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七
他聞聲,面上瞬間一喜,用那有些激動的目光望著我問道:「真的嗎,那你是願意相信我嗎?」
這樣的白蘇,與我認識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我不想騙他,見到他那副失落的樣子卻又莫名的心軟,竟然鬼使神差的對他點了點頭,回道一聲:「嗯。」
見此,白蘇喜出望外更是猛地將我摟入懷中,就在我望著他這樣,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感覺自己的胸口一疼,只是瞬間,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低下頭的剎那發現,一把鋒利的匕首,此時正刺向我的胸膛,而握著匕首的那隻手,不是別人,正是白蘇。
「你……」
我猛地問道,卻見白蘇那雙方才清澈的雙眼,此時無比陰鷙,用那譏諷的語氣笑說一聲:「蓮初,說你傻,你還真的傻,我就對你服服軟,你這麼天真就信了我?」
他這道聲音響起的剎那,我只感覺自己腦子發「嗡」的厲害,眼前更是猛地一黑,昏了過去,等我再這個開眼時,看見的天花板是又竹子製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猛地從床上坐起,仰望四周,這才記起,這裡是清一真人的道觀,難道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境?
可這做夢,哪有那麼真實的?真實到我現在那被白蘇在夢裡捅過的胸口都還在隱隱作痛,但我身下的被窩,又發出淡淡的溫熱,鞋子也是我睡覺前擺好的位置,整個房間里不僅沒有我出去過的痕迹,也沒有外人進來過的痕迹,所以剛才的那一切,真的只是夢,對嗎?
想到這,我那緊繃著的神經這才放鬆不少,困意更在這一刻極速湧來,頓時也不在多想,兩眼一閉躺回床上繼續睡了起來。
這一覺,我直接睡到了天亮,還是被那清一真人的敲門聲給吵醒,這才起的床,見我揉著惺忪的睡眼開門,清一真人無比嫌棄的瞪了我一眼,這才對我說出一句:「現在卯時快過了,你再不和我上山砍竹子,還想多賴人家房間里一天嗎?」
說話間,他更是用眼神指了指站在院子里,那口古井邊的小七,我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卻見小七根本沒看我倆,而是抱著那隻黑貓,坐在井邊,望著前方沉思。
見此,我這才小聲的問清一真人:「卯時是幾點?」
他一聽我這話,更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答:「早上五到七點乃卯時。」
語落之後,他接著又道一句:「你好歹蓮家後人,連個時辰都分不清楚,現在還拜了老子為師,老子豈不是要從零開始教你?」
「蓮家到我爸那代,就已經對陰陽五行一竅不通了,唯一懂這些的爺爺,還是在他死後,大家才知道他會,我分不清時辰不是很正常嗎?」
「再說了,我要有那麼厲害,還拜你為師幹啥啊?」
一見清一這老頭說話這麼沖,我頓時也懟了回去,哪知他丫的,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見我這麼說話,也不回嗆了,只丟了把鐮刀和斧頭給我,這才推著院子里的一個木輪車,帶著我上了不遠處的小山坡。
這座小山坡說高不高,說矮不矮,約莫七八層樓那麼高,與一旁那仙氣繚繞的青城山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就這麼一座普普通通山兒,清一真人上去之前,竟在山腳下點了三支香燭,畢恭畢敬的拜了三拜,又嘰里咕嚕的念叨了一番兒后,這才帶著我朝著山上走去。
見此我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小聲的問出一句:「上這破山咋這麼繁瑣啊?」
哪知清一真人聽到我這話的剎那,連忙捂上了我的嘴,口裡接連呸了三聲后,連忙對著山前雙手合十拜了三拜,口中嘀咕了一聲:「徒兒稚嫩,不懂規矩,請莫計較。」
說完這話,他這才轉過身,指著他的那座清一觀,問我說:「你看咋們的道觀,建造在哪兒?」
「青城山腳下啊。」
我不假思索的回道,他頓時皺了皺眉,又道一聲:「你再仔細看看。」
聞聲,我這才認真的看了一眼,卻發現清一老頭這道觀,雖然不大,加上後院兒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棚子,屋子,卻也不小,恰好建在了這座小山,與青城山的交界處,道觀的前半段接連青城山,後半段接連這座小山,明明看似隨意的布局,卻莫名的讓我有種,他是故意這麼建的。
見此我更是吃驚,連忙問道:「難不成,這座山還能有啥玄機?」
清一老頭卻不要臉的賣了個關子,白了我一眼,道:「這世上你不懂的,能讓你好奇的事兒多了去了,你只要知道,但凡從古至今出名的那些個仙山,聖山邊上的玩意兒,即便是一棵樹都大有玄機,你可以視而不見,卻不可不敬。」
「為啥?」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的問道,清一真人卻只回了我五個字:「萬物皆有靈。」
語落剎那,我們兩人已經走到了這座山的半山腰上,清一真人停下腳,上下看了幾眼后,這才指著眼前的竹子,讓我從這兒起手,一路往下砍去。
「為啥這麼麻煩,我直接把下面的竹子砍了,不還不用把竹子背下去嗎?」
一聽這話,我不解的問道,後腦勺卻在這時被清一真人狠狠打了一個爆栗,氣的他恨鐵不成鋼的道了句:「投機取巧的玩意兒!讓你干你就干,那麼多廢話做什麼?」
見此,我就是再想說啥,也只能憋回肚子里了。
可那一間竹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耗費的竹子根本不是一根兩根那麼簡單,而是至少數百根竹子,才能夠建成。
所以清一老頭之前說的讓一天砍完,根本就是在逗我,在他的幫助下,我都足足砍了將近一個多星期,這才勉強達標。
竹屋是那個小七幫我建的,地方也是他給我選的,就在他和清一真人竹屋的中間,這些天里,雖然我和他的交流,總共不超過十句,甚至他都沒正眼看過我,卻每次都在我需要幫忙的時候出現,讓我覺著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哪兒奇怪。
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除了到這兒第一天晚上,見到了跟蹤我的死士,夢見了白蘇之外,不僅沒在做過夢,甚至那些想害我的人,也沒在出現過了,彷彿之前發生過的一切,不過是場錯覺,只有現在的,才是真實。
但日子過的越是寧靜,便讓我越莫名的有些心慌,總感覺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安穩,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白蘇亦然。
果不其然,就在我竹屋建起的當天,便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