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寂寞都市人
?八點，「唐朝」酒吧外的LED燈準時亮起，彷彿按下了某一個開關一般，這條街道的燈光一個接一個亮起，彷彿一條靚麗的彩帶，繞著街道翩然起舞，一瞬間，照亮了這一片區域，附近住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燕京夜生活正式開始，無數人呼朋引伴朝這一片區域走去，他們或者是白領或者是企業高管，也可能只是一名普通的建築工，亦或是大學生，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到這裡的酒吧中，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在酒中、音樂中洗去一天的疲憊。
何艷琳隨著自己的幾個好姐妹也走進酒吧，在靠中間的位置坐下，回顧四周，陸陸續續有人坐下來，看來今晚又要爆滿了。
「哎，你們發現沒有？」點完酒讓服務員離開以後，一旁的姐妹常嫣湊前來道，「酒吧門口那個招聘的牌子撤掉了。」
「是哦，」另一個女孩李子萱習慣性地推了一下鼻樑的眼鏡，「確實不見了，難道找到了新主唱？原來的那個啥玩意，跑到別的場子去喝了幾杯馬尿就和人爭風吃醋，結果給人開了瓢住院去了，笑死人了，聽說老闆還發火了。」
「呵呵，無非兩個結果，一個是招到了合適的主唱，一個是反正沒人來應聘，乾脆讓副主唱頂上了，我看啊，還是直接換一個樂隊好了。」第三個女孩應梅一臉彪悍的神情。
「你說換就換啊？」何艷琳鄙視地看著她，「燕京混這個圈子的樂隊不少，但是願意在酒吧駐唱的本身就不多，你看這一片多少酒吧，好的樂隊早就被瓜分完畢了。」
「好吧，那我們就希望是好的消息吧，招到了適合的新主唱，那個副主唱簡直就是煎熬，聽得難受。」應梅嘟嘴道，別看她彪悍，但是何艷琳吃的她死死的。
「話說，這酒吧的老闆，真是奇才，這麼多規矩，條條框框，竟然天天爆滿。」
「這就是模式的優勢了，這位老闆看準了定位，著力打造和周邊酒吧不一樣的特色，我們不就是為了這些而習慣了來這裡嗎？」李子萱冷靜分析道，「擯棄了混混之流、嚴控鬧事、更把許多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拒之門外，轉而營造音樂性、私密性、乾淨的酒吧特色，這是非常受白領等高端人群的青睞的，保證了顧客的群體素質，這個群體又往往是消費能力最強的，習慣了把這裡當成夜晚聚會、消遣的場所，也就拉開了和其他酒吧的差距，反正習慣了這裡，我是絕對不會去其他酒吧去受那種鬧和亂的氣的。」
「所以說，這個酒吧的老闆不一般啊，背景據說硬的很，普通人惹不起。」
「好了，酒來了，喝酒。」應梅不耐煩道。
「乾杯，為了一天的勞累。」何艷琳笑道。
「為了獨自在都市打拚的我們。」常嫣接上。
「為了寂寞和孤獨。」李子萱一臉文藝范。
「為了不需要看臭男人的臉色。」應梅撇嘴接道。
「哈哈，乾杯。」四人碰杯，喝了一口酒，慢慢放鬆下來。
「開始了。」常嫣看到小舞台開始在擺放樂器，興奮起來，「但是看上去，不是『地獄火』呢，首發位置被取代了？」
「嗯，你看那個女的，是『玫瑰』樂隊，看來『地獄火』不妙，以前一般都是『地獄火』開場的，負責撩氣氛。」
「好了，誰都一樣，喝酒就是了。」
台下，林啟華走出門口，看著全場滿座的情況，也是驚訝不已，要知道這裡有一百多張桌子，全部坐滿，怕不得四五百人，比得上一個小型音樂會了。
關鍵是這些顧客都只是在輕鬆地喝酒、聊天，沒有一個人會大聲喧嘩，顯得一點都不吵雜。
「這就是我們酒吧的特色，擁有一群高素質的顧客。」阿輝在一邊幽幽道，「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靜靜地聽你唱歌，除非你唱得好或者燃起了他們的激情，不然，他們很難被你所感染。」
「這挑戰，我喜歡。」林啟華笑笑。
舞台上的「玫瑰」樂隊準備好后，開始了他們的表演，確實不同於「地獄火」的風格，屬於慢搖的風格，喻姐正是其中的主唱，只見她手持架麥，張嘴歌唱，慵懶中又帶有一絲妖嬈的味道，慢悠悠地鑽進你心裡，撓啊撓啊，讓你全身發癢，卻又那麼的舒服，而隨著歌聲扭動的水蛇腰，又能第一時間勾起你心中的欲?望。
待到中間，音樂變得激昂起來，她竟然放開麥架，隨著音樂，雙手高舉，激烈地舞動起來，變幻的身姿、無盡的誘惑撲面而來。
「這表演、這功力，」林啟華大開眼界，和在大舞台上表演的明星不一樣，喻姐的表演，充滿了現場感，放得開，非常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現場效果如何，看那此起彼伏的歡呼聲就知道了，看來，喻姐早就俘獲了一批忠實擁躉，難怪她這麼驕傲，林啟華作為一名新人，在她面前，確實沒什麼值得重視的。
阿輝古怪地看著林啟華，「你看她的表演，沒其他感覺？」
「啊？什麼感覺？」林啟華奇怪道，「唱功一般，但是非常懂得把控現場，揚長避短，放在大舞台上，也是一流水準的表演，如今很多的藝人，都是做不到的。」
「額，」阿輝看看林啟華，再感覺一下自己有點乾的咽喉，不再說什麼。
「好了，回去練習了，對手的實力有了一定的了解了，最後還得是自己有本事才行。」
「好吧，你真的，我服了，真的服了。」阿輝甘拜下風。
接下來的表演林啟華一直沒有看，只是靜靜地做著練習，大公司對於一些比賽啊、表演啊的上台前，都有一系列的訓練和方法，不能控制自己緊張情緒的藝人，是很難發揮出百分之百的本事的，臨場發揮，在高手的領域，非常重要，有一些「人來瘋」的天生大場面藝人，一到現場表演就興奮，狀態爆棚，林啟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種，但是經過三年多的訓練還有一年的出道生涯，已經習慣了上台前慢慢調整自己的狀態，稍後的表演，自然還不能讓他有什麼緊張的感覺。
半個多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玫瑰」樂隊一行人也回到休息室，帶著滿滿的興奮，估計演出效果應該很不錯，喻姐身上用大衣裹住全身，但是香氣依然撲鼻而來。
「哈，這不是『地獄火』的新主唱嗎？」叫阿楊的男子看到坐在角落裡的林啟華，喊了出來，「嗨，夥計，一會就要上台了，不會尿褲子吧？」
林啟華抬頭看了他一眼，揮手在鼻子邊扇了扇風，一臉嫌棄的表情，「哪來的尿騷味？好臭。」
「你？」阿楊氣道。
「好了，」喻姐止住阿楊，站在林啟華面前，「一會的表演好好加油，我會去學習學習的。」
「謝謝鼓勵，今晚我是SOLO，明晚，『地獄火』才正式重新組合，所以，今晚應該是你們最好的機會了，盡情地看我們的笑話吧，不要緊的。」林啟華淡淡道，「明晚，你們就會看到一個全新的『地獄火』，開場的表演，依然是我們的。」
「好。」阿輝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出來，準備出場，聽到林啟華的話，大聲叫好。
「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喻姐冷哼一聲，帶頭走回樂隊的休息室，多說無益，看的是手中本事。
「輪到我們了。」阿輝難得看到喻姐吃虧，看著林啟華心想：這位也不是吃虧的主，平平淡淡，就讓喻姐她們吃了個暗虧，更宣示了「地獄火」樂隊一定要拿回第一輪演出的位置的決心，進一步團結了樂隊其他人，取得了「地獄火」樂隊的主導權，一舉多得，如果是他刻意的，那就太可怕了。
不過明顯阿輝想多了，林啟華並沒有這麼多的心思，卻沒想到意外地造成了這樣的效果，算是錯有錯著。
接下來，就是「地獄火」樂隊的表演，看到上台的還是四個人，酒吧里的客人們都發出失望的噓聲，讓幾人都臉色發黑，卻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等人做的不好的緣故，怨客人不地道肯定是不對的；心裡又暗暗慶幸，今晚就是最後一晚了，怎麼樣都要熬過去，明晚，「地獄火」樂隊必將華麗回歸，想到下午林啟華和自己等人合作的一首《狂潮》，又暗暗興奮起來，真期待和他合作的時刻，唔，真是一個奇怪的感覺呢。
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今晚「地獄火」樂隊的表現，出乎意料地好，最關鍵的阿輝，今晚也是豁出去了，盡情地咆哮著，不知道是不是在發泄心中的情緒，但是，這種情緒明顯感染到了客人們，噓聲漸漸消失了，而開始有了掌聲，「地獄火」眾人的努力大家都看到眼中，也知道之前的低迷實在怪不得他們，如今這樣的態度，實在難得，值得鼓勵。
在這麼賣力的表演下，時間很快就過去差不多半個小時，一首歌畢，阿輝示意大家停下來，拿著麥克風，對著全場的客人，誠懇道：「各位來賓，感謝大家對我們的支持，下面，請允許我隆重介紹我們『地獄火』樂隊的新成員，新主唱登場，明晚，我們『地獄火』樂隊必將華麗回歸，敬請期待。」
「喔！」客人們發出一陣驚呼，原來如此。
林啟華暗暗和自己說了聲加油，露出得體的笑容，在燈光師的可以配合下，走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