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古鏡
盛豐一下子跳起來,看著五十歲的年紀,卻彈跳如飛,一下子就追到了盛博的後頭,掐住他的脖子,一把將他掄在了地上。
盛博翻身起來,抬手就去撤他的手。
遲小魚還是頭一回看到血族打架,真有米國做出的那種吸血鬼電影里,吸血鬼們打架情形的即視感。
她一臉興味地瞧著。
郎鏡卻聽到旁邊擺放的桃木箱里,有輕微的震動聲。
他好奇地低頭看去。
就見,那桃木箱,竟然被掀開了一條縫。
有一條藕白的女人手臂,從箱子縫隙里,慢吞吞又鬼鬼祟祟地伸出來。
郎鏡神色微變,「小魚,你看。」
「嗯?什麼?」遲小魚看了郎鏡一眼,才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結果,下一瞬,腳腕就像被什麼東西抓住。
她一低頭,眼神一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往前大力一拽!
「啊!」
她輕呼出聲,朝後仰倒,整個人同時被那手臂往箱子里,迅猛拖去!
郎鏡幾乎毫無遲疑地,一下子抓住遲小魚的手!
「咔嚓!」
箱子猛地打開,又猛地蓋上。
盛博盛豐互相掐著脖子,僵在原地。
下一瞬,兩人齊齊瞬移,來到桃木箱前。
一下子打開蓋子,只看到這普普通通的桃木箱里,卻裝著一盞琉璃鮫燈明珠鑲嵌的,價值連城的古鏡。
古鏡的鏡面,如水紋一般,緩緩綻開無數層漣漪。
一個女人原白的手臂,得意地朝他們晃了晃,然後縮進了鏡子里。
鏡子恢復如初。
盛博登時呀呲欲裂,抬起拳頭就要朝那鏡子砸去,惡狠狠地道,「什麼玩意兒!把郎君和小夫人放出來!」
盛豐趕緊拉住他,「你當心砸壞了。」
盛博瞪他,「這個時候還顧著你的寶貝。」
盛豐氣急,「你是不是傻?這玩意兒是個門,你弄壞了,大師跟郎總從哪兒出來?」
盛博也是急眼,「那怎麼辦?既然是個門,該有法子打開吧?你給打開,我進去找他們!」
盛豐無奈,「我也是沒辦法,所以今天才想找大師給幫個忙么!唉,這裡頭,搞不好藏了一個冤魂!」
盛博臉色一變,「那怎麼辦?」
盛豐還沒回答,卻聽後頭,一個軟綿綿的聲音,慢慢說道,「找主人。」
兩人都嚇了一跳,同時扭頭——就見一個渾身蓬蓬白衣裙的少女,站在兩人幾步開外。
無聲無息的。
頭上,兩個白色的三角耳,輕輕地扇了扇。
「式神?」盛豐問。
盛博卻盯著她那耳朵,「貓?」
小白沒理這傻叔侄倆,只是走到箱子邊,看了眼那安靜如死物的古鏡,然後轉身,抬手,輕輕地從手心飄出一個閃著點點熒光的,紙白鴿。
盛豐和盛博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古老的法術,有種莫名虔誠仰視的感覺。
小白對著那白鴿輕輕地吹了口氣,原本紙質的白鴿,突然『撲棱』一下,化作了一隻真的有著羽毛的鴿子!
「哇啊!」
盛博盛豐齊齊驚呼。
小白對著那鴿子道,「去找主人,妹妹被輪迴境吞噬,恐有危險,速歸。」
白鴿又撲棱兩下翅膀,越飛越高,一直飛過那高高開著半扇的窗戶,飛了出去。
盛博盛豐追著那白鴿的身影,都沒法挪開視線。
再一低頭,面前的白裙少女不見了,一隻白色的大貓咪,軟趴趴地趴在了已經蓋起來的桃木箱蓋子上。
蜷縮閉眼,慢悠悠地晃著尾巴。
像是在上面養神。
盛博盛豐對視一眼,盛博上前,小心賠笑,「白貓?式神?貓小姐?可不可以讓一讓?我們要帶著鏡子找人……」
「喵嗚!」
一直軟軟的白貓,突然兇惡地朝他炸開白毛,露出尖利可怖的指甲!
盛博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盛豐一臉嫌棄地看他,「你還是咱們血族的族長么?被個同族嚇成這樣,傳出去讓人笑話!」
貓族,曾經也是吸血一族。
盛博翻了個大白眼,瞅了瞅那白貓,到底又不敢上前硬搶箱子——一看就是保護遲小魚的。
搞不好還是那位看著軟和其實心裡最腹黑的小魚兒的式神。
他想了想,爬起來,「我去找天巫族的那個瘋子。」
盛豐震驚,「他能來?」
盛博點頭,「他要想保住他們一族不在他手裡滅亡,就只有依靠郎君的力量。」
說著,盛博回頭看了眼那箱子上的白貓,又對盛丰神秘而略顯詭異地笑道,「你不知道,天巫族那個瘋子,想讓郎鏡幫他,把死去的族人喚醒呢!」
小白動了動耳朵,抬起貓瞳,看向盛博。
盛豐滿臉驚駭,「這怎麼可能?」
盛博聳肩,「以他的能耐加上郎鏡這逆天的命格,你覺得什麼是不可能的?」
隨後,又勾起唇壞笑起來,「哦對了,他給我下了咒,不許讓族外的人知道呢!所以,叔父,除了血族以外,不能讓外頭人知曉哦!」
說著,又掃了眼小白,轉身縱身躍入黑暗中。
盛豐卻是明白了盛博的意思——貓,可是屬於血族的。
天巫族那人的咒語相當強大,若是在場有任何一個非血族,盛博這個事,肯定說不出來。
可這式神貓就不同了,她乃血族又非血族。
完全可以通過她的口,告之郎鏡或者遲小魚,天巫族那傢伙在謀算什麼。
盛豐無奈笑著搖搖頭,蹲下去,看了看軟軟趴在桃木箱子上,卻牢牢實實護住蓋子的白貓。
溫聲問:「肚子餓不餓?我這兒有小魚餅乾,吃不吃?」
話音剛落,大白貓又化作少女形態。
她坐在桃木箱子上,獃獃地朝盛豐伸手,「要,吃。」
盛豐失笑,「好,等著啊!」
……
遲小魚與郎鏡一同落入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這裡沒有現代化的大樓與汽車,沒有隨處可見的路燈與綠化。
卻有一排排古式的小樓與街道。
古色古香的房子鱗次櫛比,只是……天色幽暗。
像是黎明初明,又似黃昏將昏的那種天光不亮,讓人壓抑。
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與郎鏡擦肩而過時,忽然轉臉,與郎鏡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