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短暫的副作用（三）
關於HY-201的信息和製作過程，白苒基本上是知無不言，但至於那次制毒工場后白苒到底被誰劫走了卻只口不提，不管蔣冬和喬世坤怎麼問都只是含糊過去，要不然說自己不知道，要不然就給個模糊的答案。
「那A市福利院，幼童『QNZ』實驗呢？你不會也要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吧，我們可是掌握了確切的證據，從趙欣兒身上提取數據的方法就是你提供的，福利院里的孩子們被迫參與的『QNZ』實驗也和你有關係，並且有證據顯示，你也是那裡的科研員之一。」喬世坤故意拖長尾音，將這句話一句一頓的表述了出來。
「福利院的孩子也和白苒有關？」蔣東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情報，自從他請長假回來后，喬世坤截斷了他這幾個案件，就連韓爍的彙報都會直接被喬世坤先一步拿走，蔣東起初並不在意，只覺得喬世坤是覺得他還沒有從夏梓芮的事情里走出來，可時間久了，韓爍偶爾直接打過來的電話，所說的情報銜接不上，讓他私下多下了不少功夫，才知道現在案件的進展。
「呵，科研基地的實驗不是一直都在進行嘛，既然你們都查出來他們和制毒工廠有關係，又怎麼會想不到我也是被人威脅的，整個人都被關押著，你覺得我該怎麼辦？有人拿你關心的人時刻要挾你，難道我要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因為我而被他們折磨嗎！」
白苒看著問他問題的喬世坤，眼神里多了份難掩的恨意，但這種情緒只是在眼睛里一閃而過，有些事情她並不能完全確定，現在還不是和這些人正面對峙的時候，必須要沉住氣，否則這麼久的努力都白費了。
「那還是和你有關了。」喬世坤自然是捕捉到了白苒眼裡閃過的情緒，嘴角微微揚了下，又恢復了一臉的嚴肅，大聲的對著白苒說到：「白苒，不要總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科研基地的實驗到底禍害了多少孩子，他們那些極端的手法，最終只是讓孩子們的心裡扭曲，以至於實驗失敗成為所謂的棄子，自身自滅。
還有你所謂無意研究出來的HY-201，它害了多少人，毀了多少家庭！這些事情可不是你一句我是無意的，我是被迫的就能不了了之！沒那麼簡單！這些罪過你應該比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它有多嚴重，而現在，你既然還想以一種受害者的姿態坐在這裡，和我們心平氣和的說著這些罪惡，你覺得這樣對得起那些為了所謂人類潛能激發，人類未來，死去的孩子們嗎？」
喬世坤說完這句話，起身怒目看著白苒，俯身靠近白苒，嘴角輕輕的動了兩下，最後大步走出了審訊室，留下一臉震驚的白苒和一臉懵的蔣冬。
「喬世坤這抽的什麼風，莫名其妙的。」蔣冬原本還想問白苒些什麼問題，可是被喬世坤這麼莫名其妙的弄了一出，不由回頭看了看白苒，只見白苒臉色蒼白，一直盯著喬世坤離開的方向，微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苒你怎麼了？不會被喬世坤嚇到了吧？」蔣東和白苒之間畢竟還有一層他死去未婚妻閨蜜的關係，現在的蔣東再怎麼樣也會忍住脾氣，也許和他現在自己的狀態也有關係。
「一凡，要不我們先等會吧，我看白苒現在的狀態不太適合問話。」韓爍看著李一凡，剛剛他們在審訓室旁邊的房間里並沒有聽到蔣東他們和白苒全部的對話，但當聽到白苒說到拿最重要的人威脅，韓爍知道白苒說的就是李一凡。
旁邊的李一凡怎麼可能不明白白苒話里說到的人就是自己，在上次白苒被劫走時，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白苒的這種『保護』讓李一凡只覺得承重，現在的他並不像過去那樣，被疾病困擾著，時刻會在精神壓力和無盡的妄想中瘋掉，他現在完全可以保護好自己。
「哎。」李一凡長長的嘆了口氣，想起那張紙條，那應該是白苒讓Any給他的，既然這樣，就算現在留下來問白苒，想必也問不出讓趙欣兒醒過來的辦法，想了下，李一凡轉頭對韓爍說：「韓爍，我們現在進去吧，這會蔣東也在，等下白苒也該被帶走了，來回跑的麻煩。」
「行，我們先過去給老大說一聲，說幾句話就出來。」韓爍說著，帶著李一凡就向著旁邊的審訊室走了進去。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過來的，這都回來多久了，才知道過來報道！」蔣東故意嚴肅的說著，轉頭又看向白苒，只見白苒再見到李一凡后，眼神一下變得溫柔，眼睛微紅，裡面那份擔憂情緒奪眶而出。
「一凡……你最近好嘛？」白苒看著李一凡有些哽咽的說著，帶走他的那個人有多冷血多恐怖只有她清楚，為了讓李一凡免受這些人的騷擾，她扛下了太多，不惜利用了趙欣兒，只為了讓自己這最後的『家人』平安。
可她卻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李一凡真正想要的，這種自以為是的保護，讓李一凡喘不來氣，白苒還是和以前一樣，完全不考慮自己需不需要，就去自作主張打著為李一凡好的旗號做著安排。
「我很好。」李一凡平凡的說著，刻意忽視白苒那滿眼的情愫，過了一會，他知道白苒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無奈的搖頭嘆氣說到：「白苒，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個時時刻刻都需要你保護的孩子，我現在有能力保護我自己，甚至去保護你，而你這種『為了守護我』的做法，會讓我覺得很承重。」李一凡看著白苒，語氣無比的溫柔。
「抱歉，我知道我一樣做會讓你有壓力，可是我不能看著你再從我身邊離開，我實在不能接受你第二次離開我。」身為心理醫生的白苒怎麼可能不明白她這樣做給李一凡帶來的壓力有多大，也許印證了那句『醫者不自醫』，白苒完全沒有發現她對於李一凡的守護，已經有些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