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代替or冒充
?「對,我下手了。那天晚上,陳大牛竟然帶了三個人來,當著我面,那三個混蛋竟然咬的母親上身全是帶血的牙印,還大笑著把整個手都伸進了母親的下體之中。聽著母親啊啊的哀嚎,我感覺全身的血都被凍住了。在他們走後,我毫不猶豫的去廚房拿了把最快的刀。當時陳大牛正高興的坐在床邊數錢,而母親則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我幾乎把吃奶的力氣也使了出來,狠狠一刀砍向了陳大牛的脖子。隨後,我感到眼前一片通紅,一臉一身全是陳大牛的血。」
「陳大牛的半個脖子被我砍斷,連刀都陷在了裡面,他的腦袋就那樣猛的耷拉下去,連扭頭看我一眼都不能夠,就一頭栽到了床下。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但母親卻慌了,她掙扎著爬起來,獃獃的盯著陳大牛的屍體半天,最後好像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慌忙起身給我擦臉上身上的血,然後給我換了身乾淨衣服,又拿了些錢塞到我手裡,接著便把我往門外推。我知道,她是讓我走,走的遠遠的,永遠別回來。我站在那裡看了她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然後便轉身跑了出去......」
說到這裡,凌軍突然沉默了,剛剛在回憶的時候,雖然他能清晰的記起每一件事,甚至於能看清陳大牛那噁心到極點的無恥嘴臉,但無論如何卻都想不起來母親的樣子,每次都是一個朦朦朧朧的模糊輪廓。為什麼會這樣?
見凌軍不再說話,白鬍子老頭便接著他剛才的話講了下去。
「那天晚上,你離開了家,離開了陳家村,向著鸞山鎮的方向跑去。而你母親,在你走後就上吊自殺了。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輕鬆的笑容,上吊的人,臉上竟然帶笑,可想而知那個景象有多詭異。他們死後的第二天傍晚才被人發現,所有陳家村的人都認定陳大牛是被你母親砍死的,然後她才上的吊。至於啞妮為什麼會砍陳大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對於你的失蹤,除了本家的幾個人提了一兩次,便再也沒有人問起,似乎他們並不在意為什麼你會不見了,又去了哪裡?而你,在鸞山鎮的山道上行走時,恰巧碰到了回大都市的真正的凌軍。」
這個時候,凌軍,我們姑且還是稱他為凌軍吧,已經從地上慢慢坐了起來,情緒也逐漸的恢復了平靜。他接著老頭的話題說了下去:「在陳家村,凌軍是唯一一個肯好好跟我說話,又從不嘲笑我的孩子,他身上有種我們農村孩子沒有的儒雅氣質,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懂的這個,只知道他的爸媽很有學問,他出身很好,即便父母沒在身邊撫養,那他也是與眾不同的。所以我常常對他羨慕不已,卻也異常的自卑。在他面前,我永遠都感覺自己卑微的如同螻蟻。所以,儘管凌軍不在乎我的身世,我也不敢跟他玩。那天,是我殺了陳大牛後離開家的第二天,我在山道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身後突然響起兩聲汽車的喇叭聲,我回頭去看,凌軍坐在一輛神氣的汽車裡正看著我笑。他把頭伸出車窗外,沖我喊道:二娃,你去哪?要不要稍你一段?我要回省城了,我爸媽從國外回來了。聽了他的話,我的心一陣陣的刺痛,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同樣是人,為什麼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身世和遭遇?」
「我沖著凌軍搖了搖頭,小汽車呼嘯著從我身邊開過。我站在那裡看著小汽車走遠,一直到看不到了才又開始挪動腳步。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更不知道要去幹什麼,但是我知道,我要離開這裡,離開陳家村,離開鸞山鎮。走了大概十幾分鐘,突然聽到砰的一聲響,當時我嚇了一跳,但好奇心驅使,還是快步向前跑去。我跑到那裡的時候看到路邊有輛汽車車頭被撞的面目全非,車裡的一個人滿頭是血的倒在方向盤上。更讓我吃驚的是,在左側的山腳下,赫然翻躺著剛剛從我身邊開過的凌軍坐的那輛車。當時我的腦子很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凌軍出事了。我手腳並用的從山道口往下爬,突然一腳踩滑,我整個身體滾了下去,這一滾,摔的我小腿骨折,滿頭滿臉都在破皮出血,但也讓我快速到達了凌軍的車旁。當我看到凌軍在車窗那努力向外爬時,我很高興,因為他沒有死,他還活著。我一瘸一拐的走到車旁,拼了命把凌軍拽了出來。但出來后我才發現,他的兩條腿好像都斷了,沒有任何知覺的耷拉著,而他的頭上也有好大的一個坑。他見我救了他,可能想說謝謝,但是一張嘴卻嘩嘩的往外吐血,我當時嚇壞了,後來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也有可能是想讓他躺的舒服些,我又拚命抱著他拖到了距離汽車更遠的一塊平地,但也因此救了自己的命。因為就在我們剛剛到那塊平地的時候,汽車爆炸了。我看著燃燒的汽車呆了半天,再回頭看凌軍時,卻發現他早就沒氣了......」
「於是你就換下了凌軍的衣服,又把你的給他穿上,你想代替凌軍回到都城他的父母那,或者,我應該說是冒充。為了防止別人認出來,你用轉頭把自己的臉拍的血肉模糊,就跟毀容一樣。同時,你也拍爛了凌軍的臉,再把他拖到不遠處的小河裡,扔了下去。你知道,那條小河會流向陳家村,或許不久以後陳家村或附近的人就會發現凌軍,因為看不清楚臉,根據衣服會認定那是陳二娃。你的計劃非常完美,事情也是向著這個方向發展的。」
「凌軍」獃獃的抬起頭看向老頭:「我救了他,但他還是死了,這不怪我。我代替他回到都城,也是幫他圓了心愿,他的父母也避免了難過,這有錯嗎?而我,只不過想體面的活著。」
老頭搖了搖頭,「或許一開始是這樣,但是後來,你卻越走越遠。十五年前,當你察覺凌軍的父母對你有所懷疑時,你可曾對這對撫養你多年的父母手下留情?或者,對他們有那麼一丁點的愧疚?」
「愧疚?呵呵......我陪了他們十幾年,什麼都聽他們的,小學,初中,高中,我拚命的學習,年年得第一,就連上大學,也是他們給選的軍校。你知道嗎,因為我,他們在同事和朋友面前有多得意?是,他們是撫養了我,可我也回報了他們。但是為什麼還要懷疑我?為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為什麼他們要懷疑你?你從來沒想過嗎?嗯,你沒想過是因為你心虛,從心底里你就知道自己不是凌軍,你是陳二娃,你總是在擔心,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發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