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老天爺的仁慈

第202章 老天爺的仁慈

薛度雲一臉淡定,沒有反抗,似乎是對他這種激烈反應並不意外。

「薛度雲,你是不是男人?要女人來為你擋槍子兒?」

江楓抬起一拳就要揮過去,被薛度雲一手捏住。

「想罵人,或是想打一架,先等把我兒子女兒餵飽了再說。」薛度雲淡淡地說。

這會兒念風和念音哭得好厲害,我怎麼哄都不管用,大概是真的餓壞了。

江楓聽他這麼一說,也被孩子們的哭聲拉回了一些理智,緩緩鬆了手,臉上彷彿寫著「暫時放過你」等台詞。

薛度雲整理了一下被江楓揪亂的衣服,走過去,拿出兩隻奶瓶。

「我剛才已經消過毒了。」他說。

兩個孩子實在哭得太心焦了,我怎麼哄都沒有用。

江楓也是個急性子,前腳還要跟薛度雲干架的樣子,這會兒又走過去幫忙。

他打開奶粉,拿著勺子就準備把奶粉往奶瓶里塞。

「先放水,再放奶粉。」薛度雲提醒他。

江楓拿著勺子的那隻手一滯,偏不想聽他的。

「先放水和先放奶粉,有個屁的區別?」

「有區別。」薛度雲認真地說。

江楓不屑地哼了一聲,「搞得你自己好像經驗很豐富的樣子,兩個孩子你帶了多少?陪了多少?」

薛度雲沒說話了,大概也覺得這種爭論是無意義的。

不過江楓到底還是沒有執意先放奶粉,也不知道應該倒多少水,所以想幫忙也沒幫上,還是放下了。

等薛度雲沖好一瓶奶,他接過,把另一個空奶瓶交給他,自己拿著沖好的奶粉走過來。

兩個孩子都在哭,他猶豫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該喂哪一個。

「身為哥哥,應該讓著妹妹一點,還是讓妹妹先喝奶吧。」

他說完又皺起了眉頭,有點尷尬地打量著兩個孩子。

「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妹妹?」

這大概是上次在醫院,薛度雲給兒子穿粉色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

「這個是妹妹。」我提醒他。

雖然是龍鳳胎,兩兄妹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畢竟帶了好幾個月,還是能從細微處看出差別的。

他把奶瓶送到念音的嘴裡,念音一吃到奶,就立刻不哭了,一雙小手捧著奶瓶,吃得特別帶勁兒,可能真是餓壞了的。

沒一會兒,薛度雲把另一瓶也弄好了,送到了念風的嘴裡。

孩子們都吃上了奶,也終於安靜了。

兩個男人站在床邊,望著兩個吃奶的孩子,一時間似乎是忘了先前的爭執。

我其實無法理解江楓,他對薛度雲那麼地不爽,可他看著孩子那眼神卻流露著一種愛。

兩個孩子吃著奶睡著了,我也抗不過睡意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們都已經不在房間里。

沒過多久,許亞非進來了。

他提著藥箱,說是來給我換藥的。

聽到他要給我換藥,我有點兒緊張。

畢竟我傷的部位比較敏感,要是讓他親自給我上藥,難免會覺得尷尬。

薛度雲隨後跟進來,看他神色,估計也考慮到了我所考慮的。

許亞非大概猜測到了他的心思,笑著說,「怎麼了?我是醫生,她是病人,或者你放心讓別的醫生來,那也很OK。」

薛度雲聳聳肩,無奈地笑笑。

「需要幫忙嗎?」

許亞非也是淡淡一笑,「需要,把我剛才拿來的那些藥材熬了,呆會兒等換好葯,給沈瑜喝。」

薛度雲點頭,「好,辛苦了。」

等他退出去,房間里就只剩下了我和許亞非兩個人,那種尷尬似乎更強烈了一些。

他走到床前來,放下藥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我因為緊張而身體綳得很緊。

他半天沒動,過了一會兒,只聽他笑著說,「沈瑜,你在發抖啊?」

我尷尬地閉了閉眼,「沒,沒啊。」

許亞非瞭然地笑道,「沈瑜,雖然我愛你,但是愛的表達有很多種,現在的你對我來說是一個病人,我對你除了心疼以外,沒有別的任何想法,我向上帝發誓,我對你的心是純潔的。」

他這一番話十分真誠,讓我整個崩緊的身體也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我朝他感激地一笑,「謝謝你。」

許亞非回我一個微笑,「可以開始了嗎?」

我提了口氣,點了點頭。

許亞非從藥箱里拿出一雙消過毒的乾淨手套戴上,戴了手套的雙手伸過來,由上至下解開了我的上面兩顆鈕扣,掀開衣服,露出了我的傷處。

因為受了傷,所以我的裡面沒有穿匈衣。

但他沒有把我的衣服掀得很開,只露出汝房上部的傷處,關鍵的地方沒有多露出一點。

他給我清洗傷口,上藥。

要說我一點兒也不緊張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慢慢地,清涼的葯塗在傷處,他輕柔的動作,以及嚴肅認真,目不斜視的表情,慢慢地就讓我放鬆了下來。

「沈瑜,其實現在想想,你離開南城的決定可能是對的,為什麼又要回來?」

許亞非給我上著葯,突然開口問我。

興許是想通過聊天緩解我的緊張。

為什麼呢?我仔細回想,是因為太想他了吧。

我說,「人一生做很多事情都難去想為什麼,很多時候就是因為一種衝動的驅使吧,離開是一種衝動,回來也是一種衝動。」

說完我又笑笑,「我想一顆子彈應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我記得度雲上次手臂中彈,他當天晚上還開車出去買包子呢。」

「度雲手臂中彈?」許亞非皺眉,像是不知道這件事。

也對,上次薛度雲受傷沒有進醫院,是讓醫生到家裡來處理的,除了我和老楊,恐怕沒有別人知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者該不該解釋。

還好許亞非沒有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而是嘆道,「你不一樣,你知道嗎?你的那顆子彈差一丁點兒就傷到心臟了。」

所以說,我能活下來,也是一種幸運了。

這顆子彈打中我汝房上面,試想一下,薛度雲比我高,如果當時我沒有替他擋這顆子彈的話,那這顆子彈豈不是正中他的心臟?

想想都覺得后怕,又覺得慶幸。

還好我一個衝動回來了,還好我恰好聽到了董輝他們的計劃,還好為他擋了那顆子彈。

這所有的還好大概就是老天爺的仁慈吧。

許亞非大概從我的表情里讀到了那一絲慶幸,無奈地嘆了口氣,替我整理好衣服,扣好扣子。

「沈瑜,你是女人,別跟男人的身體比,也彆強迫自己承受不該承受的,好嗎?」

對許亞非,我有太多的感激和歉意。

最大的歉意是他所有的好我都沒有辦法回應他。

為了方便照顧孩子,照顧我,薛度雲請了兩個保姆。

恢復了幾天之後的一天下午,孩子睡著了。

他怕我在房間里太悶了,就親手抱著下樓。

客廳外的屋檐下早已擺好了一個懶人沙發,他直接把我放在沙發上。

戶外的積雪依然很厚,所以溫度也比較低。

薛度雲給我拿來了暖手袋,還弄了個薄被子給我披上,把我裹得像一隻蠶甬似地。

「冷嗎?」他問我。

我忍不住想笑,「你都快把我捂出一身汗了。」

薛度雲放心地笑了笑,走到院子里,拿子鐵鏟把雪鏟到一堆,堆起了雪人。

堆好一個雪人,他過來坐我身邊摟住我。

我看他手凍得很紅,就想握住他的手。

他沒碰我的手,握著我的手臂,將我的手塞進被子里。

「我的手涼,不能碰你。」他說。

自我受傷以後,他陪我的時候很多,幾乎天天都在家裡。

雖然是春節,公司里也沒什麼事,但依他的身份,應該會有不少應酬,我偶爾會聽到他接電話說有飯局什麼的,可他統統都推掉了。

兩個保姆大約三十歲左右,一個姓張,一個姓羅,都有大學學歷,經過正規培訓,非常有經驗。

她們兩個分工很明確,一個帶孩子,一個就做家務,輪換著來。

他們也會趁著孩子睡著的時候陪我聊聊天,稱讚說薛先生對我很好,說她們也服務過很多有錢人家,都沒有見到過男主人對女主人這麼寵的,說得我心裡也好似盛滿了蜜糖似的。

再說剛才看雪的時候,我問起那天游輪上發生的事。

「那個董輝抓到了嗎?」

提到那個人,薛度雲的神色凝重了一些。

「沒有,不過他的同夥都落網了。後來警察有下海去找,可是沒有找到,但是他受了傷,海水又冷,活著的機率應該不大。」

關於董輝和薛度雲的恩怨我很不解。

「董輝是沖著你來了,可我記得警察說他是在逃十年的通輯犯,十年前你不過20歲,不可能是商仇,你跟他能有什麼恩怨?」

我剛問完,他突然低頭吻住了我,也堵住了我所有的疑問。

現在家裡不止有我們兩個人了,還多了兩個保姆,可他一點兒也不避諱,還是跟以前一樣,說親就親,說抱就抱。

他還經常買一些補血的藥材回來,讓保姆給我燉湯喝。

他說我上次生孩子已經失血過多,這次受傷又失了太多血,必須要補起來。

薛度雲在我們的床旁邊安置了一張小床,堅持讓兩個孩子跟我們睡一個房間。

晚上起來沖奶粉這種事全是薛度雲在做,每次孩子半夜哭的時候,他會比我先醒過來,然後親我一下說,「孩子們餓了,你乖乖睡,我來。」

我們的日子彷彿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時候他對我很好,我陷在他對我的寵愛和保護里,無法自拔。

不同的是,如今多了兩個孩子。

以前我都不敢說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因為我從來不敢奢望我和他之間會有愛情這種東西,即便有愛,我認為也是我單方面的。可是如今,他對我的這種愛就流露在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中,還有那段被還原的錄音,我相信他也是愛的吧。

所以,如今我可以說,兩個孩子是我們愛情的結晶了吧?

我的傷在慢慢結痂,他每晚都會摟著我入睡。他也會情不自禁地吻我,但是不會更進一步。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那股衝動,但同時也能感受到他的剋制。我自戀地認為這種克制里包含著不想傷到我的那份疼愛吧?

關於在青港的一切,我都用電話和視頻遙控著,提升了一名我當時非常看好的一個美容師作為青港門店的總經理,給了她足夠大的權力,讓她全權負責了青港瑜美人的一切業務。

這樣我也可以多在南城呆一段時間,好好照顧孩子。

二月的某天,我把兩個孩子放在沙發上,正在逗著她們玩。

突然有人按門鈴,保姆去開了門。

登門造訪的算是一位老朋友了,也帶來了一個非常不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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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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