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們,離婚

第181章 我們,離婚

「開車!」薛度雲對前面的老楊說。

我掙開他,拍打著車門。

「老楊,麻煩你停車,我要下車。」

老楊自是不會聽我的。

薛度雲一把把我按倒在座椅上,同時中間的隔斷升了起來。

他壓在我身上,緊緊按著我的雙手,盯著我的眼睛很紅,每一聲呼吸都很重。

該來的始終要來,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

「薛度雲,你放開我。」這一刻我很平靜。

對,經過這兩天的冷靜,我已經很平靜了。

我無數次想像過再見到他會是什麼樣子,正如我現在這樣,不哭不鬧,特別平靜,就像完全沒有被那天晚上他的選擇所傷,完全不在意。

對,一點兒也不在意。

可他卻像是被我的平靜所刺激了,衝動之下低頭吻了我。

他的唇很燙,呼吸也很熱。

我沒有掙扎,我知道掙扎無用,我當然也不會回應,我只是捏著拳頭,緊咬著牙關,形同忍受。

大概我超乎尋常的冷靜和冷漠才是令他最崩潰的,他不停地吻著我的唇,我的臉,我的眼,嘴裡嘶啞地說,「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薛總,接下來去哪兒?」老楊問。

「回家。」薛度雲說。

「可是……」老楊欲言又止。

「我說回家。」薛度雲加重語氣重複。

老楊最終還是把車開到了別墅門口,我想從另一邊下車,薛度雲卻直接把我抱了出去,徑直走進別墅。

他將我放在沙發上繼續吻我,我依舊毫無回應。

倒是這熟悉的環境讓我的眼眶熱了起來。

我曾經一度以為,我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我哭了,他捧著我的臉,吻著我的眼淚,臉貼著我的臉,非同尋常地熱。

「老婆,對不起,別生我的氣,好嗎?」

「我不生氣。」我說。

看到薛度雲臉上升起的喜悅,我忍著心痛繼續說,「我不生氣,我是失望。失望和生氣是不一樣的,生氣只不過是想被人哄哄,而失望就是你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開始理性思考這段感情存在的意義。」

他倒在我身邊,緊緊抱著我,就好像稍微鬆開一點我就會跑掉似的。

「老婆,別對我失望。」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我推他他也不肯鬆手。

「薛度雲,你這樣有什麼意思?你不用低聲下氣地跟我說對不起,你已經看清了你自己的心了,我不怪你,以前我就說過,你如果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就跟我說,我會心甘情願跟你離婚的。所以,我們,離婚!」

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刻我的心有多痛。

「不要,我不要離婚!老婆,對不起!原諒我,不要離開我,我們不離婚,永遠不要……」

他緊緊抱著我,埋在我的頸窩,說話時帶出來的熱氣像火一樣。

他這會兒就像是一個害怕被拋棄的可憐孩子,可是被拋棄的那個人不是我嗎?

我準備拿開他手,觸碰到他手臂時,手下觸感濕黏。

我狐疑地將手拿到眼前,竟是一手的血。

「薛度雲,你,你怎麼了?」我推著他。

他抱著我,還在喃喃。

「不要離婚,老婆,對不起……」

我好不容易從他懷裡掙扎出來,原本閉著眼的他努力睜開眼,第一時間抓住我的手。

「老婆,別走,別離開我。」

他眉頭糾著像是很痛苦,這會兒的聲音聽來也很虛弱。

他的手臂已經濕了一片,因為西裝是黑色的所以才看不出什麼,但我扒開他的西裝,卻發現他裡面的白襯衣都紅了一片。而且他的血染到了我的身上和沙發上。

我嚇得渾身發抖,「薛度雲,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老婆,別離開我。」他如同在囈語。

看到這樣的他,這一刻我的心痛又怎麼能騙得了人?

我一探他的額頭,燙得我的手一縮。

我慌了,我亂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呢?我不是應該頭也不回地走掉嗎?可是他這個樣子,我又怎麼能見死不救?正如他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救了我。

一碼歸一碼,現在我要救他的命。

「度雲,你堅持住,我打急救電話。」我顫抖著去摸手機。

「別,別打電話!」他拉著我的手,閉著眼低低地說。

正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跑到門口,從貓眼裡看到是老楊,立刻打開門。

老楊的背後站著一男一女,兩人手裡都提著箱子。

「他不肯去醫院,我只好把醫生帶來了。」老楊說。

我如見到救星一般,趕緊讓了他們進來。

老楊和兩個醫生先把薛度雲轉移到了樓上的卧室。

「他到底傷在哪裡?」我站在旁邊慌得不知所措。

「有熱水嗎?麻煩準備一點兒熱水。」那個女人突然對我說。

我點頭說好,趕緊下樓去燒熱水。

等我提著熱水上去,他們已經把薛度雲的外套脫了。

看到他白襯衣上的大片血跡,我直覺腦門突突地跳,手腳都發軟了。

那個男醫生正在用剪刀從他的襯衣袖口開始往上剪。

「老婆!你別走!」

薛度雲半眯著眼看著我,聲音很輕,同時另一隻抬了起來。

「麻煩你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那個男醫生突然抬頭對我說。

我「哦」了一聲,走到床的另一邊,握住他抬起來的那隻手。

剪開他的袖子,終於露出了他肩膀上的傷。

我捂著嘴,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個傷口。

天,這是槍傷嗎?

男醫生先把他傷口周圍的血清理乾淨,然後全神貫注地進行手術,旁邊那個應該是給他打下手的護士,不時地給她遞各種需要的工具。

薛度雲應該很疼吧?他雖閉著眼沒吭聲,但他額頭上布滿的汗珠卻出賣了他,而且我能感到他握住我的手時而在用力。

取子彈時,不敢去看我又忍不住去看,子彈被取出來的那一刻,血直往外冒。

薛度雲皺著眉頭,哼了一聲,我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醫生快速給他傷口上藥,並把傷口包紮好。

醫生把一堆葯交給我,「這些葯是口服的,服用方法我已經寫好了,傷口千萬不能沾水,另外他現在在發燒,要給他多喝水,飲食上清淡為主。」

我接過葯說,「我知道了。」

老楊要送他們離開,又似是不太放心,看了躺在床上的薛度雲一眼,意味深長地對我說,「辛苦了!」

他們走後,我回到房間,薛度雲似是睡著了,但是眉頭依然皺著,似乎睡得不太踏實。

我走到床邊,看著他那個被包紮過的手臂。

我不懂,他怎麼會中槍傷呢?

我探了探他的額頭,還燙著,我又去擰了手巾來放在他的額頭上。

「老婆!」

薛度雲突然喊了一聲,猛地睜開眼睛。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像是鬆了口氣,抓住我的手。

「老婆,還好你在。」

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他這會兒的臉色很蒼白,他就那麼巴巴地望著我,生怕一轉眼我就會走掉似的。

「既然醒了,就先把葯吃了吧。」

我抽開手,去拿葯和水杯,扶他起來把葯吃了,再讓他躺下。

我剛放下杯子,他又抓住我的手,眼神膠著在我身上。

「老婆,對不起,我傷你心了。」

我已經不想再輕易地為他的隻言片語所感動,所以現在我面對他很淡然。

「現在先別說這些,先把你的傷養好。」

他「嗯」了一聲,只是抓著我的手一直沒鬆開。

「你是怎麼傷的?」我又問。

薛度雲沉默片刻,淡淡地說,「經商的人,難免樹敵,更難免有人想除掉對手。」

我雖然不懂商界的事,但我知道,無論是大生意還是小生意,競爭都是難免的,不至於有人為了剷除競爭對手這麼喪心病狂。

我覺得他對我說了謊,但我也沒再繼續追問。他不想說,追問下來的答案也不是真實的。

薛度雲的大拇指摩挲著我的手背,說,「你怎麼瘦了,沒吃東西嗎?」

忽略掉他語氣里透露出來的關心,我的另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腹部。

我沒答他的話,抽出手起身站起來。

「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麼?」

他盯著我說,「做你喜歡吃的,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醫生說薛度雲最好飲食清淡,剛好我現在也不愛油膩的,於是我最後就熬了點兒南瓜粥。

薛度雲的手受了傷,不方便抬手吃東西,我只好喂他。

我扶他坐起來靠在床頭,我喂著他,他盯著我。

這畫面彷彿和從前的某一個時刻重合了。

猶記得那天他說,「我是真的想好好和你過一生。」

想起這句話,我鼻子狠狠一酸,視線也模糊了。

「粥涼了,我去重新盛點兒熱的。」

我起身就走,不想讓薛度雲看見我的眼淚。

他卻拉我坐下,拿過我手裡的碗放在床頭,讓我靠在他懷裡,親吻著我的頭髮,像是在無聲地安慰我。

「我不想吃了,你上來,我想抱著你。」他說。

雖然實在貪戀他的溫存,但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想起他的那句「放了南北」,理智拉回了我的意志。

我推開了他,一字一句艱難卻堅定。

「我睡客房,等你的傷好了,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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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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