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岳飛的家
姜德問道「他既然是你們的好友,為何你們三人不去向家裡要些錢財救助於他?」
張顯嘴裡哼道「誰...誰和他是朋友了,我們只是看他可憐罷了。」
姜德搖搖頭,心中暗笑,這一路上也見到不少其他的少年,這三個熊孩子對他們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唯獨對岳飛另眼相看,這小孩子的友誼他也有些搞不懂了。
王貴埋怨的說道「我們不是沒說過,爹爹也是願意的,但岳飛不願意。」
岳飛抓了抓腦袋,嘴裡說道「我們全家都知道三位員外是好人,我們現在吃的住的,包括這田地都是借你們王家的,怎能得隴望蜀,不知好歹呢?而且我那爹爹是老毛病了,原來也有郎中開過葯,多吃幾貼就會好。」
姜德搖搖頭說道「這可不行,正好我今天閑來無事,不如一起去看望一下你爹爹吧,卻也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岳飛便道「自是方便的,待我忙完便可。」
姜德點頭說道「那好,我們也去準備些禮物,否則倒是說我們不懂禮數了。」
說著,姜德也不等岳飛回話,便對三小說道「你們是否同去?」
湯懷是個急性子,叫道「岳家小哥,你這農活幾時能做完,不就是除草嘛,我們一起來就是。」說著就招呼張顯和王貴準備下田。
岳飛連忙攔住問道「你們知道哪個是苗,哪個是草嗎?」
三小看了看看上去幾乎差不多的粟苗和野草,這才收回腳,姜德搖搖頭說道「我們在這裡等你吧,你們三個願意等就等,不願意自己去玩便是。」
三小互相看了看,對姜德說道「我們等得。」
岳飛見狀,收拾起來說道「也罷,草也除的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回吧,總不能讓客人久等吧?」
姜德笑道「你這樣快,我又沒時間準備禮物了。也罷,等我一下。」說著,姜德躲到大樹后,不一會兒就拿出一大包的東西說道「我們去吧。」
這一手把岳飛等人看的是一愣一愣的,唯獨王貴毫不吃驚的說道「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說過了,姜小郎可厲害了!」
姜德哼了一句說道「你們三個還不快來拿東西,還要我拿著不成?」又對岳飛說道「這都是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以後你就會習慣的,我們走吧。」
岳飛走上來后,對姜德施禮問道「多謝小郎君,只是我母親說過,無功不受祿,這些禮物倒是不敢拿了。」
姜德看著岳飛小大人的樣子,再想想王貴這三個熊孩子,不禁感覺到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啊。嘴裡說道「哪裡有空手去看病人的,這是禮,好了,你不要管了。王貴、湯懷、張顯,拿著東西開路!」
岳飛再次感謝后,這也跟著走了上來,看了看姜德頭上奇怪的髮型,終於忍不住問道「卻不知道小郎君到底是何人,如何來到此處?」
姜德還以為岳飛綳得住,笑道「我啊...是個普通人啊,我是被我父親送到這裡的。」
「原來哥哥也是有爹爹的啊?」張顯驚訝的問道。
姜德打了他腦袋一下說道「廢話,難道我是孫悟空,是石頭裡蹦出來的不成?」
「孫悟空是誰啊?」張顯捂著腦袋問道「還有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人嗎?」
姜德一邊走一邊回道「倒也不是個人,是個猴,也罷,這路上也無聊,我就和你們說說這個故事吧。話說上古時代,天地混沌,直到盤古開天,才有世界萬界,三皇治世,五帝定倫,世界之間,遂分為四大部洲:曰東勝神洲,曰西牛賀洲,曰南贍部洲,曰北俱蘆洲....」
四小哪裡聽過這樣神奇的故事啊,等五人來到岳飛家前時,姜德已經說到了孫悟空大鬧天宮,四小聽著孫悟空吃蟠桃,偷仙丹,激動的手舞足蹈,看到姜德停了下來,王貴叫道「後面呢?後面如何了?」
姜德笑了笑說道「後面的故事以後再說吧,岳飛,這就是你的家了吧?」
只看到這是一個院子,三間黃土瓦頂屋,雖看上去破舊,但卻收拾的很乾凈,岳飛點頭說道「正是此處,諸位稍後,我先和我母親彙報一聲。」
沒一會兒,岳飛讓眾人進去,一個穿著破舊布衣的婦人走了出來,她臉上略帶愁容,對姜德等人施禮說道「怎麼還勞煩王小郎你們來了?咦,這位是?」說著,看著奇異髮型的姜德問道。
姜德摸了摸短髮,不禁覺得自己這個頭髮還真是遭人注意啊,嘴裡說道「小子姜德,四天前遭難到了此地,被王貴和岳飛幾個搭救,聽聞岳飛爹爹有恙在身,特來看望。」
姚氏點點頭說道「見難搭救,本是應該,我們一家昔日也是被王員外搭救的,才能活到今日,快請進吧,只是家中無甚好招待的,卻是失禮了。」
說罷,姚氏對岳飛說道「大郎,你且去東邊你李大嬸那求個雞蛋,讓為娘給你們幾人沖個蛋羹也好。」
姜德連忙攔住說道「大娘莫要這樣,如此一來,我們日後都不敢上門了,岳飛,你且帶我們去看看你爹爹。王貴,把禮物給岳大娘!」
王貴三人聽話的拿著東西送了上前,姜德說道「也沒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你們這裡缺什麼,這都是一點吃食,且拿著給岳飛吃,另外這桂圓、紅棗都是補身的,可以熬湯再加上這個紅糖給岳飛喝些。」
原來姜德讓這三個小孩拿著的分別是三袋桂圓乾、三袋金絲紅棗和一大袋紅糖,剛好花了三個積分,姜德本想拿些水果,卻發現任何一種新鮮水果都無法兌換,也不知道為什麼。
姚氏嘆道「這都是名貴之物啊,實在是...飛兒,你和小郎們去看看你爹爹,我去生火給你們熬一個桂圓紅棗羹。」
這個姜德卻沒有阻止,只是道謝,這時姜德也得到了收到姚氏好感點的系統消息。
五小一起入到房內,只看到一張木床上用麥稈墊的床墊,一個中年男子躺在床上蓋著雖然陳舊,卻很乾凈的被子,男子的臉色發黃,時不時的咳嗽幾聲,可以聽出肺部似乎有些問題。
男子看到眾人後笑著說道「還勞你們幾個小郎來看望老漢,老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咦,這位小哥是?」
岳飛對岳和說道「這位是姜小郎,名喚姜德,也是兒的朋友。」
岳和點點頭說道「姜小郎我一看便知道是讀過書的人,頗知禮儀,飛兒是個魯莽之人,還請姜小郎不要嫌棄,多和我家小郎走動。」
岳和畢竟當年也是一庄之主,看人也是有一手的,四小進來之後,他便發現四人是以姜德為尊,而這三個熊孩子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能聽姜德的話,就可以看出姜德身份的不凡,雖然姜德身上穿的非絲非綢,只是普通布衣,但岳和也知道,看人莫看衣,品人先品言,從姜德的談吐中就可以知道姜德的家教並不差。
姜德看著男子床下,有一個痰盂,裡面可以看到黃色濃痰,便對岳飛問道「岳飛,不知你爹爹為何生病?」
岳飛搖搖頭說道「此事我卻不是很清楚,只是自記事起爹爹便身體不好了。」
這時姚氏又走了回來,拿著一些桂圓乾進來放在一邊,聽到岳飛說的話,便嘆道「其實我們岳家並不是內黃縣人,而是湯陰人士,岳家在當地也算有些名望,我記得那是崇寧二年,一天突然有一隻大鳥在我們屋頂上叫,然後我就生下了大郎,我家良人大喜,就擺下酒宴慶祝,怎奈天降大禍,山洪暴發,一場大水沖毀了岳家莊,我抱著大郎在一口大缸里一路飄到此處,多虧王員外見我等可憐,收容我等在此乞食,當時我還以為他爹爹就這樣去了,沒想到兩年後,他爹爹卻尋了過來,原來當時他爹爹爬上了一顆大樹,活了下來,只是壞了身子,這身體一直就沒再好過了,雖然有郎中開了葯,但時不時的總是要犯。」
姜德奇道「原來如此啊,但這樣說的話,岳家在湯陰應該有些財物田地,這大水早已退去,為何不回去,一來可以回歸故里,二來也有錢財治病啊。」
姚氏點點頭說道「按理是該如此...只是..哎,這大水一來,我們什麼都沒準備,田地契約早已失去,等我們回去問的時候...罷了,此事不說也罷。」
姜德看著姚氏這樣,也知道必有隱情,只是人家不說,也不好追問,想了想,又和岳飛、岳和閑談了幾句,等得到了岳和的好感點后便帶著三小準備離開,岳飛自然是送到了家門口,到了門口,姜德突然問道「岳飛,你的志向是什麼?」
岳飛愣了一下,志向?這個詞語對只有七歲的他還太遙遠,他想了想,搖搖頭,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姜德笑了笑問道「陝西隱士周同周老相公明天要授課了,不如你來聽聽如何?我看你院內有沙盤竹筆,可見你也是好學的人。這人還是要多多學習的,你總不能一輩子在田中乞食吧?」說完,便帶著三小離開了。
姜德的一端段話可是使得岳飛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回到家中做什麼事情也沒有心思,姚氏看出岳飛有心事,便問道「大朗你是否有心事?何不和娘說說?」
岳飛想了想,咬咬牙說道「今日姜家小郎君離開時問我有何志向,我也答不出來,又問我是否想讀書,說明日有隱士授課,我也是說不出,只覺得心中苦悶的不行。」
姚氏點點頭說道「孩兒長大了,自是需要學習本事的,岳家本也是大戶,如今淪落至此,你也是需要光復家門的,這樣罷,從明日起你便去學院外旁聽,看你自個是否有興趣,如有,便不要再下田了,但旁聽畢竟是無禮之事,我們雖無束脩,但也有把子力氣,你到時候看著學院中有什麼需要你的,需要做點什麼以作報答。」
岳飛大喜,但又擔憂的說道「那田地該怎麼辦?」
姚氏摸了摸岳飛的頭說道「你爹爹最近身體已好了不少,此時田已經出苗,也不許要太多人力,我可以應付的過來。」
岳飛只覺得鼻頭一酸,撲在姚氏的懷中哭了起來,只覺得心中對不起姚氏。
姚氏笑了笑說道「都已經7歲的兒了,怎麼還哭起鼻子來了?對了,今日來的那個姜德我看是個好兒郎,你多和他接觸會有好處。他又送了我們不少禮物,你日後須報答於他。」
岳飛哎了一聲,表示記住了。
另外一邊,回去的路上,三小又開始叫著姜德繼續說那沒說完的西遊記,姜德搖搖頭,繼續說了起來,一路上三小聽得是眉飛色舞,不一會兒便一起來到了王家,王貴突然想起來什麼,對姜德問道「我們明天準備給那周白鬍子一個教訓,你來不來?」
姜德一看這傢伙還記得這個呢,笑道「我勸你不要犯傻,他可不是好欺負的。」
王貴哼道「總是要試一試的。」說著就招呼張顯和湯懷去找鐵尺。沒一會就回來,王貴揮舞著鐵尺說道「我就不信這一下下去,那個老頭還能抗的住。」旁邊的湯懷、張顯二人連連點頭,可見這一招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姜德搖搖頭說道「我敢和你打賭,到時候倒霉的一定是你,其實要給他個下馬威也不應該這樣硬碰硬。你們都是有腦袋的,怎麼不知道用點聰明的做法?」
湯懷走上前問道「什麼聰明的做法?」
張顯也說道「要是姜小郎君說的有道理,我們就聽你的。」
姜德嘿嘿的說道「我看那周老相公應該是讀過些書,但他是學武出身,必定不如那些真正的大儒,你們大可以找一些書上的問題去考考他,這樣你們的爹爹也說不了你們什麼,不是更好?如果問的好了,說不定還會被誇獎你們學慣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