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薛度雲(20)

第256章 薛度雲(20)

門從裡面打開的時候,沈瑜出現在我眼前。

屋內,江楓躺在床上,一條腿被包纏著。

沈瑜打了薛離一巴掌,她那麼憤怒,結合昨晚薛離的交代,我便知道整件事情她有多被動無助了。

那一刻我的心裡其實真的沒有多少質疑,因為我的心裡已被的害怕失去她的恐懼淹沒了一整夜。

除了慶幸,還是慶幸。

我只是在心裡怪罪自己,為什麼做人丈夫做得這麼失敗?為什麼總說要保護她,卻一次次地讓她受到傷害?

山路已被清掃,但還是很滑,我把她背下去。

一路上,我們都很沉默。後來她主動跟我解釋,她跟江楓沒什麼。

其實我沒想這個,我沉默是因為我害怕。

一次又一次地丟失,一次又一次地找回來,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次就找不回來了呢?我真的很害怕。

尤其是我和她之間所存在的那些隱患,會不會終有揭開的一天?到那一天,她會不會離開我?

父親給薛離接風的這天晚上,沈瑜沒去,我也沒勉強她,因為其實連我自己都不願意去。

整張飯桌上,幾乎全是溫碧如的聲音,話匣子一打開怎麼也收不住。即便飯桌上沒幾個能回應她,她也眉飛色舞。可見薛離出來她有多興奮。

我沒什麼胃口,沒吃多少,也沒喝酒,就提前離開了。

沈瑜去了伍小童那裡,後來她打電話給我,說晚上住在那裡不回來了。

於是我開車獨自回家,剛到家不久,正脫掉外套打開電視,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來人是老楊,他往屋裡看了一眼,確定只有我一個人,他才沉聲說,「耿老大來南城了。」

……

第二天早上,沈瑜打電話告訴我,伍小童的孩子失蹤了。

我沒想到薛離會直接把孩子抱回家,我猜這是他那個英明的母親的指示。

伍小童傷心欲絕,我想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應該願意拿一切交換孩子。於是我幫她報了警,那一刻,報警是唯一的辦法。

因為我猜到溫碧如是什麼意思,她不過是想拿孩子逼伍小童斷了對薛離的念想。

我對沒有責任心的男人,有一種天生的恨意。曾經我還懷疑過薛離是否真的是父親的骨肉。可到此時此刻,我想我真的已經不懷疑了,因為他們是那麼地相似,薛離很好地繼承了父親的冷漠和絕情。

事情解決以後,薛離駕著機車出了門,一路引擎叫囂,非常瘋狂。

蹲了一段時間的監獄,似乎並沒有讓他學乖,他還跟從前一樣,任性,輕狂。

我開著車追了上去,把他攔在馬路中央,狠狠揍了他一拳,抓著他的衣領,咬牙瞪著他桀驁不馴的臉。

「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耿老大的人,否則,你下次再進去,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薛離掙開我的手,回我一拳。

「我跟誰接觸,是我的事。」

我恨透他的那份不知好歹,也氣憤他良知泯滅,氣憤他擔不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於是我跟他打了起來。

沈瑜下車來幫我,捏起雪球不停地砸向薛離,雖然那其實並不具備什麼殺傷力。

薛離用言語激怒沈瑜,沈瑜當時很崩潰,像瘋子一樣地打他罵他,可仍不能阻止薛離一句句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知道她急什麼,她急的是怕我真的相信了薛離對她的詆毀。但我不是傻子,也太了解薛離的性子,懂他的用意,真沒那麼容易相信他的那些信口開河的話。

可沈瑜她太衝動了,在還沒有拿到駕照的情況下,她開著車沖了出去。

我騎著薛離的機車一直追,她又加快了速度,我大聲喊她也不能阻止她不理智的行為。直到她最後徑直衝向了旁邊的綠化帶,車子才終於停了下來。

她受傷暈了過去,還好,只是受了傷。

她無證駕駛,又出了事故,處理起來非常麻煩。

在我從交警大隊出來的時候,與幾個地皮流-氓又發生了一點兒小摩擦,當時打了一架,他們甚至都摸出了刀,我徒手捏住了砍過來的刀,手掌切了很大一條口子。

警察來的時候,那幾個小流-氓跑了,我從警局錄完口供出來,天都已經黑了。警察要送我去醫院包手,我拒絕了。

任手上流著血,我開著車往醫院去。

一路上,我在思考剛才那場衝突,其實我本著息事寧人,已多次忍讓,可他們像是故意挑呈。事後回想,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那一群小流-氓也許並不止是小流-氓而已。

到了醫院,我先去了一趟許亞非的辦公室,我先前提前給他打過電話,他還沒有下班。

「亞非,我要把沈瑜轉回家去。」

「為什麼?」

「結了仇,我想你也不希望她有事吧?」

許亞非看到我流血的手,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

「沒事,皮外傷。」

走到沈瑜病房,我聽見裡面傳來對話的聲音。

我沒急著進去,靠在門邊吸了半支煙。手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在地板上,我沉沉地呼吸,仰著頭,眯著眼望著天花板上的燈。

聽完了沈瑜對江楓的指控,我推開門,裡面的談話結束。

我一步步走向坐在輪椅上的江楓。

此刻我已不太冷靜,因為我感到越來越多的因素橫亘在我和她之間,似乎都在影響著我們。

我怕,怕有一天局面變得我不能控制。

我抓著他的衣領說,「你要的地我給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他笑得很傲慢,「有的東西,如果你足夠珍惜,握得夠緊,別人想搶也搶不走。」

他說得很對,所以我把她轉移到家裡去的決定也是對的。

沈瑜問為什麼突然帶她回來。我說,你睡我身邊,我才覺得踏實。

這是實話,因為耿老大的出現,江楓的有意接近,真的讓我的心裡越來越不踏實。

她問,「你怕我死嗎?」

「怕。」

「可是人都要死。」

「那一天來得越晚越好,因為我希望你陪我走得越遠越好。」

我害怕終有一天,我們會抵抗不過外界的阻力,不得不與她分開。

平安夜的那一天,我們去了於老師的學校。

關於於老師,我對他的印象不壞,當初我親眼見過他給沈瑜雞蛋牛奶。

於老師後來單獨把沈瑜叫出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離開的時候我們走在校園裡,沈瑜突然生了很多感慨。

「薛度雲,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卻覺得你很遙遠?為什麼我總有一種感覺,好像我們在一起就跟犯了什麼天規似的,老天爺都不看好,為什麼?」

她還傷感地提起了她父親的那場車禍。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對她造成的傷害卻是永遠的,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我想,世上如果真的有一種葯,可以讓人忘記從前的不快,該有多好。

自從沈瑜跟庄美玲學習美容化妝以後,充實了不少。

也好,只要她在一步步靠近理想和目標,她就一直心中有希望。

原本日子已經恢復了平靜,可我沒想到南北會突然回來,還頂著南溪的臉回來。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我確實有一瞬間的驚訝。但只是一瞬,這張臉雖然跟南溪太像,但終究不是。

我知道她終有一天會回來,但我曾經期望她磨鍊了一段時間回來以後,會變得更加懂事成熟。可她似乎是變得更加地有心機了,從整容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來。

我也早就想好了,我在事業上扶持南北,在感情上,我不會再讓沈瑜因為南北受委屈。

所以當晚我沒有留宿南北,可第二天她卻到公司來找我。

我沒與她多交流,她只好切入正題,向我提起酒會的事。

幾天後雲天國際將主辦一場商界酒會,到時商界名流都會來,也會請一些明星來助陣,她想參加那場酒會。

我知道,雖然她拍了一部戲有了一定的名氣,但畢竟出道時間短,人脈有限,她想打響知名度,也想通過那場酒會擴大自己的圈子。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抬頭認真地看著她。

「南北,我說過,事業上的事需要我幫忙的,我都會盡量幫你,我也希望你自己認真努力,一步一個腳印,千萬別在中途走岔了道。」

南北懂了我的意思,低著頭小聲回我。

「我知道了,度雲哥,我一定會珍惜你給我的每一次機會的。」

酒會我沒有帶沈瑜去,我不想過於高調,於我而言,越高調對她越不利。

可她還是來了。

見到她受委屈,我當然要挺身而出。所以原本是想低調的,結果卻是高調收場。

後來卓凡把黎落和沈瑜帶走了。

卓凡有怨氣,我看得出來,所以我不是很放心,他們走了沒多久,我就借故離開跟去了酒吧。

卓凡大概是看到了我,抄起一個灑瓶子就砸在了茶几上。

那天我們打了一架,他質問他被陷害的那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我確實在現場,確實眼睜睜看著他被帶走,我沒有親自阻止,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但是我讓老楊跟上了。

在當時,我當然沒想到他的事情會那麼嚴重。因為從前他也不是沒喝醉過。

「薛度雲,從今往後,我卓凡沒你這個兄弟。」

這是自認識他以來,他說過的最認真也最絕情的話。

我特么不是一個冷血動物,和這麼多年的兄弟鬧掰,我心裡當然不是個滋味。

在那一刻,我已經深深地體會到,當初的選擇,終將讓我在孤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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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婚之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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