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靈堂
卓晴眸色陰沉的盯著紫苑，幽幽的道：「父親死了，姨娘也死了，她回府奔喪難道不應該嗎？」
因為她懷了身子的緣故，李氏連靈堂也不准她去，說是怕衝撞了她腹中的孩子，只讓她待在她自己的院中為父親跟三姨娘守孝，可她哪裡還能坐的住！
她自己不能去靈堂查看三姨娘的屍體，所以派了紫苑前去。
惡言厲色的質問道：「我是讓你前去查看三姨娘的屍體，你打聽卓楠那個毒婦回不回府作甚！」
三姨娘活著的時候，總嫌棄她懦弱，厭煩不待見她。
可如今真的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畢竟是她的生母，她怎麼可能不在乎！
紫苑：「……」三姨娘活著的時候，小姐對她呼呼喝喝堪比下人，如今人死了才知道在乎了，早幹什麼去了！哼！
心中腹誹，面上卻趕緊惶恐的解釋道：「小姐，三姨娘跟老爺的屍身已經收殮入棺，靈堂人來人往，奴婢雖然接近了棺材，卻沒辦法脫衣檢查。不過奴婢私下裡偷偷拿銀子賄賂了幫三姨娘換衣的老嬤嬤，她們口徑一致，聲稱三姨娘身上並無任何外傷，脖子上也無勒痕。」
卓晴一聽，眯了眯眼，陰沉的道：「這麼說……姨娘是被人毒死的。」
「……有可能。」
卓晴怒目而斥。「什麼叫有可能？！身上沒有外傷除了毒死還有什麼可能？」
紫苑：也有可能是被捂死得啊！嘴上卻連忙道：「奴婢看過三姨娘的面相，面色紅潤不像被毒死的，其他人也是這麼說，說就沒見過死人還這麼美的……。」
卓晴陰沉著臉盯著紫苑冷冷的道：「世上毒藥千萬種，說不定就有讓人死後相貌不變的，你知道什麼！」姨娘不是被李氏毒死的就是被卓楠害死的！這對母女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紫苑低下了頭。
卓晴氣憤填膺的道：「你現在立刻出府去給我找一名仵作過來！」
紫苑吃驚的抬頭。「仵作？」
卓晴眸色一沉道：「仵作比大夫更管用，仵作驗完屍才能斷定姨娘到底是不是被人毒殺的！」
紫苑慌了。「可、可夫人說姨娘是為了老爺殉情自殺，即便請來仵作驗證姨娘中了毒，夫人也能狡辯說姨娘是服毒殉情自殺啊！」別忘了老爺就是服毒自殺的啊！
卓晴聽完沉默了。是啊，即便證明了又如何？
紫苑見卓晴沉默，靜默一旁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半響卓晴突然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給我等著！」
紫苑一聽卓晴發狠的誓言，頓時鬆了口氣。找來仵作偷溜進靈堂驗屍，一旦暴露死的絕對是她！暗自慶幸卓晴改變主意，自個撿回一條小命。
見她一夜沒睡，憔悴的不成樣子，討好道：「小姐，您一夜沒睡，為了孩子，您還是上榻休息一會吧。」
卓晴卻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聲音縹緲如幽靈般道：「父親死在我的面前，臨死前的話字字誅心。只要一閉上眼，我就能看見父親含冤而死的質問眼神，你讓我怎麼睡？
我想問三哥討個明白，他卻至今不現身。」
父母都死了，她沒辦法回司徒府去見他，只能在這裡苦等！
紫苑勸誡道：「小姐，老爺定是誤會了將軍。」
見卓晴不搭理她，自顧自的說出她自己的一番見解。「將軍何等人物？一門忠烈保家衛國，豈會謀逆造反？奴婢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怕是老爺逼迫將軍助他謀反，將軍不同意。老爺想以小姐您拿捏將軍，這才把您誆騙回府。」
卓晴嗤笑一聲。「真如你所說，父親為何說三哥是為了司徒妍妁捨棄了我跟孩子？難道這一切全是父親信口開河的謊言？」
紫苑詞窮，琢磨半天忽然道：「……或許……或許這一切是大姑爺的陰謀！」
卓晴這才扭頭看著紫苑，一臉認真的盯著她，靜等她繼續說下去。
紫苑湊近了一步道：「小姐你想啊，老爺不是把大小姐也誆騙回府了嗎？比起大小姐，老爺更加疼愛你。老爺為了造反連您都能利用，豈會放過大小姐？可為何老爺臨死之前隻字不提大姑爺背叛之事，只道將軍的不是？」
卓晴頓時眯了眯眼。
紫苑見卓晴信了，宛如受到肯定般，一臉煞有介事道：「三姨娘明明是被大小姐請回了景府，卻被人發現死在她自己的床榻之上，死的太過蹊蹺。
還有老爺，明明挾持惠妃逃出了京城，怎麼會突然折返回府？甚至還……在您的面前自殺身亡……整個事情透著詭異！
奴婢雖然愚蠢也看出這裡邊的事絕對不簡單。
奴婢懷疑定是大姑爺以三姨娘威脅老爺，老爺這才冒險折返回到京城正好落入太子的陷阱。
老爺被抓自知在劫難逃，於是只能自殺身亡，至少還能保個全屍，總比斬首落得個身首異處強。
可老爺不甘就此赴死，故意在您的面前污衊將軍。
這樣一來您必定會質問將軍。
將軍光明磊落，豈會謀逆造反？
到時真相大白，您就會得知是大姑爺真正害死了老爺跟三姨娘，老爺是想讓您為他報仇！」
卓晴聽完紫苑的這一通分析，信了！
因為她不信司徒衛國會謀逆造反，舍她選擇了司徒妍妁，背叛宰相害死了她的親生父親！
更不願懷疑宰相故意死在她的面前，挑撥她跟司徒衛國的感情！
這兩個不信，讓她確信了紫苑的話！
「回院！」卓晴率先往外走。
紫苑趕緊跟上。
走到一半，卓晴突然對著紫苑又命令道：「父親造反，梅府怕是也出事了，你出去打探一下我外公一家的消息。」
「是。「紫苑領命離開了宰相府。
北院的大堂改成了靈堂。
宰相的棺材放在正中央，三姨娘的棺材卻靠牆放在角落裡。
靈堂內掛滿了白布，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香火味。
卓楠一踏進靈堂內立刻聞到了各種味道摻雜在一起的怪味，肆虐她的嗅覺，令她下意識的放緩了呼吸。
眼神環顧整個靈堂，一眼看見了宰相的棺材擺在正中央，供桌上放著一堆水果跟祭品。
李氏披麻戴孝跪在棺材前正在燒紙錢。
她的旁邊跪著小豆丁卓文博。
其他的下人也正在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