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兵向江淮7
?建業西向,張仲艱難的行走在前往徐成地界的官道上,雖然是官道,可泥濘的坑窪讓馬車顛簸不輕,張仲只能下了車駕,與家奴一同步行。
「老爺,你還是上車駕吧,這路太難走,且天寒,要是傷了身子,可就遭大事了!」
管家勸慰,饒是張仲搖頭:「什麼傷不傷身子,老夫活到現在這歲數,早就夠本了!」
張仲的話讓管家無奈,說來張仲也是清正為官,不說名響江淮,至少也是一方好官,現在燕王落勢,中都兵來襲,張仲明說為了求生,而逃離燕王治下,可身為近前人,管家很清楚張仲的所為,他要趕往東郡,以燕王最後的赦令為旗號,保著那些百姓離開,如此行徑,縱然有背叛燕王之嫌,可那十萬百姓的命也足以抵債背叛二字了。
只是這些道理旁人不會懂,燕王手下那些誓死悍戰的將領不會懂。
一個時辰后,張仲一行來至兗州東城方向,此舉東郡還有八十多里,放在往日。早就趕到了,可現在大水封路,從此直通東郡的橋樑被沖毀,他們還得繞路二十里,實在當誤功夫。
「老爺,歇會吧,馬車車輪上全是泥漿,讓下人們收拾收拾,也好接下來趕路!」
管家建議,張仲點點頭,讓后他轉身走到不遠處的高坡上,四處眺望,從所看到的情況來估測,江淮水患已經有退水的跡象,不過要想恢復,還得過來夏季,不然那一陣陣春雨夏雨情況不定,指不定還得泛上黃湯浪。
歇息中,張仲正要坐下,結果幾聲號角傳來,讓后就是管家的急呼:「賊人來襲,賊人來襲!」
張仲聽此,匆忙趕回車駕列前而所有隨行的家奴和下人已經抄出刀槍,作勢抵擋。
一裡外,騎列匆匆奔來,管家這些人迎身分作三排,餘下人護著張仲逃離,可那些賊人馬速甚快,不多時就趕到近前,更封住去路,且離得近了,張仲才看清,這些哪是賊人啊,這些騎兵壓根就是燕王中軍的人。
「張仲,休要逃走!」
騎列奔至近前圍住,領頭的將領乃是王府副典軍校尉,戴良。
這戴良一臉怒意的盯著張仲一行,其手中長刀寒光森白,迫人心魂。
「敢問將軍要做何?」張仲拱手叱問:「老夫可有燕王殿下親給的手諭!」
「張仲,身為燕王的臣子,在大勢之際,兵來之際,爾不思如何進忠殿下,竟然堂而皇之的請求離開,燕王仁義,不殺爾等,我等可不會放任叛徒離開,張仲老兒,拿命來!」
戴良乾脆果斷,那股子狠辣絕非商量求饒可變,一聲胡喝,幾十騎直接衝上,見此,張仲嚇的頓時變色,那管家立刻胡喝左右家奴,一哄而上,頂住戴良的兵鋒。
也虧得老天眷顧張仲,戴良也就剛剛衝殺,其後一聲聲急促的號角傳來,聽此,戴良驚蟄,回身看去,乃是張梁領著百騎衝來。
「爾等住手,某有燕王旨令,不得傷害張仲戶曹官!」
「什麼?」
聽到呼聲,戴良不光驚蟄,更是氣的怒吼滿腔,難以釋放,張梁奔到近前,輕鬆分開雙方,讓后將旨令扔給戴良:「燕王有令,立刻放行,爾等不尊,提頭來見!」
「為什麼?為什麼要放走這些叛徒,張梁,他是你叔叔,你再哄詐老子!」
戴良氣的目瞪溜圓,血氣沖頂,可是張梁氣勢剛烈,其旨令上的印章完完全全是燕王的印記,最終,戴良只能閃開道路,張梁來張仲面前,心情沉重的道:「叔父,一路安好,願老天護佑你!」
兗州西界,長祁鎮。
當初燕王入侵中都,兗州攻下,可後來中都軍反殺,兗州就此一分為二,東部歸江淮,西界歸中都,而這長祁鎮就是中都治下的東向盡頭鎮。
這一日,西山軍急行半月來至此地,杜恕先是修整大軍,等候后軍情況來報,讓后召集左右先鋒將帳中議兵。
「二位先鋒將,對於此番收復兗州,有何好的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杜恕問話,左先鋒林勝字語不言,右先鋒張祁道:「杜將軍,出征之前,某已經與陛下請旨說過戰事大致走向,現今一切照舊,定出不了大問題!」
「既然這樣,那明日第一戰,二位先鋒誰先為陛下奪來第一勝?」
杜恕話意不定,看向林勝,林勝依舊不言,於是便由張祁來打第一戰。傍晚時分,杜恕下令張祁領兵西山營五千兵甲向兗州東界進發,拿下燕軍在兗州地界的最後勢力。
普陽城,此作為兗州東界的最後一座小城,兩年來,燕軍在此放兵不過兩千,加之江淮遭受水患影響,此城糧草貧瘠,也就飽腹城中兵士,一旦有戰,根本撐不過三日,可戰是兵來打,兵令受之於將,駐守普陽城的燕軍將領乃是之前西進中都問鼎的燕王掌軍司校陳時,絕對的死忠派。
覺察中都兵來襲,陳時先是下令將城外所有百姓遷入城內,讓後下令封堵四門,做出困獸之鬥的態勢。
「我等受恩燕王殿下,現在中都賊人來襲,我等要以忠盡責,為殿下死戰,敢言退者,斬,敢私逃者,斬,敢叛逆者,斬!」
三個斬字壓下普陽城守軍的怯戰之意,只是戰況相對如何,陳時心中早就有了數,望著蒼茫的天色,陳時立身城頭,喃喃自語:「殿下,末將也只有這麼大的力量,至於往後如何,請殿下自安吧!」
次日辰時三刻,張祁率軍襲來,望著低矮的普陽城,張祁先是派令騎前往城下叫戰,只要普陽城的守將開城投降,張祁可饒其性命,同時為投降的將領請功,對於這話,陳時二話不言,一通亂箭射殺張祁令騎,張祁聞之大怒,即刻下令攻城。
巳時一刻,張祁的第一波攻擊被陳時打退,損兵五百,只不過陳時的西門也被攻陷半拉,也就是陳時死撐強戰,才勉強保住城牆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