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0章 連江山也不要了么

第0510章 連江山也不要了么

元亨十七年九月二十三,元亨天子駕崩。

九月二十四,太子即位,改年號天佑,是為天佑元年。

天佑天子登基第二天即發布詔書,命羅啟華重新入閣軍機處,接替生病多時的魯大學士。羅啟華成為了軍機處事實上的首席大學士。

戶部侍郎,署理戶部尚書,原翰林院侍讀羅翰林羅木生接掌戶部尚書位。

兵部尚書李源,因為招募操練新軍有功,加太子少保銜。

都察院肖道宗上奏,晉王圖謀不軌,在山西操練私軍,暗藏兵器,私做龍袍,有謀反嫌疑。

晉王意圖謀反,罪大惡極,但念及兄弟之情,天佑不忍誅殺,賜白綾一丈,令其自盡。

楚王跟晉王素來交好,對晉王謀反知情不舉,本應與晉王同罪,念及兄弟之情,著削去楚王封號,貶為庶民。禁足宅中,交宗人府嚴加管束。

一個月後,東平王、南安王、西寧王聯名上奏,請求撤除三藩,天佑天子不準,對三王溫言慰勉,令其永鎮西南,終其一生,不得再上奏請求撤藩。

十天後,都察院肖道宗上奏,接江西道檢舉,駐紮在九江的王子騰京營,幾年無戰事,在九江空耗軍餉,部分兵卒時常外出,騷擾當地百姓。

兵部尚書李源,戶部尚書羅木生出奏,目前朝廷稅賦吃緊,京營在九江駐紮,耗費巨大。應將京營調回帝都,重行拱衛帝都職責。

軍機處羅大學士出奏,念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忠心可嘉,屢立奇功,應擢升軍機處,任內閣大學士。

忠順親王,順天府尹賈雨村等附議,天佑天子准奏。令京營回京,王子騰即刻啟程回朝,就任大學士。

原順天府尹修同貴,查證貪污屬實,流放卜奎。

北靜王水溶,碌碌無為,尸位素餐,停止巡查操練兵馬事宜,念其祖上功勞,令其回家反省,無詔不得離開帝都。

錦衣軍統領孫同仁,當年在北溫都拉護駕有功,升為將軍,兼九門提督。

原京營參將何佳林,調任榆林知府。

原京營參將駱鳳山,調任大同知府。

京營九江大營撤離一個月後,廣西,湖南,江西,廣東各地再起匪患。

天佑命三藩出兵剿匪。三藩因為出兵耗費巨大,請求朝廷撥付餉銀一百萬兩。

經軍機處廷議,天佑天子准奏,撥銀一百萬兩。

戶部出奏,因直隸和江南水災,部分水災地區,原來減免了部分稅賦。因歲入不足,請求將原來水災地區減免稅賦政策停止,照常例徵收稅賦。

經軍機處廷議,天佑天子准奏。

為穩定北部邊疆,卜奎重新劃歸寧古塔將軍節制。

北溫都拉各部落,拖欠朝廷七十年貢賦,令其限期上交。逾期不交,即由寧古塔將軍討伐。

三藩接到餉銀后出兵,開赴廣西、湖南、江西、廣東,開始剿匪。

天佑元年臘月,東平王韓天斗率五萬大軍進入廣東,進駐光州。

光州是廣東首府,已經開埠幾十年,朝廷御準的十三行商行,已經在此經營幾十年,是大德帝國最主要的對外貿易中心。

十三行交上的稅銀,占朝廷歲入的四分之一,僅次於江南地區。

至此,三藩控制了第一個重要的財源。

新皇登基,大臣們一個個的都很勤快。該上朝的,沒有一個落下的。

即使有些身體不佳,也拖著病體來了,沒有一個告假的。

這個帳,誰都會算。如果這個時候不表現的積極一些,被皇上認為是有意怠慢,今後可就不好混了。

但是,上朝的滋味似乎也不好受。因為現在一上朝,議論的幾乎就沒有什麼好消息。

今天早朝議論的中心,就是一個字:「錢」。

朝廷如今非常缺錢。

南方剿匪,銀子花的像流水似的。儘管已經花了很多錢,但是匪患似乎沒有清除,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原來還只是兩廣,湖南和江西鬧匪患,現在匪患已經開始向湖北和安徽蔓延。昨天兵部接到報告,福建也出現了匪患。

在江蘇和浙江,也有紅蓮教的匪眾,開始聚集。

如今,三藩四十多萬兵馬,已經有三十多萬人開始出擊,四處剿匪。

這些匪患出現得很奇怪,幾乎是一夜之間,在各地同時出現的,而且越是剿匪,匪患就越嚴重。

蔓延的速度也很快,地域上也很廣闊。

各地官府的軍隊,對於本地出現的匪患,基本上都是束手無策。只有三藩的兵馬到了,才能稍微控制形勢。

「眾愛卿,匪患之事,如今你們都知道了,都說說,如何解決餉銀的事兒吧?」

對於錢的事兒,天佑天子也比較頭疼。

眾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願意吱聲。

「戶部,你說說怎麼辦才好?」

天佑開始點戶部尚書羅木生了。

「回稟皇上,臣為此日思夜想,想出了兩個主意。」

「哦,有主意?好好好,快說說。」

「其一,如今朝廷歲入不足,各地剿匪耗資巨大,但帝都以及各地,多有富商巨賈,豪族世家,累世經營,積攢下巨大財富。這些人,世受皇恩,如今朝廷危難之際,理應效力。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皇上可下旨叫這些人家,獻上財物,以解燃眉之急。」

羅翰林這一說,大臣們就是私下一陣議論。太和殿內,頓時嗡嗡一片。

「嗯,此舉倒也是個辦法,眾愛卿,誰有異議么?」

誰有異議?很多人都有異議,但是誰能在這個時候出頭反對。

「眾愛卿都是識大體之人,此舉合乎天理,順乎民意,准了。不過,羅愛卿,你出的主意,你準備出多少啊?」

「回皇上,臣雖然家徒四壁,但也願意為皇上出力。臣打算把幾個祖傳的宅子和一些土地典當出賣,出一萬兩。」

「好,羅愛卿如此高風亮節,他人必將群起而效之,就照著你這個數,每家一萬兩,就是如此了。你的第二個主意呢。」

「回皇上,這第二個主意,就是臣聽說,有的世家大族,累受皇恩,不思報效皇恩,反倒是仗勢欺人,多行不法之事,貪贓枉法,搜刮錢財。如此之人,辜負聖恩,民憤極大,理應查處。一來可以匡扶正義,二來可以查抄他們的不法之才,彌補軍費之不足。」

「嗯,准了。都察院、刑部、大理寺、順天府,此事你們要多多用心。眾愛卿,誰有異議么?」

這一回,會有人有異議么?

誰有異議?你有異議?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自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害怕人家查你啊?

這個時候誰敢跳出來反對,興許就第一個拿你開刀了。

「皇上,臣有異議。」

咦?竟然還有人敢出來反對,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原來是都察院御史楊奎。

「哦,楊愛卿,你為何反對?」

「回皇上,富商巨賈,世家豪族,是有一些很有錢。但是,有些家族早已沒落,只是勉強維持生計和體面而已,再叫他們交出錢財,實在是勉為其難。」

「況且,如今是非常時期,若是有人真有不法之事,自該查辦。但是就怕有人藉此機會,排斥異己,公報私仇。若有冤枉之處,未免就寒了人心。此時正該同心同德,共赴危難之計,如此恐動搖根本,皇上不可不深思。」

「嗯,這個么,朕倒是想過了。此為救急之策,只此一回,想必各家都是願意的,難道朕的這點兒面子,他們都不給么?」

「皇上,軍餉之事,並非就沒有辦法。如今光州的十三行,每年的稅銀,佔了朝廷的四分之一。韓天斗如今已在光州,皇上可下旨,叫他把那裡的稅銀,用于軍費。不必另開財源。」

「皇上,臣不同意楊御史的見解。光州稅銀是有一些,但如今已經很少,那裡的銀子,已經歸三藩剿匪開支,仍不敷軍費消耗。楊御史忠心可嘉,但此議為空談。」

羅木生站出來,反對楊奎。

他的意思是,楊奎雖然是御史,但是對於朝廷經濟事務並不明白,如此說,只是外行在說空話而已。

「羅木生,你休要花言巧語,矇騙聖上。三藩屢向朝廷索要餉銀,朝廷給了他們那麼多錢剿匪,可是匪患越來越多,這個剿匪究竟是怎麼剿的?」

「當初王子騰一個京營在九江,才一萬來人馬,兵馬一到,匪患即除。幾年來各地安寧。怎麼如今京營一撤,各地就匪患四起?三藩幾十萬人馬剿匪,這土匪卻越剿越多,如此古怪之事,豈不令人生疑?其中內幕,還請皇上明察。」

楊奎越說越氣憤,到最後幾乎是聲淚俱下。

「皇上,楊奎無妄猜測,妖言惑眾,有挑撥聖上和三藩之嫌,離間君臣之意,況且他年事已高,神志不清,臣請彈劾楊奎。」

肖道宗早就看楊奎不順眼了,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嗯,楊愛卿,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今年六十有五。」

「楊愛卿素有清名,從先皇時起,就忠心耿耿。如今雖然出言無狀,但念你神志不清,年事已高。彈劾之事作罷。請乞骸骨吧。」

「皇上……。」

楊奎還想說,身邊的工部吳尚書把他拽住了。

「快領旨謝恩吧,難道你真要惹怒皇上,被人彈劾么?不為你的一家老小想想?」

「臣領旨謝恩,臣告退,吾皇萬歲萬萬歲。」

楊奎跪下謝恩出去,出了紫禁城,在金水橋上站住,回頭望望這座紫禁城,不禁連連搖頭。

該說的也都說了,也對得起先皇了。三藩的狼子野心,如今幾乎路人皆知,皇上怎麼就看不明白呢?

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連自己的江山都不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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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縱橫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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