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命能量
「誠然我並不能算有錢，可你要說窮呢……我還真是挺窮的。」牧飛星語無倫次，「剛讀完大學，還沒工作多久呢，存款比較少，沒車沒房，不過吃飯的錢還是夠的，我只是不喜歡做飯。」
其實牧飛星挺喜歡做飯的，他是不喜歡洗碗洗鍋，花一個小時做飯沒什麼，花三分鐘洗碗他就覺得渾身累得要死。所以牧飛星一般在外面吃，或者叫外賣，反正沒負擔，吃得起。
「我也不喜歡做飯，我寧願洗碗。」唐楚雲說。
「你喜歡洗碗？」牧飛星看她猶如看著外星人，也許真是外星人。
「是啊，看著臟髒的碗碟鍋子一個個變得雪白乾凈，心情也會變得很好呢。」唐楚雲說。
要是有這樣的女朋友多好，可惜是個異類。
「你還沒飽的話，不如我們出去吃吧。」牧飛星說。
「好啊好啊。」唐楚雲很開心，隨後又看看牧飛星，「還是不要了，你這麼窮，家無隔夜糧的，吃你太多東西不好。要不我看看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賺錢，先忍著餓去賺點錢再去買食物。」
「唐小姐，不是我吹，買車買房我是買不起，吃頓飯絕對沒問題。」牧飛星臉上掛不住，「我一般都在外面吃，不在家裡做飯，所以家裡沒什麼吃的，絕對不是家無隔夜糧。」
「真的嗎？」唐楚雲圓圓的眼睛一閃一閃，「那太謝謝你了，我以後會賺錢還給你的。」
「不用，我請你。」牧飛星說。
「要的要的。」唐楚雲說，「我們去吃雞蛋吧，吃一個不過癮。」
「走，我帶你去吃。」牧飛星豪氣的說，吃雞蛋能花多少錢，「除了雞蛋，好吃的東西多著呢，走走走。」
牧飛星住的地方是個老小區，治安不算好，地方不算乾淨，也沒有大超市IMAX電影院之類的高檔設施，只有一點好，生活很方便。樓下左拐有美食街，燒烤川菜海鮮山珍什麼都有。
牧飛星帶著唐楚雲來到一家小店，叫做老丁麵館，這兒看著不起眼，裝修很陳舊，只有幾張桌子，不過味道很好，是牧飛星經常去的飯堂之一。
「來吃面嗎？」唐楚雲問。
「你看得懂？」牧飛星問。
「和我們那邊的字一樣。」唐楚雲說。
為什麼兩個世界的文字和語言會一樣呢？牧飛星一時也想不出能有什麼原因。這種事情一時想不通沒關係，以後慢慢想就是。就算一輩子想不通，也沒有什麼妨礙，就好像大學時候高等數學應用題一樣，解不開就解不開，沒什麼大不了的。
「阿星？」一個腦袋大脖子粗穿著髒兮兮衣服的胖子走了出來，正是老丁炒麵的老闆老丁，「今天怎麼這麼早？」
「丁老闆。」牧飛星和他打了招呼，「我有個朋友過來，還沒吃早餐呢，正好來你這兒早午餐一塊解決算了。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都可以，要不來個豬肘子？」老丁臉上笑呵呵，心裡卻很鄙夷牧飛星，會不會談戀愛啊，會不會勾引小姑娘啊，不去吃牛排咖啡，至少也要吃個日本壽司嘛，再不行吃個生猛海鮮也好，吃炒麵？開什麼玩笑這是。
「我要吃雞蛋！」唐楚雲說。
「先來十個煎雞蛋，再來十個滷雞蛋，再來十個炒蛋。」牧飛星說，唐楚雲在能吃，三十個雞蛋怎麼也夠了，「在上個豬肘子吧，來個青菜，再來個酸辣湯。」
「是不是太多了？」老丁提醒他，三十個雞蛋肯定吃不完。
「沒關係，吃不完打包。」牧飛星說。
「好吧。」老丁聳聳肩，他已經提醒過了。
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豬肘子一大早就開始燉著，到這時候已經皮酥肉爛，絳紅色的外皮包裹著厚實的肉，汁水非常粘稠，還下了蔥花，顏色很是漂亮。
唐楚雲一看，十分開心，「這豬肉燉得真不錯，好多肉汁！有沒有飯啊？忘記這裡是吃面的，那就來面吧。」
「這兒叫做老丁麵館，其實是個快餐店，飯菜都有的。」牧飛星說完轉頭叫了一聲，「老丁，飯呢？」
「還沒好呢。」老丁說，「我先給你下碗面吧。」
「也可以。」牧飛星說。
一會兒面就好了，是老丁的手拉麵，很是緊實，填肚子最好不過。來了一大盆，足足有一斤重，唐楚雲把面都拌進去豬肘子的盤子裡面，一口面一口肉，很快就把一整盆肉加面都給吃完了。
光是這麼一盆東西，牧飛星起碼要吃一整天，一斤面加上一整隻豬肘子啊！分開三頓，每頓能吃三兩多的面和一斤多的肉。
吃完豬肘子，滷蛋上來了，唐楚雲一邊和牧飛星說話，一邊把十個滷蛋吃光，然後是煎蛋和炒蛋。上炒蛋的時候飯也好了，唐楚雲把金黃色的蔥花炒蛋撲在白米飯上，一勺子下去，上面是炒蛋，下面是白飯，層次分明。
「東西太好吃也不行啊。」唐楚雲感嘆，「越吃越餓了。」
「越吃越餓？」牧飛星還以為她怎麼也該飽了。
「其他菜呢？」唐楚雲問。
「馬上就來了。」牧飛星說。
不過也沒什麼菜呢，炒了一把菜心，兩口就被唐楚雲吃光了。酸辣湯支撐了一分鐘，就被喝光了。唐楚雲還眼巴巴看著廚房，盼著下一個出什麼菜。牧飛星不想太惹人注目，只好說，「我們去試試別的店。」
結賬的時候，老丁問牧飛星：「你這什麼女朋友啊，這麼能吃！」
「那不是我女朋友。」牧飛星說。
「那你吃虧了。」老丁說，「180塊。」
結了賬到了外面，唐楚雲拍了拍肚子問：「接著吃什麼？」
牧飛星忍不住看了看唐楚雲的肚子，扁扁的一點都沒鼓起來，「吃了這麼多東西都上哪裡去了？」那可是一斤面一盆飯一整隻豬肘子外加三十個雞蛋啊。
「都化作生命能量了。」唐楚雲揮舞了一下手臂，「戰鬥力也算是恢復了一點。」
「消化能力這麼強？」牧飛星吃了一驚。
「不能浪費能量啊。」唐楚雲說，「我吃得太多了嗎？」
「沒有的事，我們去吃餃子吧。」牧飛星說，「我好久沒吃餃子了。」
美食街上有好幾家餃子館，其中一家東北餃子館最好，好吃又不貴。唐楚雲吃了一斤豬肉白菜，一斤豬肉韭菜，一斤豬肉酸菜，一斤牛肉大蔥，一斤牛肉韭黃，一斤羊肉胡蘿蔔，還有三份拉皮和一份醬骨頭。
「開胃菜吃到這裡就可以了，什麼時候吃主菜啊？」唐楚雲問。
這還算開胃菜，那主菜只能上烤全羊了。可是烤全羊的話要上千塊，要是養她的話，那可就真的變成沒有隔夜糧了。牧飛星心想這麼吃也不是辦法，錢還是小事，吃太多了被人發現異常可能會出問題，「我們去吃自助吧。」
「自助是什麼？」唐楚雲問。
「就是交一次錢可以隨便吃，吃到飽為止。」牧飛星說。
「還有這種好事！」唐楚雲眼睛都亮了，「真的隨便吃？」
「對。」牧飛星說。
自助餐有三個很大的好處，一是大，二是人多，三是沒什麼服務，東西都是自己去拿，吃多點也不會有人注意。轉過美食街，前面有個很大的海鮮自助餐廳。
這個自助號稱大蝦螃蟹生蚝元貝隨便吃，只要100塊錢一個人。事實當然沒有這麼美麗，大蝦並不大，還是冷凍的，螃蟹小的要死，根本沒肉，生蚝元貝都不是無限量供應，好一陣子才會上一盤，搶得到就搶，搶不到就沒了。
這麼一算的話，一百塊錢其實不怎麼划算，光靠其他菜很難把本錢吃回來，所以牧飛星很少去吃。今天完全不一樣，唐楚雲只用了十分鐘，就連著牧飛星的本錢一起吃回來，開始賺錢。
而牧飛星也完全估計失誤，雖然餐廳裡面的確人很多，可唐楚雲還是十分的引人注目，不但服務員，連顧客都圍了上來。
「這個雞肉很好吃。」唐楚雲吃得津津有味，「是叫做醬油雞嗎？」
「那個……」牧飛星欲言又止。
「怎麼了？」唐楚雲問。
「你怎麼把人家裝菜的盆給端來了。」牧飛星說。
「要不然一碟一碟拿多不方便。」唐楚雲說。
餐廳這兒用來裝菜的大瓷盆足足有半米長，裡面是兩隻完整的醬油雞，唐楚雲不管三七二十一，整個瓷盆搬到自己桌子上，風捲殘雲一般把雞肉一掃而空。然後她又去端了一盆紅燒肉來，半肥瘦的五花肉燒得油水十分豐厚。唐楚雲伴著紅燒肉吃了一桶飯。這時候生蚝上來了，唐楚雲把人家一整盆生蚝端過來。
「這個叫什麼？」唐楚雲一邊吃生蚝一邊問，「口感好奇怪。」
「這個是牡蠣。」牧飛星說。
「這位先生，」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穿著西裝，眼神很是兇狠，身後還跟著兩個男服務員，「我是餐廳經理。」
「額……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嗎？」牧飛星問。
「你是來踢館的嘛？」餐廳經理問。
「不是。」牧飛星趕緊站起來，「我們那個……」
「先生你放過我吧。」餐廳經理忽然換了口氣，塞給牧飛星一疊錢，「我們最近都沒賺什麼錢，生意艱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