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玩過頭
作為一個擁有尊貴身份和高顏值的女生,奧克塔薇爾自然早就已經習慣了被人關注,不過這種習慣也僅限於人類,被怪物惦記著什麼的想想就覺得渾身發毛好吧?然而此時此刻長公主殿下偏偏就是遭到了怪物的惦記,她還沒有能夠來得及逃脫至安全區域,那邊正在試圖擴大感染範圍的boss便已經追了過來。
沒有人敢於上前救助女孩,特別是當人們看到幾乎無敵的巨龍小隊被花粉「寄生」后短時間內團滅的慘狀后,早就一個個嚇得魂不附體,遠遠地開火射擊乃是本能,除此以外他們再也做不出別的任何行動了。
怪物的動作並不是很快,但因為步伐非常大的緣故移動起來的速度比奧克塔薇爾要快上許多,哪怕女孩有風系法術增益也依舊跑不過對方,僅僅幾秒鐘后便被追上了。
「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
女孩只覺得嘴巴里一陣陣的乾澀發苦,空氣也好似大石頭般壓在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連奔跑都忍不住停了下來。在這個距離上繼續背對著boss玩命奔逃那跟自尋死路沒什麼區別,後者無論是用腳踩還是用葉片拍都能輕鬆地將女孩搗鼓成一團誰都認不出來的馬賽克,如今只有勇敢地直面怪物在其做出攻擊動作的瞬間便展開迴避才有機會倖存。
至於防禦?不存在的。
奧克塔薇爾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完全是拜手中的幻彩鳳鳴所賜,但這把武器再逆天也沒可能撂倒如此誇張的敵人,除非有個實力更加逆天的人來使用它。可惜女孩沒有那個本事,作為幸運E的槍兵她估計自己只能到此為止了。
對於這種結果長公主殿下感到很不甘心,明明優勢應該在帝國這邊的,卻被這種會到處感染生物的奇怪病毒給完全破壞掉了;在坐騎被感染的過程中女孩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那情報中所說的病毒很明顯有著強烈的目的性以及足夠聰明的靈智,它根本就是偽裝成病毒的另外一種不明生物,偏偏同盟那邊將其當成寶貝一樣在使用,估計對它也沒有多少防備。
女孩簡直不敢想象同盟在大規模使用這種偽裝成病毒的生物徹底征服帝國正以為能夠獲得天下之際該生物突然擺脫同盟那微不足道的控制接著肆無忌憚地反水感染了作為軍隊絕對主力的魔獸部隊繼而向人類展開進攻會是一種怎樣恐怖乃至令人絕望的情形,到時候別說國家了連人類這個種族都有可能遭到抹殺。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白白死掉,最起碼也得在死去之前將這個消息轉告給其他人來警告大家!」
想法很好決心也很堅定,但事情的發展卻並不見得會遂人願。奧克塔薇爾這邊才打定主意,那邊怪物的葉片便已經重重砸下,儘管未能命中迅速避讓的女孩卻也掀起了無數泥土石塊。猝不及防的女孩當即被糊了一個滿頭滿臉,青色的護盾以前所未有的亮度劇烈閃爍了起來,而她本身更是脫離原本的前進方向直接朝旁邊斜飛了出去。
那些泥土石塊並不是什麼小玩意,速度又奇快無比,打在身上威力簡直堪比炮彈,若非有三尖槍自帶的法術保護只怕女孩此刻已經血肉模糊了吧。
縱然如此她也依舊被擊飛出去,在地面連滾了許多圈方才停下,咳嗽著從口中吐出了大量鮮紅的液體。
奧克塔薇爾咬著牙努力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暈過去,拄著槍桿試圖重新站起來,但身體始終沉得好似灌了鉛,連挪動哪怕一毫米都得付出極大的努力,所以她終究沒有能夠成功。
除此之外女孩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剛才怪物的葉片和地面撞擊時產生的巨大聲響令她的耳朵暫時失聰,甚至連眼睛視物都出現了搖擺和重影的情況。這些都給長公主造成了不小的困擾,可即便身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沒可能從怪物的手中逃脫。
因為女孩知道自己實在是太弱了,別看在馬蒂亞斯專門打造的巨龍坐騎體內能夠操控著它威風凜凜地大殺四方,但實際上離開了坐騎她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生沒什麼區別;要不是有手中的幻彩鳳鳴保護,只怕剛才怪物的拍擊早已將她的心肝脾肺腎全都震出來了吧。
「真是可笑,不久之前我還把自己和隊員們當成能夠挽救整個帝國並且重塑其輝煌的英雄,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就被撕去看似實力十分強大的外表直接打回原形了嗎?這種生物還真是可怕,能夠感染並轉化包括魔獸在內的所有生物,到底要怎樣才能對抗……」
很顯然長公主殿下的自言自語是沒有辦法說完了,因為怪物抬起一隻腳徑直朝她踩了過來——動作看起來很笨拙,但卻不得不承認用來對付人類真的很有效。
就像人類用腳去踩小強一樣。
怪物的腿形狀類似鳥爪,覆蓋面積算是比較大的,被它踩中乃是絕對的有死無生,因此奧克塔薇爾立即拼了命的想要移動身體,試圖逃離對方的攻擊範圍。
幻彩鳳鳴已經給予了女孩最大的幫助,但那終究只是外力,它沒可能自己飛起來拖著女孩玩漂移,一切都必須也能依靠長公主自己努力。武器再厲害畢竟也需要人來使用才能發揮作用,所以即便幻彩鳳鳴有著能將使用者的速度提高兩倍的逆天效果,如果奧克塔薇爾自身什麼也不做的話仍然等於白搭。
但現在奧克塔薇爾不是不想做而是她壓根做不出來,她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怪物的腳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順便在迅速籠罩了自己的巨大陰影中看到了別的一些東西。剛開始的時候長公主殿下還以為那只是錯覺,她也不確定那究竟是什麼,因為那些淡淡的青色紗霧狀玩意從來就未曾在自然界中看到過;可隨後女孩很快便意識到這並不是錯覺,她發現這些小東西在幻彩鳳鳴的表面聚集得特別多,都快凝結成實質的樣子了。
女神在上,她竟然用肉眼看見了風元素。要知道在拉茲菲爾德位面里魔法元素稀薄得比野生大熊貓還要珍貴,魔法師能夠調動並施法就已經相當難得了,能夠看到魔法元素的人只存在於文獻記載當中——還沒幾個人相信是真的——不過哪怕奧克塔薇爾是個隱性天然呆,看著眼前的情形她也能猜到是什麼情況。
身體依舊傷痕纍纍,可調動風元素做些小事情對莫名其妙間進入了一種奇怪狀態的奧克塔薇爾來說卻很容易,她努力集中精神操控著似乎用手抓一下就會四散而去的風元素將自己的身體捲起來離開了原地,讓怪物的鳥爪狠狠踩了一個空。
沒有藉助任何飛行器還有坐騎暢快地在半空中飛翔了大約幾秒鐘后,女孩只覺得腦袋突然一陣頭暈目眩,立馬四肢無力渾身酸軟著掉落了下來。幻彩鳳鳴的護盾再次保護了女孩,無論是下落時的衝擊還是被怪物掀起的泥土石塊都未曾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竟然一不小心玩過頭了。明知道施法需要消耗精神力,我一個剛剛覺醒的菜鳥卻在身體嚴重受傷的情況下大手大腳地用起來沒個顧忌,真是作死啊。」奧克塔薇爾狼狽不堪地掙扎著坐起身後苦笑著說道,「嘛,就算不作死我也沒法活著離開,無所謂了。」
身體的受傷對精神力自然有著不小的影響,更何況女孩不知道自己正在內出血,迅速虛弱的身體完全是因為她在強撐著才沒有暈過去,這種情況下還能集中多少精神力來施法法術?
長公主殿下甚至都忽視了自己完全沒有學習過任何魔法、剛才施法時連咒文都沒念這種根本不合常理的情況,否則一個無師自通才覺醒了天曉得什麼東西能夠看見魔法元素就可以順暢施展法術的人,說出去絕對會各種驚世駭俗的有木有!
若是沒有受傷的話,或許奧克塔薇爾還能鼓起勇氣憑藉自己新覺醒的能力對怪物發起拚死一搏,畢竟boss的攻擊手段似乎並不多,純粹是用它的感染能力在控場,真要打起來不見得能把靈活的女孩給怎麼樣;但問題是現在長公主殿下已經身受重傷,得不到及時治療都會危及生命的那種程度,又怎麼可能秀出靈活的身法?
然後女孩就看到怪物從碩大的葉片表面【噴射】出了許多圓滾滾的不明物體,還在空中時便生長出四條腿像蟲子一樣落向了地面。當然那些東西並不是蟲子,它們只是「長了腿的植物」而已,才落地便紛紛氣勢洶洶地撲向了奧克塔薇爾。
估計boss在見識到女孩剛才的迴避后對自己的腳法變得不自信了起來,所以才會派出這些雜兵以限制她的動作吧。不過奧克塔薇爾對此卻是哭笑不得,現在的她已經連挪動半步的能力都沒有了,還用得著如此大費周章嗎?
腦袋變得越來越昏昏沉沉,身體傳來的各種感覺也漸漸麻木,手腳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了一樣,奧克塔薇爾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其實一直在內出血,可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已經太遲了。再說女孩從一開始就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即便意識到了危險她也沒辦法。
直到不遠處那隻屁股被燒焦了半截的蠍子形魔獸從地底鑽出來為止。
長公主殿下萬萬沒有想到原本以為全滅了的炮擊型魔獸部隊里居然還有倖存者,並且對方明明躲藏得很好完全沒必要在這種危險關頭跑出來湊熱鬧,她知道自己肯定走不掉了,但不想在靈魂回到女神懷抱之前還連累另外一個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讓奧克塔薇爾的大腦有點轉不過來彎了,只見那蠍子背部的噴射器官對著自己綻放出了某種柔和的潔白光芒,伴隨著出現於半空中的一個和帝國乃至同盟的風格完全不同的魔法陣,由那種光芒組成的魔法便輕輕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感覺就像是在泡熱水澡,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發出了痛快的歡呼聲,溫暖的熱流給內臟帶去了短暫的刺痛,剩下的便全部都是舒適的輕柔按摩,哪怕不用做檢查長公主殿下也敢肯定自己的內出血已經完全止住、甚至連內髒的傷勢也被治癒了。
眩暈昏沉的感覺從大腦中不翼而飛,幾乎灌滿每一寸骨髓的鉛也消失了,力量和感覺重新回到了女孩的體內,也令她再次產生了活下去的念頭。正巧此刻那些圓圓的好似長了腿的豌豆但卻生著一副好牙口的小型怪物衝到附近向女孩展開了進攻,於是長公主殿下在一個激靈之後也是立刻站起身,手中的三尖槍頓時以眼花繚亂的動作舞動了起來。
和之前憑藉花架子的功夫揮舞槍桿不同,奧克塔薇爾只覺得這一次幻彩鳳鳴輕盈得好似羽毛,拿在手裡沒有半點負擔,自己新覺醒的能力和武器完美地配合在了一起。因此即便襲來的怪物比先前的喪屍靈活兇狠許多,女孩應付起來卻感覺比喪屍還要輕鬆乃至遊刃有餘,反過來穩穩地壓制住了對方。
一個雜兵從後邊半空中猛撲而來,被奧克塔薇爾隨手一個槍花挑飛;又是一個雜兵緊跟著企圖從後面偷襲,結果女孩頭也不回的將槍桿在腰際掄了一圈,它就被槍尖發出的風刃直接撕成了碎片;第三個雜兵則選擇了正面衝鋒,卻不想女孩竟然高高跳起避開了它的撲擊,隨後長槍便向下猛刺將其捅了個對穿。
奧克塔薇爾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感覺自己似乎體會並掌握到了許多難以明言的東西,正要準備進一步感受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天又變黑了。
為什麼要說「又」呢,因為之前女孩有過同樣的經歷,她不用抬頭看都知道肯定是boss的葉片或鳥爪再次來到了自己的頭頂。
糟糕,好像又玩過頭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