把掛在身側的刀活動了下,趙強卻放慢了馬速,聽任後面的人逐漸靠近,算算兩匹馬很快就要並身平行,趙強從開始就稍微側頭,能看到那人抽出了一個東西。
腦後風聲響起,已經是揮砸了過來,可剛才還在馬背上的趙強卻是突然消失了,後面那騎手因為臉上的氈帽視野並不開闊,本以為不會落空的一下揮過去,卻發現目標不見了。
也就是短暫,他正錯愕間,趙強整個人從黑馬的另一側翻了回來,借著這股翻過來的力量,一腿揣向那偷襲者。
後面那騎手猝不及防,被一腳重重的踹中了肋部,慘聲大叫,更別提這一腳的力量很大,那騎手失卻了平衡,他胯下的馬匹也是沒有做好準備,居然被趙強一腳連人帶馬都是踹翻,向著路邊的草叢倒去。
這一踹,肋骨斷了幾根,馬匹一倒直接是壓在這偷襲者的大腿上,想必腿也是斷了,偷襲這人臉都已經是痛的扭曲,也看不出相貌,倒是看見掉落地上那器械,是個帶著鐵釘的大棒。
方才那一下若是敲實了,恐怕就是腦漿迸裂,命喪當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路上居然殺人奪命,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
在前方有兩個人已經是跑上了路,能看到他們手上有東西閃爍著寒光,趙強現在向後跑,肯定不會有人追上他。
但此刻的趙強體內有一股熱血在涌動,騎兵營的戰士從不逃跑,騎兵營的戰士永遠向前,在現代沒有騎兵戰鬥的條件,可在這個時代,正是騎兵為王,為什麼要跑,要去戰鬥。
趙強猛地一夾馬腹,催動向前,野性未馴的黑馬卻不怯場,反倒是極為的興奮,這麼催動,立刻是撒歡的跑動了起來。
前面那兩個人沒有騎馬,遠遠的看著趙強騎馬衝來,在那裡不知道是跑還是不跑,馬匹跑起來沖速極快,轉眼間已經是到了跟前。
兩個人手中都是拿著長矛,這玩意正是對付騎兵的利器,可一個人想要跑,另一個人卻想要抵抗。
趙強卻沒給他們考慮的時間,馬速加快直接沖了上去,想要抵抗的那人卻頗有些章法,站在那裡不動,大喝一聲,手中長矛斜向上的刺殺了過來。
在現代的騎兵營,有很多動作都被認為是毫無意義的花巧,比如說這個蹬里藏身,時代不同,卻有了奇效。
趙強腰腿發力,整個人離開馬背掛在另一側的馬鞍上,馬匹傾斜,那一刺頓時是落空,趁著這間隙,趙強又是坐在馬背上,人馬卻已經是欺近了幾步,到了那人的身前,手中的橫刀已經舉起,狠狠劈下。
刀鋒微有傾斜,正劈砍在下面那人的脖頸上,趙強這一刀按照騎兵營訓練的操典,不把力用老,可這已經是足夠。
脖頸處的大動脈被這一刀準確的劈開,鮮血狂噴而出,人直接就是撲倒在地,前面那個準備跑的,剛跑出幾步,扭頭就看到同伴的脖子被劈開,鮮血滋滋的噴涌,腿嚇得都是軟了。
他是步行,趙強騎馬,如何跑得過,這樣近距離血腥的死亡直接是擊垮了這人的意志,還沒等趙強催馬追上,這人丟掉了手中的長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的磕頭。
地面不算堅硬,可磕頭梆梆作響,力氣用的很大,沒口子在那裡說著: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可憐小的……」
這求饒的詞語倒真是古今一致,趙強翻身下馬,手中的橫刀直接是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冷聲開口問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打劫我!」
趙強腦中亂成一鍋粥一樣,口中所說的,完全是在劇組所聽到那些古代台詞,不過地上的那個人也是嚇壞了,語無倫次的解釋說道:
「小的幾個是安樂郡的郡兵,經常在縣城周圍打劫單身的客商,今天瞎了眼,居然對老爺您下手,饒命,饒命啊!」
在自己關於隋朝的可憐印象中,除卻演義中的隋唐好漢們,還有什麼,這個時代這麼混亂嗎,連維持治安的官兵都持械出來打劫,或者,只有這隋朝的北地才如此。
他心亂如麻,沖著跪在地上的小兵厲喝了一聲:
「快滾,滾得遠遠地!!」
說完之後,趙強把刀插進刀鞘,轉身上馬,坐上馬鞍,心裡猛地驚醒,這麼把後背賣給敵人,豈不是失策,在和平年代穿越而來的趙強根本沒有這種提放的概念,後悔也已經晚了。
黑馬低跳了下,趙強在馬背上劇烈的顛簸,身後的慘叫嘎然而止,回頭一看,方才那小兵手握著長矛已經是躺在不遠處,胸口塌陷了一塊,顯然是活不了了。
自己轉身上馬,對方拿起長矛要偷襲刺殺,可黑馬卻本能的反應,尥蹶子踢死了那個偷襲者。
趙強一邊用手輕輕的撫摸黑馬大青的脖頸處,一邊看著不遠處的死人,突然覺得胸腹間翻江倒海,俯身哇哇大吐,這可是他第一次殺人,幾乎是把胃裡的東西吐乾淨了,趙強緩緩的直起身,他的眼神已經是帶著點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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