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增援與復仇
閑得無事,正在和七八各堂口調來的主事兒纏著左冷順推牌九的臧田梭聽到於世隆轉達的消息,一腳踹翻屁股暖的熱乎乎的椅子,掏出后腰間別著的寸餘利刃猛地插在賭桌上,扯著脖子喊道:「這麼快就有事干,真他娘的爽!都趕快抄傢伙什兒,等姜叔一到咱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省得在這裡窩憋!趁早幹完了,咱們一人弄個小婊子瀉火!」
臧田梭這麼一喊,眾人嗷嗷直叫,尤其是小刀堂的人馬,有樣學樣拿出刀子在空中比劃。
左冷順坐在和臧田梭相對的位置冷眼旁觀,等眾人激情澎湃,不注意自己這邊時,他佝僂著身體,輕輕走到剛剛集結完畢人馬,準備出行的於世隆身邊小聲問道:「你確定是姜叔讓你帶人去打撈袁偉民的屍體,讓我們在這裡做好動手準備?」
見於世隆點頭,左冷順若有所思,示意於世隆先走,微微皺眉招呼兩名蝶花堂成員跟上自己,走到一個略顯偏僻,用鋼板隔開的小屋,命二人把風,左冷順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幫主,蝶花堂左冷順向您稟報一些情況。」
穿著睡衣,在一名長相中庸的侍女攙扶下,正準備早些睡覺的徐霸天有些生氣,說道:「唔,一切事情賴子全權處理就行了,派你去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么?」
「恐怕這件事,必須得告訴您。」聽到手機里沒有聲音,理清頭緒,左冷順盡量降低聲音,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敘述給徐霸天聽,接著說道:「一個死掉的袁偉民對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個人雖然不傾向姜叔和北平洪幫有染,但是感覺姜叔和袁偉民的關係不一般,要不然他也不會讓於世隆去替袁偉民收屍,他要我們今晚和北平的人火併,說明他現在很衝動,敵眾我寡,況且武器都還沒到,我們全死在這裡事小,可幫主的大計——。」
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徐霸天深深的嘆了口氣,抹下兩滴老淚說道:「真難為賴子,你入幫雖然早,可他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袁偉民和賴子是把子兄弟——,就如我跟賴子一般,如果不是為了我,他也不至於這麼為難,他,怕是要去找死啊!。」
左冷順知道徐霸天和姜三的這一層關係,也知道姜三對於豫州洪幫做出的貢獻以及重要性,沒想到姜三和北平的袁偉民竟然是——,能在戰場上和兄弟拚鬥的人,要麼是狠毒如蛇蠍,冷酷無情,要麼就如姜三這般無可奈何。左冷順一時語噎,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看來要提前了!你盡量拖住那個糊塗賴子,告訴他我馬上派人過去,讓他別送死!」說完,徐霸天怕分量不重,壓不住姜三的脾氣,又加了一句,「告訴他,他的那些清河幫的小子們會一道過去,讓他等幾個小時!」
「是,保證完成任務!」
如果不是姜三,豫州洪幫想中興恐怕都是件難事,如果年輕十歲,或許他會和姜三並肩作戰,當年叱吒風雲,讓所謂黑道皇帝的石中玉退避三舍的一代梟雄徐霸天覺得自己老了,也越來越疲憊,徐霸天想了片刻,令人喚來徐澤偉和剛被放出來不久的徐澤松。
徐澤偉和身上沾滿酒氣,獨眼,矮腳虎般五短身材,相貌傳承乃父大半的徐澤松看了徐霸天一眼,知道父親現在心情極為不好,雙雙垂頭一左一右站在徐霸天身前不語。
不見這一雙兒子還好,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徐霸天心裡的氣如雲狂涌,厲聲呵責道:「賴子正在為我們出血出力,你們卻這般沒有出息,每日花天酒地飲酒作樂,成何體統?」
徐澤松聽到徐霸天說『賴子』,抬起頭,單隻虎目瞪得圓滾,眼睛里充滿的儘是仇恨,徐霸天見狀從卧榻站起指著徐澤松道:「尤其是你!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執迷不悟!」
徐澤偉輕聲替徐澤松遮攔道:「爸,小松子心裏面難受,我這幾天帶他玩玩也沒什麼不對。」見徐霸天雙臂、前胸後背的肌肉像是充了氣似地漲大三分,徐澤偉咽了咽口水急忙說道:「哎,姜叔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事兒了?」
「哼!他要是真出了事,我讓你們倆給他守靈守一輩子!」
小聲告訴徐澤松不要惹父親生氣,徐澤偉讓侍女端了杯熱茶,遞給徐澤松,讓他雙手給父親端去。徐澤偉心想,『這姜叔不是已經成鬼了么?難道在江浙又碰上關二爺或者哪位神仙徹底收了去?』
喝完茶,徐霸天功法內收,半分愛溺半分恨鐵不成鋼地朝著徐澤松身上踹了一腳,說道:「我有事讓你們倆親自去辦。」徐霸天重新坐在卧榻上,頓了頓接著說道:「清河幫那些小子們已經放寒假了,我安排他們在豫州五星級大酒店裡贊住,本來是等賴子回來讓他們相見的,可事情有變,我要你們倆去一趟,讓他們跟著你們倆坐飛機去趟蘇州找賴子。」
徐澤偉和徐澤松兄弟二人都是好一陣搖頭,徐澤偉皺著臉說道:「爸,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嗎?那一個個都是比潑皮還要潑皮的小混混,讓誰去都沒事兒,我們倆去肯定被他們耍得團團轉,至少褪兩層皮,三年前的那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又不能還手......,我不去———。」
徐澤偉剛想編排出更多理由,讓徐霸天改變主意,徐澤松看著徐霸天黑漆的臉色,似是想起了什麼,使勁拉著徐澤偉的袖口。
兄弟二人心有靈犀一點通,徐澤偉馬上意識到姜三恐怕是要遭大難,要不然父親也不會要他們倆和清河幫的小子們同去,再不廢話,說了聲,「爸,別急,我這就和小松子一起去,你瞧好吧!姜叔一準沒事!」便和徐澤松一道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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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得知陸逸雲被姜三擄去,陸琪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他看著兩個剛剛回到崛起大樓的兩名手下——陸乒和陸乓,再三問及他們是不是真的殺死了袁偉民和黑虎幫的人,有沒有人發現他們的身份,或者跟蹤他們。得到『袁偉民挨了一槍跌進水中,十幾分鐘沒見浮上來,怕是屍體沉到淤泥里;黑虎幫簫音劍等人當場擊斃;沒有讓任何人看到他們的面孔,更沒發現有人跟蹤。』的明確答覆,陸琪高興地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心裡直笑,所謂智者千慮或有一失,看來這次的失誤並不嚴重,還是自己家養的殺手聽話,讓殺誰就殺誰,就像狗一樣!
想起父親遇刺后懸賞百萬,雇傭殺手去追殺姜三,人沒殺成,陸家這百年望族不僅丟了面子還被石中玉從世襲長老職位上拖下來,降為統事,陸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怪就怪自己瞎了狗眼,竟然沒有搞清楚姜三乃是豫州洪幫的殺手、徐霸天的結拜兄弟的真實身份,就敢把人往家裡帶,這不是引火燒身,引狼入室么?
現在,復仇的機會來了!陳近南已經退休,周亞龍是叛徒,袁偉民又死了,紅花堂眾只能依附於自己,只要先用周亞龍換回來陸逸雲,在蘇州弄死姜三隻是遲早的事,無論是正面針鋒相對亦或是讓這兩頭狗直接和姜三廝殺,只比原計劃多一道程序而已!
「賴子姜三!你的死期不遠了!」一身陰沉書卷氣的陸琪笑得陰森透寒,他坐在白虎堂的老虎皮椅子上,對陸乒和陸乓說道:「去把槍頭淬上毒,等二少爺安全了跟上,找機會把周亞龍和姜三一起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