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碎虛空

「阿彌陀佛！」一聲震耳欲聾的佛號從後山升起：「你們都退下吧，這位施主已經不是你們所能對付的了。」十幾位老僧立即恭敬道：「是，師叔。」韓清心裡暗道：「這幾個老和尚起碼都**十歲了，那他們的師叔豈不是上百歲？沒想到少林竟有這麼一個高輩分的僧人。而且修為如此的強悍，已經一腳踏進了天道，連我都沒有感應到他。不過，總算來了一個有分量的對手，我也開始興奮了！」

一道金光漸漸由後山迅速蔓延到了藏經閣前，一個老僧緩緩走來。只見他鬚髮皆白，面若古樹，身著百衲衣，乾枯的皮膚竟然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韓清道：「在下韓清，見過前輩。」老僧微微睜開雙眼，一道金光立即由眼縫中飛出，顯現出老僧驚人的修為。老僧大量韓清片刻道：「韓清？韓采岩是你何人？」韓清道：「正是家祖。」老僧嘆道：「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采岩兄已經破碎虛空而去了吧？」韓清道：「是，家祖於五十年前飛升而去。」老僧道：「沒想到一晃就是幾十年，故人都已經飛升而去，只留下老僧一人苦坐枯禪幾十年，可仍參不透這最後一步！」

老僧看著韓清道：「你學的是韓家天字九訣中的劍訣吧？當年采岩兄用的乃是刀訣，老僧見其刀法狂暴如天怒，便想一睹天字九訣全部威力。來，今天讓我看看天劫劍法的厲害！」韓清對這與祖父平輩的和尚很是敬重，一個人竟然有毅力苦坐幾十年的枯禪，求的卻是心中天道一角，這種大恆心、大毅力最是值得韓清欽佩。韓清右手在腰間一抹，一柄淡金色軟劍立即彈到手中。

老僧道：「韓家的滄浪劍，看來你已經將天劫劍訣練到大成，繼承祖傳寶劍了。」韓清一引劍訣道：「前輩，請接招。」天劫劍訣，取自天道殺伐之意境，乃是殺道之劍。「劫雲沒天」韓清輕喝一聲，滄浪劍一引，一道烏黑劍氣瞬間從老僧頭頂壓下。老僧長喧佛號，右手握拳直接與劍氣對拼。白色拳影與黑色劍氣劇烈碰撞，一聲巨響過河，拳影和烏雲同時消散。

韓清喜道：「前輩功力深厚，在下就放肆了！」自從進入破碎虛空境界以來，韓清再也沒有遇到一個值得他用全力的對手了。左手一晃，十幾道銀色指氣飛射而出，右手滄浪劍在空中顫抖不息，一招電閃雷鳴帶動無數的轟鳴劍氣向老僧撲去。老僧雖然在天道領悟上比不上韓清，但百多年的內力修為卻強悍無比。只見他雙手化爪向虛空一抓，強大無比的吸扯之力立即扯動空中的銀色指氣撞向劍氣。韓清可不敢讓老僧控制自己的指氣，銀色指氣在空中扭曲幾下，穿過老僧的雙手擊中他的身體。

「噗噗」幾聲輕響，老僧被指氣擊中卻毫髮不傷。韓清的眼角一陣跳動：「金剛不壞體神功第十三層，竟然將神功修鍊到最高境界，好強大的護身罡氣，連天星指訣的罡氣都無法穿透。」無怪與韓清這麼吃驚，因為天星指訣雖名為指氣，但其犀利程度絕不亞於劍氣。要知道當初創刺武功的韓家之人，偷偷潛入天龍寺，將天龍寺的六脈神劍精髓盜取融入指法之中，使得天星指訣威力大增，成為集靈動、變幻、犀利、陰險與一身的神功絕學。

一旁的韓傲暗自對照抄錄的少林絕技數著老僧所用的武功：「光明拳法、擒龍手、金剛不壞體神功、獅吼功。好強的老和尚，竟然將這麼多強大的武功都修鍊到了化境。」老僧道：「指法靈動犀利，天星指訣果然厲害。老衲也見獵心喜，就用少林指法會會韓家劍法與指法。」老僧那枯枝一樣的手指漸漸圓潤起來，上面竟閃爍著瑩瑩白光。韓清神情嚴肅，滄浪劍上金光閃耀，金色劍身不住顫動，而劍尖也在顫動時遙指老僧身上要害。

老僧左手護胸，右手一指朝韓清緩緩點去。雖然出招緩慢，但韓清卻感到老僧一指點出之後，自己身周的空間竟被完全鎖定，無比強大的壓力不停壓制自己，逼迫自己與對方硬拼。韓清神色不變，但眼中蓬勃的戰意出賣了他心中的想法。自五年前練成天心訣后，天下間無人可敵，韓清始終處在天下無敵手的寂寞心境中。今天，他終於有了一個可堪一戰的對手，韓清也感到熱血沸騰。韓清雙目灼熱道：「少林第一指法一指禪功果然厲害，那就試試我這招星羅密布。」一指禪功講究以拙取勝，出手樸實內力十足，而天星指訣中的星羅密布乃是以巧取勝。韓清身前恍然出現一片星空，無數點點星光迎上了老僧樸實的一指。

也不知二人交擊多少下，空中的星光已經全部湮滅，而老僧也退回了原地。韓清得勢不饒人，右手滄浪劍一動便化作金龍朝老僧腰間纏去。老僧視漫天劍光如無物，右手在虛空緩緩朝韓清按了三下，三聲悶響過後，二人再次對峙起來。虛聞驚道：「摩訶指訣，三入地獄。師叔竟將此招練到收發由心的最高境界，弟子自愧不如。」虛聞也修行了摩訶指訣，剛才以一招三入地獄擊散韓清的指氣，但論出招巧妙、時機把握和指法氣勁都遠遠不及眼前的老僧。

看到天光就要大亮，韓清已不想再拖延下去，滄浪劍不住顫動道：「前輩，一招決勝負吧！」老僧長喧佛號身上金光大作，看樣子也同意了韓清的提議。韓清長劍指天，本是軟劍的滄浪劍在強大真氣的注入下錚錚作響。韓清身上散發著一種刺骨的威壓，這便是韓清領悟天道后的精神威壓。老僧雖然功力深厚，但卻無法領悟天道，也被這股壓力壓制住。不過，幾十年的枯禪靜坐之功也非同小可，老僧直視壓力一拳向韓清攻來。因為他知道，只有直面天道壓力，才能有資格領悟天道。

韓清長喝道：「天——劫！」滄浪劍上暴起一道電光，然後彷彿劃破虛空般瞬間來到老僧身前，朝著老僧的拳頭劈去。「轟——」，一聲巨響伴隨著無數耀眼的電光出現在拳劍交接處。周圍觀戰的眾人都被那聲巨響震的幾欲嘔吐。等眾人恢復過來時，只見到韓清正和老僧拳劍相接比拼著內力。

韓清眼中漸漸幻化出一點星芒，然後擴展到整個瞳孔。從中望去，眾人彷彿看到了無限的天地。老僧注視著韓清的眼睛漸漸沉迷其中。韓清暗自心急，因為現在的他正處於天道之中，眼中顯現的乃是他所領悟的天道。而世人百樣，每人都有自己的天道，若老僧沉迷與韓清的道中，必定會走火入魔爆體而亡。韓清忙心分二用，運功大喝道：「何為道？天下皆可為道。我自求我道！」

「噗」老僧噴出一口鮮血飛退數十步，身子顫抖不已。片刻之後，老僧身上金光全數內斂，枯如老樹的身體竟然漸漸豐滿起來。老僧仰天大笑道：「好！好！好！不愧是韓家的傳人，竟然能為老衲開光灌頂，助老衲一窺天道。多謝施主，老僧先走一步了！」老僧說完，身體漸漸化作一道金光往天際射去，轉眼間便消失不見。

票票、收藏，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