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不單純的商人

第231章 不單純的商人

視頻的光線有些暗,但我仍能看出他的臉色發紅,像是喝醉了。

他靠著沙發,手裡抱著吉他,對著鏡頭輕輕地彈唱。

「……想念如果會有聲音,不願那是悲傷的哭泣,事到如今,終於讓自己屬於我自己,只剩眼淚還騙不過自己。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了眼睛……」

他的神情很傷感,唱的過程中,目光望著某處,眼睛里一直泛著淚光。

唱完一曲,他對著鏡頭,努力想要擠出笑容的樣子,可是笑得很苦澀。

「老婆,對不起!我愛你!」

緊接著視頻結束,他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撲過去,可什麼也抓不住,什麼也無法挽留。

我趴在桌子上崩潰大哭。

腳步聲來到門口,似是駐足停留了一會兒,最後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我在極度的傷心中,意識有些恍惚起來。

抬頭打量著房間里熟悉的一切,我彷彿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了一般,心中生出一絲慶幸。

剛才我是否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對,那是夢,還好只是一場夢。

我朝著樓下跑去。

江楓正在喂兩個孩子吃飯,看到我突然跑下樓,目光一直鎖住我。

我徑直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翻找,冰箱里沒有多少食材,大概他好久都沒有自己好好地做過飯。

我記得我在這個廚房裡給他做的第一頓飯是麵條,搬到這個家裡的當天晚上,我也是煮的麵條。

他還開玩笑地說,「你只會煮麵條嗎?」

這場景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我拿出麵條和雞蛋,準備刷鍋開始煮。

江楓走到門口,對我說,「飯我已經做好了。」

我認真地洗著鍋,沒回頭地說,「他喜歡吃我煮的麵條。」

煮好面,我端上桌,他還沒有回來。

我沒去看是幾點,我想他大概是忙吧,我等著他,要是他回來的時候,麵條已經坨了,我就重新給他煮。

在這個等待的時間裡,我該做點什麼好呢?

我又跑上樓,把他換在浴室里的襯衣洗了,掛在陽台上晾起來。

外面天色暗淡,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無休無止。

我在陽台上看著雨絲出神,風吹在我的身上,我不由打了個寒噤,驚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我彷彿不記得我的衣服為什麼會濕,可是為什麼會濕呢?

所以淋的那場大雨,它不是一場夢。

所以夢裡發生的一切,它都不是夢。

所以雨過會天晴,地球依然還在轉動,明天的太陽依然會照常升起。

可是他,卻再也回不來。

意識到這一點,我捧住掛在眼前的襯衣,心又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他還會回來的吧?我多希望聽見他的車子開回來的聲音,多希望聽見他打開門,喊我一聲老婆。

我抱著那件襯衣,在哭泣中漸漸失去了意識,暈過去的時候似乎有一雙手臂及時地扶住了我。

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都是從前的畫面。

以前所計較,所糾結的,現在都變得毫無意義。

有什麼比他的命更重要的?

醒來時,迷糊望見床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我坐起來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他的胸膛很溫暖,暖得我眼睛發熱。

這不是夢,一定不是夢。

「度雲,你回來啦!我沒有生你的氣,真的,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只要你回來。我們以後好好地過,再也不要為了一些無關小事斤斤計較了,好不好?」

耳旁一聲嘆息,「沈瑜……」

「別說話,抱著我。」

我將頭緊緊地埋進他的胸膛里,貪戀著他的溫暖,似乎是沉醉於一個美好的夢境,不願醒來。

「沈瑜,你別忘了,念風和念音還需要你。」

我的眼淚滾落了出來,一氣之下將他推開,哭著說,「你一定要破壞我的夢境嗎?讓我多做一會兒夢不好嗎?」

許亞非望著我,目光里全是無奈和心疼。

「沈瑜,不要這樣,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過程。理智一點,好嗎?」

我情緒激動地捂住耳朵,

「別說了,你別說了行嗎?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強調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為什麼?」

許亞非無奈一嘆。

「沈瑜,度雲離開你很難過我知道,我也難過,這件事我也始料未及。但你要知道,度雲不是你一個人的,他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你失去了度雲的同時,兩個孩子也失去了父親,而同時他們又失去了母親的關愛,他們更加可憐。」

我緩緩鎮定下來,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他們在哪?」

「他們已經睡了。」許亞非說。

我想爬起來去看他們,他按住我。

「你還是先別動吧,發著高燒呢。」

許亞非一直守著我,直到我把幾個吊瓶輸完,他重新測過我的體溫后,才允許我下了床。

外面天已經黑了,我來到隔壁房間,兩個小傢伙都睡著了,可臉上還掛著淚水,大概是哭了很久。

我的心頭湧起一陣愧疚,心疼地拿紙巾把他們的眼淚擦乾,給他們蓋好被子。

江楓坐在一邊,認真地擺弄那個沒有完成的飛機模型。

他沒回頭地說,「衣服是那冬幫你換的。」

我低頭,發現這會兒穿著一套睡衣,濕透的衣服早已換掉了。

我走下樓,煮的那碗面還放在桌上,麵湯都早已幹掉了。

我終於清醒認識到,無論我等多久,他都不會回來了。

後來老楊告訴我,董輝已經自首了,他說薛度雲死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天涯海角地逃亡,他已完成了他的心愿。

但傷薛度雲的不是董輝,而是幕後真正的大毒梟耿雲龍。

耿雲龍跑了,但他跑不出南城,因為南城已經全部戒嚴。

據剛剛得來了消息,他現在和兩個同夥逃到了山上,山下全是警察,他插翅難飛,但他弄了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做人質,所以現在警方都不敢輕舉妄動。

「度雲他到底什麼身份?」我問他。

老楊許久都沒有說話,最後只是淡淡地說,「不單純的商人。」

他的確是一個不單純的商人,可無論他有多麼不單純,多麼神秘難測,他都是我這一生最愛的男人。

我拿出他留給我的那枚鑽戒,戴在了手指上。

打量著手上的戒指,我一陣地恍惚,竟有種是他親手給我戴上的錯覺。

他的靈魂彷彿附著在這隻戒指上,陪著我,一直沒有離開。以至於我戴上之後,就突然有了一種力量。這種力量讓我不再一直沉浸在悲傷里,而是往前看,而是堅強起來,去做更重要更有意義的事。

那天我把孩子交給了伍小童和姜麗,讓他們幫我照看著。

沒告訴江楓,也沒告訴許亞非,我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出了門。

來到困住耿雲龍的那座山腳,那裡拉起了警戒線,不準任何人靠近。

警察正拿著喇叭跟山上的人對話。

我抬頭,對方隱藏得很好,看不到人影,只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到,耿雲龍應該是受了傷,但警察不敢貿然上去,怕威脅到人質的安全。

對方要求讓人送吃的上去,再派一個醫生上去,都必須是女人。警方正在商量,準備讓一個女特警假扮醫生上去。

「我去吧。」我突然說。

那些警察回過頭來齊齊地看向我,我看到了把薛度雲的遺物交給我的那個警官,他大步走過來,提醒我趕緊離開。

我不為所動,堅定地說,「讓我去吧,對方是很聰明的人,女警官一上去就會被他們識破,耿雲龍見過我,他知道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且我以前學過護理,我去再合適不過了。」

警官堅決不同意,但我很堅持。

「警官,再拖下去的話,我擔心歹徒會失去耐心,到時候魚死網破,人質就危險了。」

無論我怎麼說,警官都不同意。

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

「我陪她一起去。」

我一扭頭,走過來的人竟是那冬。

她看了我一眼,對警官重複道,「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我陪她一起去,我去送吃的,她給他治傷。」

我們很快準備好了醫藥箱和食物,我背著醫藥箱,那冬拿著食物,我們一起朝著山上走去。

同時,警官朝著山上喊話。

「你們不要激動,千萬不要傷害人質,你需要的東西我們已經派人送上來了。希望你們保持理智,不要一錯再錯。」

我挎著醫藥箱一步步往山上走,我知道,此刻一定有槍正瞄準著我,但凡我有任何輕舉妄動,子彈就會直接穿過我的腦袋。我現在的每一步都踩在鬼門關上

但我此刻內心裡很堅定,沒有半點兒害怕。

死現在對我來說不是可怕的事情,就算死,也有薛度雲在等著我。

「站住。」

走到半山腰,我們突然一道聲音喝住。

我和那冬站在原地,望著聲音源頭處的一堆樹叢。

「舉起手來,慢慢往前走。」對方又說。

我和那冬聽話照做,走到那堆樹叢旁,突然從旁邊竄出兩個男人。

他們舉著槍,搜了我們的身,也查看了我的醫藥箱和那冬裝食物的背包之後,才挾持著我們繼續往上走。

這個位置,山下的人已經看不到我們。

來到山頂,我看到耿雲龍躺在草地上,他胸前的衣服已經被血染透了,看樣子傷的不輕。

另有兩個人分別挾持著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女人和孩子看到我們出現,哭的聲音更大了。

飛快查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這一塊空曠地面積並不大,背靠著懸崖。所以現在耿雲龍他們根本就無路可退了。

耿雲龍雖然受了傷,但是人還是清醒。

他看到我和那冬,大愣了一下。

「是你們?」

我淡淡地說,「龍哥,我們是按照你的要求來的,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

「你想給薛度雲報仇?」

耿雲龍眼神鋒銳地盯著我。

我的心狠狠一跳,但面上並未露出半分,挺煩躁地說,「不要提他,我跟這種始亂終棄的男人沒有關係。」

耿雲龍審視著我,像是在研究我言語里的真實性。

「那你為什麼來?警方不會隨便讓普通百姓冒險。」

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人。

我看了一眼那個在哭泣的孩子,「因為可憐那個被你們挾持的孩子,我是女人,也是孩子的母親。」

說完我又淡淡一笑,「龍哥,我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已,也是應你們的要求來的,既然你不需要救治,那我就走了。」

說我果斷轉身。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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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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