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父女相見
?卓楠冷眼盯著低著頭跪在地上的丫鬟。前世，初入宰相府，同樣也要沐浴，這些丫鬟嫉妒她一飛衝天，草雞變鳳凰，給她擦背時，故意弄傷了她。
陳嬤嬤趕忙跑了過來，厲喝一聲。「你這不長眼的死丫頭，手腳沒個輕重，滾下去！」看似訓斥，實際上是變相的給丫鬟求情。
丫鬟趕忙爬起身就要離開。卓楠冷笑一聲。
陳嬤嬤瞬間渾身僵硬，有些不敢與之對視。她覺得卓楠的眼睛，凌厲的彷彿能看穿人心！
卓楠跨出浴桶，走到戰戰兢兢的丫鬟跟前，一腳踹在她的小腿上。
噗通一聲，丫鬟再次雙膝跪倒在地。
其他的丫鬟看見陳嬤嬤都不敢求情，這下子，都有些懵了。
卓楠走到銅鏡的跟前，照著自己的裸背，厲眼一掃弄傷她的丫鬟。「幸好只是弄出紅痕沒有弄破皮膚，否則，我就在你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上一道。」
正憤憤不平瞪著地面的丫鬟一聽，不敢置信的抬頭。猛然撞進一雙凌厲如刀的雙眸中，驚駭的全身一顫，猛地低下頭，渾身哆嗦。
陳嬤嬤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個受傷的額頭，暗道這卓楠心可真毒。想什麼直接說出來，可真夠蠢的。其他的小姐可都是表裡不一，笑裡藏刀。
越囂張越好啊！惡毒的名聲傳出去，在宰相大人跟夫人的心目中失去價值，呵呵……。
有了這一出，接下來丫鬟們伺候卓楠，再也不敢心存惡念，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宰相府的新主子。
陳嬤嬤看著煥然一新的卓楠，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拽地長裙，外罩薄如蟬翼的紗衣，梳著雲髻。一身肌膚細如凝脂，並不比府中的任何保養得當的貴女們差，身材更是婀娜多姿，面若桃花。
如果不是神情透著凌厲無比的張揚，恐怕這一出門，必定招蜂引蝶，引得京城兒郎門盡折腰。
心中感嘆，果然，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麼一打扮，走出去，能把京城一大半的貴女統統比下去！不問，誰知這位曾經是鄉下野丫頭？
卓楠對著銅鏡照了照，微蹙眉頭，不是很滿意。親自動手，把髮髻上的貴重簪子們全部摘掉，插上了錢氏給她買得金簪，手腕上也帶上了金手鐲。情不自禁的輕輕撫摸中，感受著錢氏對她濃濃的母愛，冰涼的心，這才微微變暖，好轉。
她身後的兩名丫鬟見此，垂下眼帘，紛紛掩飾眼底裡外泄的鄙視。
陳嬤嬤盯著卓楠摘掉貴重簪子，戴上粗俗的金飾，若有所思。上前一步，恭敬的道；「小姐，跟我來，老爺想必已經等候多時。」
直到卓楠跨出大門，一直跪在地上的丫鬟，這才鬆懈下來，頓時癱軟在了地上。
陳嬤嬤一邊帶路，一邊交代道；「小姐，老爺在北房的正廳里等著您。除了老爺，還有姨娘們，小姐們，也都會在。」暗中窺伺著卓楠的神情，心中不懷好意的想著。
如此不懂規矩的鄉野丫頭，等會必定會出醜。初次見面，惹得老爺不喜，那就太好不過了！
穿過九曲走廊，路過假山流水，跨入了正院。
卓楠隨意的瞥了眼正院兩邊，腰間佩刀，站的筆挺的護衛，如前世記憶中的人臉重合。
「小姐，麻煩您在這裡稍等片刻，老奴去通報一聲。」陳嬤嬤交代了一句，超前進入了正廳。
宰相早已經坐在最上首的高位上，旁邊的座位空著。他的身邊站在好似管家的中年男子。
左邊下首一排的座位上，坐著府邸里的小姐們，各個精心打扮過。
右邊則是宰相的妻妾。她們每個人的身後都站著各自的婢女。
「老奴給老爺請安。」陳嬤嬤進入之後，只對著宰相跪了下去，請安。
宰相長的面如冠玉，卻一身官威，聲音悶響如鍾。質問道；「小姐呢？為何如此遲歸？」竟令他多等了半日！辦事不利！
陳嬤嬤抬頭，張嘴剛想解釋，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卓楠居然堂而皇之的進來了！不是讓她在門外候著嗎？還有點規矩沒有？
轉念一想，她這樣沒有規矩，惹怒了宰相大人受罰，更合她的心意。
於是趕忙低下頭，老老實實的跪著，靜觀其變。
宰相目光凌厲的打量著十五年未見的嫡女。長相中等偏上之姿，肌膚細如凝脂，身材也算高挑。看來養母一家並未虐待過她分毫。看向他的目光鎮定，沒有一絲慌亂，想必陳嬤嬤已經告知她的身世。
卓楠抬頭，無視整個正廳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眸光沉靜的看著高位上的宰相，她的親生父親。他如記憶中的一樣，面如冠玉，氣勢迫人。
前世，他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心驚膽顫，琢磨半天。
如今……，卓楠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
她不求榮華富貴，還怕他作甚！
「見過宰相大人。」不卑不亢的行了一個半禮。感謝前世，他故意把她接回，利用她打擊親母李氏。更感謝他，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的造反，推翻當朝坐上了皇位，卻未坐穩，連累她身首異處。
宰相大人？聽到這個稱呼，在見到她只行了一個半禮，不悅的眉頭微蹙。想到她從小養在鄉下，並未學過任何規矩，眉頭鬆開。「你叫卓楠？」
「是的。」
姓卓？宰相心中恨不得把妻子李氏，碎屍萬段的仇恨微微散了一些。算她聰明，找的養母一家也姓卓，沒有給女兒改姓！
「夫人已經決定認你為養女，記在她的名下。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宰相府的貴女，與嫡女身份同等尊貴。以後叫我爹爹即可。」
宰相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父親！」左邊一排座位上，第二個位置，穿著一身鮮嫩的鵝黃色長裙，眉心貼著盛開牡丹的花細，螓首蛾眉，國色天姿的女子猛地站起身來。
此時一雙鳳眼怒瞪著卓楠，嬌嗔的含羞帶怨，讓人一眼終身難忘。
卓楠一眼認出，此少女正是三姨娘尤媚茹之女，京城第一美女卓苒。
看著她此時瞪著自己，嘴角勾起的笑容漸漸擴大。
坐在她身旁的女子，穿著一身粉色長紗裙，花容月貌。雖然長相不如卓苒一些，氣質卻如同雪中紅梅。正是五姨娘梅雪之女——卓晴。
此刻她正暗中伸手，小小的拉扯了卓苒的衣袖一下，示意她看向高位上，臉色已變，更加嚴厲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