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孩子保不住
因為她的出現,辰月樓的人像有了主心骨一般。苑苑身姿矯健,讓對方摸不清她的路數,她便帶著辰月樓的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對面來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若是像方才那種打法,只怕會損失不少人,辰月樓是她拼了半條命換來的,她怎麼捨得就這樣折在這裡。
好在她功夫極好,在她的帶領下,很快就解決了一波,同時,她也滿頭虛汗,臉色煞白。
夜鶯第一個衝上去扶住她,「主子,你沒事吧!」
苑苑虛弱的搖頭:「快走吧,可能等會兒還會有人追來。」
小喜從懷裡掏出一個藥品遞給夜鶯,夜鶯倒了一顆餵給苑苑,一行人上了官道,官道上早就準備了馬車。
安排人有條不紊的上了馬車,便一路飛馳起來。苑苑吃過葯,小腹的絞痛輕了許多。小喜和夜鶯陪在旁邊,擔心得眉頭都皺了起來:「今日真的是太危險,主子你就不該那麼衝動的出去的。」
「現在的情況,也由不得我選了,這才出門,之後會遇到什麼危險都還說不定呢,若是第一次就把人損失了,這一路怎麼走得下去。」
小喜給她把了脈,又餵了一顆藥丸,滿臉凝重。
「路上不方便煎藥,這一路都只能吃丸藥了,這丸藥雖然不及湯藥效果好,但勝在方便。」
苑苑頜首,「小喜你說實話,我這一胎到底保不保得住!」
小喜緘默。半晌之後才又開口:「你自己也應該有感覺,這一胎要保住很懸,本來你體內的餘毒就還未清,現在又要顛簸一路,只怕落胎是最好的選擇,不然可能會母胎兩虧。」
馬車內突然就安靜了下來,這個孩子來的很突然,苑苑從未想過這麼快再懷上。之前生圓玉是早產,傷了身子。
而且她覺得最少也要過個一兩年,可既然來了就是緣份,也是意外。現在知道保不住,不難受是不可能的。
「圓玉呢?在哪?」
「之前乳娘抱著呢,我一直都照看著,現在應該是在老太爺的車上。」
苑苑重重的鬆了口氣:「這一路上你多照看著些,她身子不好,只怕這一次少不得要病一次了。」
小孩子從未出過門,又養得精細。如今天氣寒冷,在外又條件又比不得府里,會病也是情理之中的。
苑苑也想自己動手,可如今她這個情形,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
「你放心,我會經心的,倒是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
「我知道的,倒是你又被我耽誤了,本來想著找個日子放你回江湖。可看如今這個情形是不可能了。」
「說什麼呢!我從天山出來的使命就是幫扶你,現在你有麻煩,我哪能撇下你自己去逍遙,往後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小喜態度強硬,苑苑也不好說什麼,夜鶯拿了被褥鋪在馬車裡,讓苑苑睡得舒服些。
凌晨時分,經過黑森林,接上那些掌柜的家眷,隊伍又壯大了些。
天一明,這個隊伍就特別明顯,小喜催促著前面的人加快速度。
京城裡的楊沁一起床,就覺得侯府里靜得出奇,照例去給老夫人請安,卻早已人去樓空。她心下大急,讓人搜尋了整個侯府,除了她以外,府里沒有第二個主子。
楊沁只覺得如遭雷擊,立馬備了馬車趕進宮去。周凌一聽大發雷霆。
「好一個苑苑,果然是不安分的!來人,快派人出去追!」
他之前收到楊沁送來的消息,說苑苑有意逃離京城,他就在著手布置,卻沒想到她真的會逃,還逃得這樣倉促。
「她近日可有什麼異樣?」
若沒有異樣,她應該不會選擇匆忙出逃。楊沁搖頭。
「行了行了,皇上對沁兒發什麼火,她雖然在侯府看著苑苑,可也不是苑苑肚子里的蛔蟲,哪能知道她在想什麼。」
想必周凌的盛怒,楊瑾就溫和許多,輕聲細語的開導楊沁:「沁兒不要害怕,好好的跟姑母說,這些日子苑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楊沁的情緒漸漸的平復,把最近侯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降溫之後,她感染了風寒,日日開了葯吃著,從未斷過!」
「那葯是誰開的?」
「是她身邊的丫鬟,一個叫小喜的!」
「她的藥方你看過嗎?」
「看過,我找了大夫來,確實是治風寒的方子。」
楊瑾神情凜然:「苑苑能有本事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逃走,那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她想讓你看到的。不管她為何要逃走,她都逃走了。皇上,追究原因無用,當務之急還是要派人出去追。她帶著一群老弱婦孺,定然跑不遠。」
那首領微微色變:「駱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苑苑氣定神閑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個白玉牌,微微勾了勾嘴角:「動手,一個活口都不要留。」
追來的官兵沒有防備,眼前的「家丁」「馬夫」已經躍起,提著武器攻了上去。
那首領心中慌亂,勒住馬頭,試圖穩定軍心:「不要亂,不要亂,保持隊形。」
可苑苑的勝在速度快,又有苑苑親自指揮,不過片刻功夫就拿下了首領。那首領被拿下之後,瞬間就慫了下來:「駱夫人饒命,下官也是聽命行事。」
剛剛還叫囂的人,立馬就倒戈求饒,作為禁軍的首領,苑苑都為他覺得丟人。
「住手,你們首領在我手裡,想活命的,現在讓開。」
「是是是,快讓開讓開。」
那首領被脖子上寒光閃閃的大刀嚇得腿軟,生怕苑苑一手抖就結果了他的小命,也跟著大喊。
那些禁軍眼見著沒了主心骨,漸漸的讓開了路,此時,人群中突然衝出幾個人奔著那頭領和苑苑而來。
「去死吧!」
苑苑身邊的夜鶯和小喜聞風而動,擋住了那幾人的攻擊。其他人迅速圍過來,拿下了那幾人,請示苑苑的意思。
苑苑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殺了吧,這些人應該是死士,留著也問不出什麼來。」
小喜聞言,手起刀落,原本還凶神惡煞的人就倒在了血泊中。那些禁軍更是大為驚駭。
「駱夫人,這些人我真不知道,饒了我吧!」
「讓開路!」
沒有什麼的威懾力有當著他們的面殺人來的刺激。這些禁軍里大多是仕族子弟或是京城裡的小富人家,進入禁軍是奔著前途去的。
大周太平,他們這些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人,哪裡見過這種事,當下就被苑苑殘暴的手段嚇到,迅速讓開了路,生怕讓得慢了丟了自己的小命。
就算車裡的婦孺嚇得失聲,可外面的人卻一片淡定,讓出路之後,快速打馬通過。
等人都走了,苑苑才鑽進車裡,而坐在門外趕車的人仍舊帶著禁軍首領,禁軍中推選出幾個人,帶著首領的馬,遠遠的跟在後面。
走出大約四五里第地,苑苑才放了那首領。跟著的那些人接了他,將他扶上馬。
那首領雖然受了驚嚇,可得了自有也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在隊伍後面破口大罵。
「主子,那孫子也忒不識抬舉了,要不我去了結了他。」
夜鶯是直脾氣,哪裡能忍受得了前一刻還在求饒的人下一刻就嘴裡不幹凈。
「算了算了,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成不了氣候的二世祖,你跟他較什麼勁。現在趕路要緊,再則,他就這樣回去,周凌也不會放過他。左右都是活不長的人,便讓他過過嘴癮。
倒是咱們,周凌知道這些人不中用,肯定會派親信來追,咱們還是快點走出京城的地界,到時候周凌也不能窮追猛打。」
夜鶯也只是過過嘴癮,當下也沒再多言。
苑苑猜得不錯,那對禁軍空手而歸之後,周凌盛怒:「為什麼你們毫髮無損的回來,朕的親信卻成了幾具屍體,這就是京城最後一道保障的禁衛軍。」
那首領心虛也不敢反駁,盛怒中的周凌揮手讓人把他帶下去:「這人不中用,帶下去吧,換一個首領!」
那人也不是真正的首領,只是一個小隊長,手下不過百十號人,自己的家世也不是很顯赫。他要是死了,那也是悄無聲息的事,沒人知道不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給他求情。
周凌處理了不稱心的人,派出自己的親衛去追,苑苑一行已經出了京城的地界。
但是她們畢竟人多,體力也參差不齊,就算是坐馬車,一天下來也有人連連叫苦。苑苑也覺得顛得厲害,便讓人就地紮營。
在野外紮營,年輕人都覺得新鮮,那些姑娘們拘束了一天,下車之後趁男人們扎帳篷的空檔,到處遊玩了一番。
那些掌柜娘子們,平時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出逃之後帶的人有限,這個時候也只能自己動手,有些矜嬌的已經開口抱怨了。
被自家男人聽到少不了一陣喝斥。「咱們吃的飯,享的富貴都是夫人給的,自然是夫人去到哪裡咱們就跟到哪裡。可不能有二心,這話要是讓夫人聽到了,小心你的腦袋。」
今日苑苑下令殺那些死士,震懾的不僅是禁軍,還有手下的這些掌柜娘子。想到那個畫面,那些原本抱怨的婦人打了個冷噤,噤了聲。
小喜把人數統計了一番,帶著一些人進山打了一些獵物,采了些野菜做了湯。
一餐飯很粗糙,但勝在新鮮,也讓那些年輕人飽了口福。有些掌柜娘子也自恃身份,吃自己帶來的糕點。因為她們出來得早,在黑森林的日子,一直都吃都是野物,早就吃膩了。
只有那些年輕人腸胃好,連吃幾天也不膩。
小喜先倒了熱水給她吃了葯,又拿了一隻烤兔子。
「在外不比家裡,主子將就著吃點吧!」
苑苑卻不以為然:「你們真把我當成嬌滴滴的貴夫人了,闖蕩江湖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可你過了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再好的身體也養嬌弱了。」
「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