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夏天白
玉無雙喝了幾口水才道:「我沒事,等一會就好了。」
她知道這麼做的所需承擔的風險,可是她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保護她們,玉之行是她父親的哥哥,這麼多年的相依為命,不是這段時間可以消磨掉的。
再者這麼多年一直待在沙白鎮,她想為自己活一回,做自己想做的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大雪已經停了,他們前進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到達天魔城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找了個客棧住下,莫言和夜影就出去了,韶寧幾人就留了下來休息,為了安全起見他們五人開了兩間大房,畢竟是在西域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回到了自己的故鄉,往事湧上了心頭,沒有人知道莫言表面雲淡風輕的下面是怎麼樣的波濤洶湧,腦子裡響起的那一聲一聲的慘叫聲。
晚上吃飯的時候夜影才從外面回來,見他臉色不太好,韶寧還以為是他打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連忙問道;「打聽到消息了嗎?」
夜影搖了搖頭,「沒有雨粒的消息,只是跟我們的人聯繫不上,我有點擔心。」今天他去等了好久,都不見青蛇的出現,總感覺出了什麼問題。
青蛇是殺手盟的人在西域的代號,為了安全起見,夜影他們也不知道青蛇是誰,只能拿著信物為憑證,他也是快離開的時候花絮才把信物給了他,
韶寧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有消息就好,至少證明雨粒還活著,敵在明我在暗,她現在都很期待那些人可以快點找她了。
就這這時莫言從外面走了進來,從懷裡扯了一塊布丟給韶寧,什麼話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
布上面註明了西域目前大大小小的勢力,西域以炎羅教、神女門和佛曉閣為主,其中神女門和炎羅教個關係又十分的獨特。
據說這兩個勢力是由一對夫妻創建,獨立管理,他們死後又要求兩個勢力的掌權者必須結為夫妻才算名正言順。
而最讓韶寧關心的是佛曉閣的閣主竟然是端木漓,有意思,佛曉閣的閣主竟然跑去中原了,而且還跟他們相識了。
看著布上面註明的其他勢力,韶寧一股主意湧上了心頭。
深夜,正在睡夢中的韶寧聽見聲響立馬翻身下了床,可是她快對方也快,那人從窗戶躍了進來朝著玉無雙的方向衝去,一把呃住了玉無雙的喉嚨。
「給我攔住他!」那人大吼出聲,幾乎是同一時間窗戶再次躍了一個人進來,玉無雙一直在沙白鎮長大,只知江湖險惡卻是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
心裡難免有些慌亂,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相信韶寧他們一定會有辦法解決,那種信任就像信任風雲一樣,讓她的心有一點點的心安。
韶寧雖然不喜歡被人威脅,可玉無雙在對方的手裡她也無可奈何。
什麼事等救下玉無雙再說,前面進來的那一個人看見韶寧擋住了後面那個人的去路,趁此機會就要離開,韶寧一甩手上的白綾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頭也沒有回的說道。「要走可以,把人給我留下。」
直接幫他堵住了人,還想帶走玉無雙這是當他們傻的不成?
「等我安全的離開了這裡,我自然會放她離開。」這個女子是他的保命符,他肯定是不願意放她離開的。
韶寧聽聞臉色變了變,抓著白綾的手緊了又緊,一旁的沐川在躲在一旁尋找最佳的地方,等待那人放鬆的時刻給予致命一擊。
就在兩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後面進來的那個人轉身從窗戶躍了出去,韶寧愣了一下沒有搞懂他的意圖。也沒有深究離開就好。
看到韶寧的眼神放回到了他的身下,那人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幾分,「我們無冤無仇,我跟你們保住,只要我離開我肯定立馬放了她。」
話還是那句話,不過語氣就沒有之前那麼足了。
雙眼微微眯起,韶寧十分不悅的開口,「你也知道我們無冤無仇,那你還劫持我的人?」後面的那句話是帶著內力吼出來的,那人本來就受了傷,被內力波及,壓不住體內的氣血翻滾,那人一口血噴了出來。
五臟六腑的劇烈疼痛讓那個人手上的力度小了很多,玉無雙抬起手肘就朝他的心窩擊去,那人臉色大變連忙往後退去。
韶寧和沐川兩人身子一閃一同朝著那個方向而去,那人見已失了先機,忍著疼痛當機立斷的轉身離開,他從窗口躍了出去,韶寧手中的白綾還沒有擊到他的身上,那個人就從外面重重的飛了進來。
韶寧抬手向前一推那人才沒有落到她身後的床上,旁邊的夜影和莫言聽見動靜也跑了過來。
那個人抽搐了幾下就斷了氣,莫言和夜影追了出去,外面已沒有了任何的蹤跡。
翌日一早,正在吃早飯的時候,有人送了一張紙條過來,正午十分,城東觀音石,有事相告,不見不散。
韶寧帶了夜影前去赴約,莫言留下來保護她們,沐川本不同意她這麼草率的去赴約,不過韶寧堅持她也沒有辦法。
或許危險,或許是個陷阱,韶寧也是要去闖一闖的,說不定跟雨粒有關了,而且她跟夜影練的雪花劍法也不是白練的,兩個人雙劍合璧,威力還是很驚人的。
擔心雨粒,她們兩人整整提前了半個小時到達城東的觀音石,天魔鎮本來就是西域的外圍城鎮,人比較少,城東這個地方更是荒無人煙,聽說觀音石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瘟疫。
病情蔓延的十分迅速,無一活口,從此這觀音石便荒廢了,再沒有人來居住。
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在這安靜的地方聽著滲人無比。
前面一白衣女子在她們面前飄過,韶寧兩人順著那個身影來到了一間荒廢已久的院子,屋子外面到處掛滿了蜘蛛絲,荒涼不已。
屋子裡面卻是另一番光景,桌子纖塵不染,滾燙的茶水還冒著氣,一個女子背對著他們,旁邊還站了幾個人。
聽到腳步聲,背對著額他們的女子轉過身子,朝著夜影和韶寧行了個禮,「見過小姐,見過堂主。」
韶寧微微挑眉,眼眸里閃爍著疑惑的光澤,那個女子上前給韶寧兩人倒了杯茶,「小姐,別來無恙啊!」
外面天寒地凍,韶寧接過那杯茶暖著手才問道,「夏天白,你不是在婆娑鎮的嗎?怎麼會來了西域?」
夏天白屏退了身邊的人才開口道;「上一任的青蛇已死,我是來接替她的位置的。」
「昨天晚上我追蹤被北斗會的羅凡丁的時候,羅凡丁陰差陽錯之下闖進了小姐你們的房間,我當時就認出了你們,當時有其他人在我就沒有表明身份,後來我回去的時候又聽說有人找過我,我就猜到時你們,就派人第二天早上聯繫你們了。」
這個羅凡丁也正是會找地方躲,就這麼巧去了她家小姐的地方,夜影走的時候沒有留下聯繫的方式,要不是羅凡丁他們見面還沒有這麼順利了。
「從現在起我接手管理清風閣的,你先給我講講清風閣的情況。」殺手盟在西域的勢力叫清風閣,這些還是臨走前聽花絮說的,花絮雖然沒有給她信物,卻是告訴了她,她哥哥給她的那個玉佩可以調動殺手盟的所有的勢力。
包括花絮他們七人,見玉如見尊主親臨,無條件服從。
「小姐你要接手清風閣?」夏天白很是驚訝,接手清風閣就等於在西域長待,西域這個地方危險重重,她不免有些擔心。
夜影之前沒有見過夏天白,聽她這樣問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不願意放權,皺了皺眉問道,「怎麼?我們接手清風閣你有意見?」
夏天白也是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連忙俯了俯身子道,「是我逾越了。」
「無妨,你先坐下,說說現在的局勢。」
得到韶寧的允許,|夏天白如負釋重的站了起來,不過她沒有坐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低聲彙報,「北斗會一直想剷除我們清風閣,在上一任青蛇身邊放了人,青蛇被人下了慢性毒藥又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內奸,不得已只能向中原救助,上面的人就派了我過來,昨天晚上死的那個人就是北斗會的會長,現在我們清風閣已經接手了北斗會。」
說著很是簡單,只有夏天白才知道這其中耗費了多少的心神,就單單是查找內奸這一塊就用了整整三個月的時間,在沒有清理所有的內奸之前,她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動作。
前一任的青蛇在西域待了六年,三年前之後就像定了形一樣,一直沒有辦法擴張勢力,導致她整個人就懈怠了下來,清風閣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的內奸。
可想而知她過來之後面對的是怎麼樣的環境,不過夏天白還是很有能力,先是剷除內奸,再是接管北斗會,都是雷厲風行。
見韶寧沒有說話的意思,夏天白接著又道;「我下一步準備收服飛雲宗,本來我還在糾結用什麼辦法,昨晚看到沐川姑娘我就有主意了,飛雲宗宗主唯一的兒子得了怪病,四肢軟綿無力,只能躺在床上度日,若是能治好他的兒子,我相信他們會願意歸順我們的。」
「這件事我會親自去辦,你現在讓清風閣的去尋找雨粒,看她被誰帶走了。」清風閣要變強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事,她現在就想把雨粒就出來,不然她心難安。
跟夏天白商議了一下後面的事,韶寧和夜影就回去了,在客棧的沐川等得都不耐煩了,見韶寧平安回來,她才鬆了一口氣。
莫言沒有提他要報仇的事,只是每天都會出去一段時間。
當天晚上韶寧他們就夜訪了飛雲宗,按照夏天白提供的地圖,很是順利的來到了飛雲宗少宗主的房間。
男子約莫二十八九的樣子,身上幾乎沒有一點的肉,瘦的只剩下一層皮,看見韶寧幾人出現他的房間,一旁守夜的人全都暈倒在了地上,他竟沒有絲毫的慌張。
沐川準備上前替他把脈,莫言先一步坐到了那個少宗主的床前,一手搭在他的脈搏上面,一旁的沐川忍不住調侃出聲,「這個少宗主真是夠鎮定的,看見這麼多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房間竟然還能這般的鎮定自如。」
那個少宗主扯了扯嘴角很是無奈了的道;「我這個四肢無力的廢人,要想反抗我做不到,若是叫人,在他們進來之前你們就已經要了我的命,既然如此也就只能聽天由命了。」與其說他鎮定自如,不如說他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死亡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解脫,一種嚮往。
「弱者才會聽天由命,自己的命運當然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韶寧十分的不喜歡他說的話,聽天由命才是最愚蠢的決定,命運當然是放在自己的手上才是好的,她又想起了那個不知是敵是友的神秘人。
少宗主沒有在說話,若是有得選擇他也不會這樣說,試問天下誰不想掌控自己的命運?
良久過後,莫言才收起了把脈的手,見他臉色有點凝重沐川還以為是什麼絕世大難題,剛要親自出手就被他攔住了,「明天我們會來正式拜訪,希望到時少宗主可以親自恭候,當然若是你想一直躺著床上我們也不勉強,今天晚上就好好想想拿什麼來換你的健康。」
莫言的話猶如一顆驚雷丟進了少宗主平靜無波的心裡,在裡面掀起滔天巨浪,從來沒有人像他們這麼自信滿滿的說能治好他的病,而且僅僅只是把過一下脈就能下決定。
韶寧幾人來去匆匆,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少宗主甚至懷疑那是不是他的幻覺,從來沒有人出現過,他想伸手掐一下自己,奈何自己的手不能動,無奈之下,他只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
痛感蔓延全身,他才相信這是真的,他的心情整個人都飄飄然了,只是沒高興多久他就立馬把喜悅壓了下去,他父親找過很多的名醫,可最終都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失望的次數多了,他都不敢抱希望了,他那千倉百孔的心已經經受不了一點的打擊。
雖然心裡這樣想可是他依舊還是抱了一些的期望,一個晚上沒有睡著過,不管他怎麼告誡自己不要抱希望,可莫言的話就是在他的腦子裡一遍一遍的回應,揮之不去。
沒有經歷過這種人生的人是沒有辦法體會那種渴望站起來的執念,若不是他父親就他一個兒子,視他如生命,他說不定已經結束了自己這悲劇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少宗主黃崇江早早的就起來了,尋了一處最靠近門口的地方,在哪裡等待著,他的身體本就虛弱,現在這個天氣又是早上氣溫是極低的,他只能不斷的隴衣服卻是不肯離開。
無論旁人怎麼勸他都不聽,黃宗主本就寵愛這個兒子,見他這麼堅持只能讓人給他多加幾件衣服,又拿了三個屏風過來擋一下風。
昨晚的事情黃崇江沒有告訴他的父親,同樣承受一次次失望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他的父親,他不忍心再讓他的父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