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封印記憶
「你做夢!」
黑衣人聽到盛淺予命令式的口吻十分的不爽咬牙切齒的道:「我死也要你們陪葬。」
盛淺予嘴角輕含著笑意,眼神卻愈發的陰冷,「在昆崙山的時候我便說過,我不捨得讓你死。」
死是哪么的容易,她怎麼會如此便宜了他。
有時候活著比死更痛苦。
黑衣人沒有說話,想著盛淺予的話,不知道該不該信。
盛淺予妖燒地一笑,帶著無盡的諷意:「在昆崙山上,我已對你下毒,你覺得以我的身手,我若真想殺你,還會等到今天嗎?」
話音剛落,一把匕首便輕輕抵住了他的喉嚨。
盛淺予的力度控制得極好,鋒利的匕首輕輕的來回划動著,傷及表皮卻不見血液。
脖子上冰涼的觸感猶如死神的召喚,讓黑衣人的心理防線一點一點的崩潰。
「我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
黑衣人聽聞心臟猛然一收,下意識便開口喊道:「所有人都給我跳進湖裡,一個時辰之內誰都不許上岸,否則殺無赦。」
盛淺予很是滿意的將匕首收了回來。
從黑衣人身上搜了一些葯出來,又多叫了一個黑衣人駕車,盛淺予三人便在他們的護送下離開了這個地方。
黑衣人坐在馬車內看著盛淺予為他們兩上藥,眼珠子轉動了幾下,心思百轉千回。
「我勸你最好收起你的哪些小心思,我說過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盛淺予頭也沒抬,冷冷的說道。
這一記警告很是見效,此後黑衣人便老老實實的呆在了一旁。
盛淺予忙了許久才幫盛疏狂兩人包紮好了傷口,盛疏狂失血過多,這段時間也一直奔波,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只是黑衣人就在一旁,他很不放心,只能強撐著。
盛淺予知道她哥哥的顧慮,也沒想一直帶著他們,天亮之後,帶著他們就太危險了。
畢竟追殺他們的人太多了,找了個地方,將他們打暈,便扔下了車。
……
三個月後,洛水鎮。
盛疏狂看著哪緊閉的房門,心中疼痛難忍。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了嗎?萬一有一天,你不怕她恨你嗎?」
樓廷舟怕他後悔,忍不住提醒盛疏狂,他孫女的性子,哪么要強的人,怎麼會允許別人擺布她的命遠。
萬一真有哪么一天,他們兄妹該如何自處?
「決定了,真有哪么一天我也認了,我情願她恨我,我也不要看著她折磨自己。」
沉默了半響,盛疏狂又道了一句:「外公,她才九歲。」語氣悲涼充滿了心酸和無奈。
樓廷舟何嘗不知道她才九歲,別的小朋友這個年紀還在父母的跟前撒嬌,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而她的孫女卻已經背負著沉重的滅門之恨,殺父母之仇。
這三個月以來,盛淺予天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斷的練功,急於求成又心神不穩,幾次都險些走火入魔。
幸虧他們及時發現,才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悲劇。
蘆溪河上天機子的話就像一個魔鬼一樣,住進了盛淺予的心裡。
她固執的相信著哪些鬼話,認為是自己害死了父母,害得瀟遙門覆滅。
無論他們怎麼勸,她就是不聽,白天一意孤行的練功,晚上我行我素的去外面斬殺哪些當時參與屠殺的人員練手。
她恨不得自己的實力能以光的速度一樣飆升,恨不得明天就能報仇雪恨。
她不斷得逼自己。
然後突然有一天,她帶了七個人回來,有男有女,她說她要創建自己的勢力。
盛疏狂很高興,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他沒有時間去行動,他每天都得守著盛淺予。
白天練功怕她走火入魔,晚上去殺人怕她受傷。
而且訓練這些人她就沒有哪么多時間去練功或者去殺人,說不定能轉移一下盛淺予的注意力。
然而,事情並沒有往盛疏狂的預想的發展。
盛淺予的戾氣反而越來越濃,心魔越來越重,每晚夜不能寐,身體快速的消瘦了下去。
「外公,你知道瀟遙門被覆滅,除了淺予禍亂天下與主宰天下的命數,還跟明月心法有關嗎?」
「明月心法?」樓廷舟驚呼出聲,臉上有難以掩飾的擔憂。
當時在馬車上樓廷舟正在暈迷之中,自然不知道黑衣人說了什麼。
如今聽到這明月心法,也難怪樓廷舟反應這麼大,這明月心法是個寶,卻同時也是災難的代言人。
五百年前,東方一族的東方岩攜一部明月心法橫空出世。
以絕對的武力、鐵血的手腕以及強悍的勢力一統整個江湖。
東方岩是第一任武林盟主,自此東方一族手握大權近三百年。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三百年後,屬於東方一族的統治結束,東方一族之人不知所蹤。
而明月心法也隨著這個家族的消失而失傳。
江湖之人無不想得到此心法重新統治武林,兩百年來,因明月心法而死的人不計其數。
所有跟明月心法扯上關係的人,都不得善終。
樓廷舟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
盛疏狂抬腳向屋裡走去,推開房門,只見盛淺予正在床上盤腿而坐,運轉內力,調理內傷。
前幾天晚上她外出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內傷。
也正是因為這個,盛疏狂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盛疏狂將端來的飯菜放在桌子旁,抬手搭在她的肩上,往她身上輸送內力。
半響過後,兩人收回內力。
「哥哥、外公你們怎麼來了?」
盛疏狂伸手就去扶盛淺予,很是寵溺的說道:「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哥哥啊,你自己說說,你多久沒跟我們吃過飯了?」
「是啊,淺予,今天我們爺孫三人就坐下來好好吃飯,說會話。」
樓廷舟將碗筷擺好,盛了一碗雞湯給盛淺予,「來來來,喝點雞湯,補補身子。」
盛淺予接過雞湯,聽到他們的話,鼻子一酸,眼裡頓時蓄滿了淚水,不知不覺奪眶而出。
樓廷舟見此戲謔出聲:「淺予,是不是嫌棄外公燉得湯不夠味,自己加點調料啊?」
盛疏狂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到盛淺予正瞪著他看,連忙收起臉上的笑容。
一張小臉因為忍笑,漲得滿臉通紅。
盛淺予見此沒好氣的說道:「哥哥你想笑就笑吧,我真怕你憋死了。」
歡聲笑語里,盛淺予已經喝下了兩碗雞湯,心情好胃口也變得格外的好。
也只有在他們面前,她才能放下滿身的戒備。
因為不防備,所以她沒有注意到,哪些雞湯她的哥哥她的外公一口都沒有喝。
一頓飯在歡聲笑語里度過,酒足飯飽之後,盛疏狂兩人便離開了。
盛淺予本想再調理一下內傷,卻發覺身體很是疲憊,越發的困。
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盛淺予抵不住困意,便沉沉睡去。
已經走了的盛疏狂此時卻出現在了房間里,樓廷舟守在門外。
盛淺予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全是冷汗,盛疏狂伸手撫摸著她緊蹙的眉頭。
低低的說道:「淺予,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之後一切都過去了。」
盛疏狂的聲音低啞宏厚,帶著一絲磁性,很是好聽,就像有魔力一樣。
聽著他的聲音,盛淺予緊蹙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很多年後,盛疏狂才明白,因果輪迴所有的一切都已註定。
事情終歸會按照命運的軌跡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