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胃王

那一疊錢很質感，起碼有五百，也就是說……唐楚雲靠著吃飯賺錢了。當然牧飛星不會要，他把錢推回去，「我們只是，那個什麼，我朋友剛做完運動，有些餓。」

「不管怎樣，求求你不要再吃了。」餐廳經理把錢硬塞到牧飛星口袋裡，小聲說：「前面有家歡樂多自助，他們的東西更好吃。」

「你居然在自家餐廳裡面說這種話。」牧飛星說。

「做餐廳不得不在口味和價格之間做出平衡。」餐廳經理說，「好像大蝦，我們餐廳的檔次就是這樣，只能用冷凍蝦，他們那邊收的貴，用的是新鮮蝦。所以我們的口味比不上歡樂多，那有什麼法子。」

「好吧。」牧飛星說。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反正唐楚雲還沒吃飽，於是又去歡樂多餐廳。這兒可就高檔多了，底下的瓷磚光可鑒人，食物擺放得整整齊齊，大蝦是新鮮的，螃蟹很有肉，連青菜都特別水靈。只是價格貴一些，上網打了折都要200塊，平時牧飛星不捨得來。

「這裡好。」唐楚雲說，「有好多雞蛋！」

為什麼如此在意雞蛋，唐楚雲的世界沒地放養雞，所以雞蛋很昂貴。按照這麼說的話，雞應該更貴更罕見，為什麼不直接吃雞。

對此唐楚雲的回答是：「雞蛋偶爾還是可以吃到的，雞肉可不是常見食材，我還記得有一回我們司令吃了雞肉，把那件事放上朋友圈翻來覆去說了十幾天。」

「你們有朋友圈？」牧飛星問。

「有啊，就是一個分享事情應用嘛。」唐楚雲說。

「那你的手機呢？」牧飛星說。

「手機？什麼手機？」唐楚雲問。

「這個朋友圈不是運行在手機上的？」牧飛星問。

「不是，是運行在我們體內的生物網路上，蟲族的集體意志就是用生物網路運行得。我們半蟲人的生物網路沒有蟲族那麼強，要靠近了才能用，只能用來交換情報。其中一個應用就是朋友圈。」唐楚雲說，「這邊只有我一個蟲娘，所以網路沒用，你不是半蟲人，我也沒法子把網路裡面的內容展示給你看。」

好吧，可能只是湊巧取了同一個名字，要是那邊也有企鵝的話，馬老闆的事業也太發達了。

「剛才是不是我做了些什麼不好的事，所以我們被趕了出來？」唐楚雲忽然問。

「沒有。」牧飛星說。

「跟我說實話吧。」唐楚雲說。

「他嫌我們吃得太多了。」牧飛星說。

「不是隨便吃的嗎？」唐楚雲說。

「是隨便吃，但是有人吃太多的話，餐廳就賠錢了。」牧飛星說。

「怎麼能這樣。」唐楚雲說，「那他幹嘛說隨便吃。」

「是啊，真是太過分了。」牧飛星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這兒的風俗習慣。」唐楚雲說。

「其實沒什麼的，我們還賺錢了呢。」牧飛星把錢給她，「那邊的經理為了讓我們離開還給我五百塊錢呢。」

「五百塊錢有多少？」唐楚雲很好奇，「這兒的門票是兩百塊錢吧？」

「不算少也不算多，我一個月賺四千五百塊。」牧飛星說，「我應該用這筆錢來供應衣食住行，買車買樓，娶妻生子……」

「能幹這麼多事嗎？」唐楚雲問。

「不行。」牧飛星說，「房租以前塊，吃飯交際兩千，交通費五百，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支出，通訊費什麼的，根本存不下錢。其實我省一點用的話還是可以的，但是想要買房子還是痴心妄想……不說這個，吃飯！」

「吃飯！」唐楚雲很高興的應和。

「這次不要把人家整盤菜端走了，用碟子，吃完一碟再拿一碟，不要嫌麻煩，不要引人注意，至少不要太引人注意。」牧飛星趕緊吩咐。

「好。」唐楚雲蹦蹦跳跳的走了，「快點吃東西，我快餓死了！」

年輕真好，什麼都不用煩惱，只要好好吃一頓，心情就能好……等等，唐楚雲真的年輕嗎？會不會她表面看起來十**歲，其實已經好幾百了呢。她並不是人類來的呢。

這種問題要怎麼問出口呢，直接問年齡好像太沒禮貌了，要是繞彎彎又好象太不誠實。看來他母親說得對，牧飛星真的沒什麼情商。算了還是去吃東西吧，那麼大一堆問題在，糾結唐楚雲的年齡根本沒什麼意義。

說真的牧飛星也有些餓了，一路下來他什麼都沒吃，凈是看著唐楚雲。他走到燒烤欄前，拿了一條煎魚和幾串羊肉，又拿了一些煎餅，忽然看到旁邊有燒鴨，正想夾幾塊嘗嘗味道，唐楚雲走過來把整隻燒鴨都拿走了。

「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牧飛星一把拉住。

「你說不要整盤端走，我沒有整盤端走啊。」唐楚雲說。

「你把整隻燒鴨拿走了，這還不是一樣。」牧飛星說。

「這是烤鴨，不是燒鴨。」旁邊一個胖子說。

牧飛星仔細看了看，「不，這是粵式燒鴨。」

「旁邊還有蒸餅呢。」那胖子說。

「燒鴨和烤鴨的切法完全不一樣，燒鴨連骨帶肉，你用餅怎麼夾著吃？」牧飛星說，「而且燒鴨要在鴨子裡面加料汁，外面烤，裡面煮，肉裡面有味道。和烤鴨的做法完全不同。」

「說得你好像很了解一樣。」那胖子說。

「我當然很了解。」牧飛星說，「你看這燒鴨……」他正想舉例，一看唐楚雲已經把燒鴨連皮帶骨都吃光了。

「這麼厲害。」那胖子感嘆，「不去參加大胃王比賽真是可惜了。」

「大胃王比賽？還是算了吧。」牧飛星搖搖頭說，不論什麼比賽，肯定都要身份證件，唐楚雲根本沒有身份證。

「為什麼算了？」胖子給了牧飛星一個宣傳彩頁，上面寫著歡迎參加歡樂多大胃王比賽，比賽獎金一萬元，並獲得一年內無限次到歡樂多自助餐廳吃飯的權力。

「吃太多了對身體不好。」牧飛星說。

「沒有啊，吃多少我都能全部消化掉。」唐楚雲拿著一大盆炸魚走了過來，「都化作生命能量就行了。」

「有空來參加，我是歡樂多的老闆劉高峰，還有，這真的是烤鴨。」胖子拿出手機來，按了幾下，翻開一個頁面給牧飛星看。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歡樂多的餐牌，明明白白的寫著『烤鴨』。

「好吧，這是烤鴨。」牧飛星很不服氣，看來看去，忽然看到一個地方可以反擊，「我說你這個比賽也是也是吹牛，寫是寫一年內無限次，其實是有限的吧，一年最多就是三百六十五天。」

「要分午場和晚場。」劉高峰說。

「那也不過是七百三十場。」牧飛星馬上算了出來。

「無限次比較好聽嘛，我說送七百三十場，人家還要算一遍是不是一年，這不是多餘。」劉高峰說，「大胃王比賽又沒什麼的，就是大家一起玩一玩，贏了固然好，輸了也能免費吃一頓。」

「聽起來很不錯。」唐楚雲說。

牧飛星趕緊把唐楚雲拉到一邊，悄悄說：「參加大胃王比賽太高調了！我們這個世界沒有你這樣的人，可能會有人對你心懷惡意，要是暴露的話，可能會有人想要研究你的身體結構，可能會傷害你。」

「我知道啊。」唐楚雲說。

「你知道？」牧飛星問。

「很多原人都這樣，把我們蟲娘看作被蟲族污染了的畸形，看不起我們，辱罵我們，把我們當怪胎。」唐楚雲說，「大統領說過，不要傷心，不要氣餒，他們只是一些太過於害怕的普通人。我們會包容他們，幫助他們，一起對抗蟲族。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做無謂的犧牲。你們這兒也許沒有蟲族，但道理是一樣的，誰想傷害我，我會讓他嘗嘗我那兩把大刀的厲害。」

政府對誰感興趣，光靠兩把刀不夠，人家有槍有炮。說起來，牧飛星問：「你的刀呢？」

「在這裡。」唐楚雲掀開紗衣給牧飛星看，兩把大刀巧妙的別在紗衣背後，從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你也別這麼悲觀，絕大多數原人還是好的，你不也是好人嗎，我們第一次見面就請我吃飯呢。我決定要參加大胃王比賽，補足生命能量，開啟傳送門，回去我的世界。還有大把事情等著我做呢。」

「好吧。」牧飛星說，「小心一點，不要太高調，和別人保持差不多的量就行了。」

「好吧。」唐楚雲嘆了口氣，「還以為可以大吃一頓呢。」

「只要有錢，隨便你吃多少都行。」牧飛星說，「我們買食物回家去自己煮來吃，寧願辛苦一點，比較安全。」

「我不喜歡做飯。」唐楚雲說。

「我來做飯，你洗碗就行。」牧飛星說。

「好啊！我最喜歡洗碗了。」唐楚雲說。

雖然唐楚雲答應了要保持低調，可發現了蒸蛋之後就把這個承諾扔到九霄雲外去了。她盛了整整五碟蒸蛋，吃的興高采烈，對牧飛星說：「蒸蛋真好吃，比煎蛋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