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窮則獨善其身

「蘇言，我希望你能重新當回忍者。」

雖然很突兀，但是語氣卻也是淡淡地，元師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給說了出來。

年紀輕輕，才十八歲，就一副彷彿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樣子。

這就是蘇言給元師的感覺。

「？」

蘇言聽了元師的話，則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為什麼要忽然對他提出這種這麼不近人情的要求？要知道，十年前如果不是他機智……

「我知道，十年前的那一件事情，對你的傷害肯定很大。」

「但是，霧隱村現在的弊病，沒有人能夠解決。」

頓了頓，老頭子這一次終於睜開眼對著蘇言說話道，「不過……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還有希望。」

蘇言繼續聽對方娓娓道來。

「還記得十年前嗎？」

「雖然我是把你救了下來，但是，一開始我也只不過是出於憐憫之心而已。」

「畢竟這孩子是孤兒，也不容易。」

蘇言總感覺元師在罵人。

「但是說實話，你之後的表現，讓我很驚訝。」對方淡淡地像是在回憶著一樣地說道。

「因為即使是我這個老頭子，有時候，也不禁被你的樂觀所感染。」

「你的身上有著別人都沒有的東西。」

蘇言聽完了對方的話，心裏面想著的卻是，這就是你想把我推進火坑的理由？

元師繼續道：「我也不是想讓你一口氣就解決霧隱村現在的危機，但是，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我這一生中總共侍奉過三代水影。」

「霧隱村在我看來，就跟我的家一樣。」

「可能蘇言你不一定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現在看到這個家變成這樣……」

「蘇言，你覺得現在的霧隱村正常嗎？」

「……我只是想儘力地去讓她變得不那麼壞。」

「而且我相信，蘇言你一定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我才有這個不情之請。」

「希望你能重新當回忍者。」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蘇言，這是你對照美冥那小丫頭說過的吧。」

「當時因為有個村子里的孤兒，年紀比你小，而且餓著肚子，你就用自己的生活費，給對方買了兩個包子。」

「結果是，最後變成是你自己餓著肚子了。」

「如果不是後面那小孩在成為忍者后，在一次任務中被敵村殺了。」

「是我害了他。」蘇言卻是道。

「那不是你的錯。」元師卻是道。

「怎麼不是我的錯，他是為了證明我沒有別人想象中的那麼不堪，才死的。」蘇言。

「忍者，註定遊走在死亡的邊緣，那或許就是他的命運。」元師。

「元師，您就喜歡把人命看得這麼不重要嗎？」蘇言。

「當你見多了，也就麻木了。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當下，不是嗎。」元師。

「元師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蘇言。

「你喜歡照美冥那小丫頭。」元師。

「咳！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蘇言差點一口抹茶噴了出來。

「都是過來人，別以為我老人家看不懂。不過也對，你們倆幾乎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互相之間產生情愫，也是正常的。」元師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是蘇言，萬一有一天，照美冥那小丫頭也跟他一樣呢？」元師。

「那是不可能的。」蘇言立刻就回道，因為他熟知劇情。照美冥以後還會好好的，就是博人傳把照美冥給毀了，變成一個四十多歲身材走樣的大媽。但至少，現在的她還很年輕。而且，到了四十歲，誰都會變老。除非掌握陰封印和百豪之術。

「這可說不好啊。」元師卻是道。

畢竟……

別忘了。

照美冥那小丫頭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的思想，早已影響到了她。

雖然這些話，都帶著一點點威脅蘇言的成分，但是……這都是來自大局的影響。所以準確點來說，並不是元師要威迫蘇言去怎麼做，元師只是把他對現在大局的理解，說出來給蘇言分析分析。

霧隱村垮了，所有霧隱村的忍者都不會好過。

「但是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我？」

蘇言也是把自己的疑問給說了出來。

「我前面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的身上有著別人都沒有的東西。」

「我看到了一道光。」元師有點神秘兮兮地說道。

「但是……我又不是霧隱村裡面最能打的人，好像就算我成為了忍者，也並不能改變什麼。」蘇言回道。

是的！

蘇言覺得元師太天真了。

元師也沒有否認，回道：「或許吧。」

說完，停了停，元師又繼續道：「你在忍者學校老師對你的評價是中等偏下，但是霧隱村現在就是太以實力說話了，也不缺有實力的人。你當年把那孩子忽悠到的時候，也沒有用實力啊。」

蘇言苦笑，能別再提那孩子了么。

那孩子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遺憾。雖然那一次的死不是他直接造成的，但是他的思想，的確是害了對方。

也是從那以後開始，蘇言告訴自己，再也不會隨隨便便地交朋友，更不會隨隨便便對別人施恩。

因為他怕，怕又會有一個傻子，會為了給自己證明什麼，而去送命。

不過細想回來……

元師說的也沒錯。

現在的霧隱村就是太唯實力為尊了，讓很多人的心中都只有冷漠。七把忍刀，是霧隱村強大實力的證明，但是，也是血腥的證明。

難道元師這是想讓自己用嘴遁，來解決現在霧隱村的危機？

咳……

只能說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使用嘴遁的前提是，你得至少能跟別人打得五五開。

現在誰敢說，自己能打得贏一個影，而且……

人家身邊還帶著那麼多保鏢。

「蘇言，我相信你。」

雖然元師給了他十分高的評價。

頓了頓，元師又繼續道：「其實，『我希望你能重新當回忍者』並不僅僅只是當回忍者這個含義。當回一個忍者只是第一步，你接下去還要做的，是去影響、並且儘可能地改變這個村子。」

「我能做得到嗎？」

「我也不知道。」

「那你還讓我做。」蘇言回道，同時問道：「我能拒絕？」

「你真的能拒絕嗎？」

十年前……

蘇言對霧隱村不聞不問，那是因為當時的他完全沒有能力，所以窮則獨善其身。

但是現在是十年後……

他還可以對霧隱村視而不見嗎？

大概沒有人會喜歡一個明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是卻喜歡冷眼旁觀、見死不救的男人。

元師最終也沒有從蘇言的身上獲得答案。

走出元師的家……

蘇言想到了一句歌詞。

誰曾經，親口說，嚮往平淡。明明我，想開心，活到簡單。而原則，為你可，如流沙隨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