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8章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卓苒一愣,緩緩的道:「……我知曉姐夫就藏在屏風的後邊,是他要殺我對嗎?」無論卓楠提出讓她自毀容貌還是讓她手刃五皇子的時候,有意看了屏風兩眼。
她當然注意到了。
青殤臉上的甜笑加深。「原來你看懂了我家夫人的暗示還算不蠢,不過……你猜錯了,屏風後邊的可不是我家男主子,而是……。」
青殤故意沒說吊人胃口,卓苒的臉卻刷的一下子變了。「難道是……?」雙眸瞬間瞪大了最大。
青殤點頭予以肯定。「你猜的沒錯,正是新皇。」
卓苒:!!!!!
青殤見她一臉恐懼的模樣,並未恥笑反倒稱讚道:「當時你若走錯一步,現在你已經是屍體一具。
幸好你為了寶兒豁出去了一切才有了一線生機。
無論是毀你容還是讓你手刃五皇子,我家夫人都是在救你跟孩子。
你若稍有猶豫,呵呵!」
卓苒也不是愚蠢之人,稍微琢磨一下什麼都明白了。「……怪不得太后還未下葬,姐姐卻突然出宮回府。原來新皇是想拿我們母女二人考驗姐姐對他的衷心。」
青殤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道:「還算你是個明白人。」
卓苒擰眉。「新皇怎會如此對待姐姐?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太後跟姐夫傾力相助,他才剛剛登基就如此作為。」
青殤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你也說了他那時是太子,可現在他已經如願以償當上了皇上,手握大權自然不希望有人礙手礙腳。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卓苒也明白這個道理,不寒而慄。望著青殤動了動嘴唇還是問道:「……他會放過……我和寶兒嗎?」
青殤笑了。「比起你們母女的威脅,新皇更加忌憚我家男主子。」
卓苒想了想覺得青殤的話很有道理。
新皇想要拿捏她們孤兒寡母輕而易舉,可是景容卻不同。
想到有可能是卓楠為了救她跟孩子才得罪新皇。
無論之前她是自毀容貌還是親手割下五皇子頭顱的時候還在怨恨卓楠,頓時自慚形愧。
青殤見她面露羞愧之色,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心中不屑道:「你也不用感覺對不起我家夫人。無論是你的感激還是羞愧亦或是仇恨,我家夫人都不在乎。如若不是你僥倖躲進府中惹來這場禍事,我家夫人根本不會管你們母女死活。」
卓苒聞言忽然笑了。「是啊,楠姐姐她根本不在乎我對她的態度,一直是我自己小家子氣跟她斗。」
青殤也笑了,懶懶的道:「你總算有自知之明,我家夫人真想對付你,不用她出手,我一根小手指都能輕易碾死你。」說完真的伸出一根小手指故意在卓苒的面前晃了晃。
卓苒:「……」能不能不要說大實話!
站在牢房外邊都能用耳環當做暗器殺死五皇子,想殺她確實只需要動動手指的事情……。
二人很快回到宰相府,直奔錦瑟居。
青殤看著手提著食盒的卓苒道:「進去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卓苒:「……」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次了!深呼吸一口走了進去。
青殤站在院中抬頭看了看天色。
早已過了午膳的時辰,她餓的腹中直打鼓!
想著要不要現在就去廚房問孟婆要些吃食,眼角餘光卻突然瞥見卓苒走了出來。
青殤見她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還這麼快,不禁疑惑的挑眉。
卓苒因為天牢中青殤及時出手救了她一命的緣故,對她產生了好感,主動解釋道:「屋內只有青管家,姐姐不在。我把食盒交給了她,她讓我去錦墨居找姐姐。」
青殤聞言一愣,隨即齜牙一笑,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轉身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好餓啊!我要吃雞腿,不知道孟婆有沒有給我留雞腿。要是誰敢偷吃孟婆留給我的雞腿,我一定打她的嘴!」
卓苒愣了一下,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明白過來。她已經通過了新皇的考驗,暫時安全了!
立刻趕去錦墨居見卓楠!
她擔心寶兒!
屋內。
青管家把食盒遞給了小丁子。
小丁子卻並未伸手接。
青管家只好自己提著食盒走到新皇的面前,緩緩的打開蓋子。
新皇低頭看了一眼披頭散髮鮮血淋漓的人頭,確定是五皇子本人,頓時高興的咧開了嘴!
抬頭看向青管家,以為能見到她駭然失色的樣子,或是嚇得直接丟掉食盒。
誰知她卻像沒事人似的又把食盒的蓋子緩緩的蓋上!
新皇:「……」好失望!她為什麼不害怕?!
為什麼沒有投懷送抱!
他早已準備好的胸膛卻無用武之地!
心中不悅的盯著青管家問道:「朕見到如此血淋淋的人頭心中都覺得瘮得慌,你身為一個女子為何一點也不害怕?」
青管家眉眼淡然的解釋道:「奴婢出生窮苦人家。大荒之年餓殍遍野,舉家遷移途中避免餓死,父母想與他人易子而食。我趁機逃走卻落入魔教惡人之手,受盡折磨。九死一生被主子所救,這才逃離苦海有了今日安穩的生活。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何懼死人的頭顱。」
新皇:「……當時你……幾歲?」
青管家淡淡的道:「四歲。」
新皇:她小的時候居然過得如此凄慘!怪不得認識至今沒見她笑過!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突然問道:「那時景容好似也只有五六歲,你們一般大他怎麼救得你?」原來景容失蹤的那些年曾經落入魔教惡人之手!
怪不得他現在有諸多怪癖!從不與人親近!
青管家看著新皇坦然自若道:「惡人讓我們比武,勝者方能活命。我敗了,他卻沒殺我。」
新皇:「……」這也算救命之恩?!
「那……?」他還想多問,青管家卻突然打斷道:「過去之事奴婢不想在回憶,請皇上不要再問揭奴婢瘡疤。」
新皇:「……」那段過去肯定很痛苦,無論是被父母意欲易子而食還是落入惡人之手備受折磨,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想回憶的噩夢。
即便他想搞清楚卻也不忍心再問下去。「朕跟景夫人的賭約朕輸了,朕先行回宮。」
先皇他們的葬禮還在繼續,他離開的已經夠久了,該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