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餘音

客廳裡面傳來的笑聲，讓廖凡民變得嚴肅，一次月考就讓老爸老媽這麼高興，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不快，那麼接下來的高考，就異常重要了，不管平時的考試成績如何，最為關鍵的還是高考，考上一個好的重點大學，才能夠讓老爸老媽真正揚眉吐氣，才能夠真正的證明自身的能力，也才能夠讓廖凡瑤真正轉回市一中讀書。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國情就是如此。

廖凡民當然分析過本次的月考，成績是真實的，主要的差距在歷史和政治科目，548分的成績上不了全國重點大學，僅僅能夠到一般的一本大學去讀書。

接下來還需要更加的刻苦，爭取讓成績一步步上去。

廖凡民很明白，恐怕異軍突起的他，成為最耀眼的黑馬之後，僅僅考一所一本大學，已經不能夠讓眾人滿足，能夠在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裡面，將成績從三百分提升到548分，這已經是眾人眼中的妖孽。

妖孽就是用來創造奇迹的。

不客氣的說，廖凡民已經將自身架在了大火之上，突然的爆發，要是沒有好的結局，接下來遭受到諷刺和羞辱，怕是更加的猛烈。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廖凡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拚命的讀書。

抄寫筆記的時候，廖凡民非常認真，要不是徐文清進來提醒，他差點忘記睡午覺。

走到小區門口，看見廖福貴坐在門衛室，廖凡民停下來。

「廖哥在值班啊。」

「廖凡民，好幾天沒有見到你了，上課去啊。」

「對啊。」

「進來坐坐，時間還早，以前你都是一點五十分去的。」

拉著廖凡民進入門衛室，廖福貴端過來了一杯白開水。

「喝點水，多喝白開水好。」

廖凡民接過杯子，看著廖福貴開口了。

「廖哥，你準備一直都在這裡做事嗎。」

「我是農村人，能夠做門衛已經很滿足了，等幾年錢攢的差不多了，就回家去討老婆。」

廖福貴根本沒有將廖凡民當作是學生，按照他的理解，廖凡民已經十八歲了，在大山裡面就是一家的支柱，需要撐起整個大家族了。

「廖哥，你這志向也太低，既然出來了，怎麼還想著回家去。」

廖福貴看著廖凡民，苦笑著開口了。

「你不懂，你在城裡長大，根本不知道我們那裡的情況，我初中畢業就離開家，能夠出來打工算很不錯了，就我這樣的農村人，沒有文憑，沒有本事，只有下苦力，做門衛已經算是好工作。。。」

廖凡民有些黯然，他無法反駁，隨著時代的發展，不要說農村人，就算是城鎮裡面的年輕人，如果沒有特殊的背景和能力，生活都是非常艱辛的。

廖福貴的話語，讓廖凡民腦海里的另外一個世界浮現出來，那是貧窮的世界，學校裡面看不見的，更無法切身去感受。

人與人的確是不一樣的，廖福貴這種出身農村的年輕人，除非是有特別的機遇，否則一輩子也就那樣。

「廖凡民，看到你就想到了我弟弟，唉。。。」

「你弟弟怎麼了。」

廖福貴的神色變得有些傷感。

「我弟弟發急病，沒有搶救過來，十三歲就走了，轉眼八年，那個時候我初中剛剛畢業，眼睜睜看著弟弟不甘心走了，弟弟不想死，可沒有辦法，後來我出門打工，看到城市裡面的一切，就想到了我弟弟，他要說生活在城市裡面，那點小病算什麼，根本就不會死。」

廖凡民看著廖福貴，神情肅穆，傷感廖福貴的弟弟，因為生活在大山裡面，醫療條件不好，過早的去了。

看見廖凡民的神色，廖福貴連忙接著開口了。

「廖凡民，我說這些，你可別多心。」

廖凡民連忙擺手開口。

「廖哥，不用想那麼多。」

「還好你沒有怪我，我就是不會說話。」

廖凡民看著廖福貴，臉上出現了少有的深沉的笑容。

「廖哥，你以前時常提醒我，我真心謝謝你，有幾句話，我也想給你說說，農村的條件比不上城裡，從農村出來的人自卑，廖哥一直在城市打工，總覺得低人一等，什麼事情都遷就，害怕惹惱城裡人，害怕惹上化解不了的麻煩，其實沒有必要，你越是表現的弱勢，人家越是要欺負你，你自己看得上自己，做事情有底氣，人家也就要尊重你，城裡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往上數數，看看每個人的爺爺奶奶輩，基本都是農村的。」

聽著廖凡民的話語，廖福貴大吃一驚，長期生活在底層，酸甜苦辣的滋味都嘗過，他對社會的認識，遠比同齡人成熟，不過聽見廖凡民所說的話，廖福貴突然覺得，眼前這個還是高中生的廖凡民，才是真正的成熟和聰明。

「廖凡民，你厲害，說的這些話，一套一套的。」

廖凡民有些泄氣，看來廖福貴壓根沒有聽進去。

這也怪不得廖福貴，人家還在為溫飽拚命，怎麼可能去思考那麼多的大道理，就好比說他廖凡民重生了，現如今最為主要的任務就是迎接高考，至於說高考之後該做什麼，有什麼遠大的志向等等，壓根就沒有時間去想。

「廖哥，剛剛我說的話，很多是我老爸說的，我覺得有道理。」

「知道，知道，你放心，我明白你的好意。」

依舊坐在角落的廖凡民，下午上課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認真抄寫筆記。

下午最後一節課，班上陸續有學生前往徐洪猛老師的辦公室。

每次考試之後，徐洪猛都會和部分的學生談話，分析每個人的考試成績，指出進步與落後的地方，提醒學生注意。

快要下課的時候，薛楚玲走到了廖凡民的面前。

「廖凡民，到徐老師辦公室去。」

廖凡民看著薛楚玲點點頭，站起身來，朝著教室外面走去。

整個教室裡面的氣氛是平和的，廖凡民巨大的進步，的確值得讓徐洪猛注意，這次前往辦公室去接受談話，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廖凡民進入辦公室，徐洪猛正在等候。

「廖凡民，恭喜你，這次月考的進步很大，不過還是有很多需要努力和注意的地方。。。」

廖凡民站在徐洪猛的面前，神情很專註。

「歷史和政治兩門課程的差距很大，說明你平時就沒有注意背誦，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列出來規劃，如何將兩門功課的差距補起來，這樣高考才有保證，高考的志願是提前填寫的，必須對自身的成績有正確的預估，才能夠很好的填寫志願。。。」

「我很欣慰，你的語文、數學和英語的課程都沒有落下，說實話我也很吃驚，如果這三門功課其中任何一門存在巨大差距，想要在高三下學期短短時間補習起來，難度都是很大的，這三門功課的任何一門存在巨大差距，高考都是難以有好的成績的。。。」

「特別是你的數學分數，137分，這個分數在全年級排名都是前十名，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補習起來高二下學期差距的，但我相信你一定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加艱苦的努力，希望你能夠堅持下去，今後強化訓練的考試取得更好的成績。。。」

「我看過你做的全部試卷，卷面非常整潔，就算是沒有考好的歷史和政治試卷，回答的題目也能夠抓住重點，拿到應該拿到的分數，這說明你真正掌握了學習方法，有了好的學習方法，就能夠很快追上去。。。」

「我相信，只要你認真努力，在接下來一百多天的時間內，好好努力，你一定能夠考取重點大學。。。」

一邊說著話，徐洪猛一邊從辦公桌裡面拿出了兩個筆記本。

「這是高三上學期歷史和政治總結出來的複習重點，你抄寫下來，按照這上面的重點好好複習，不管是我，還是其他的科任老師，都相信你一定能夠考上重點大學。。。」

「千萬不要自滿和鬆懈，能夠考上重點大學與是不是考得上重點大學，那是兩回事，稍有驕傲，很有可能一本的大學都考不上。。。」

徐洪猛這樣的教誨，廖凡民已經感覺到陌生，那是優等生才能夠享受到的待遇。

548分的成績，在拔尖班真的不算什麼，按照高考的分數線，也就是上一所撲通的一本大學，不過徐洪猛的分析是準確的，廖凡民的差距在於歷史和政治，分數太低，如果兩門功課能夠保證優分，上重點大學就有了保證。

「徐老師，您的話語我全部都記住了，筆記我在本星期之內抄錄完。」

「好，不錯，繼續努力。」

徐洪猛站起身來，用力拍了拍廖凡民的肩膀。

廖凡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徐洪猛忽然再次開口。

「廖凡民，聽說你妹妹廖凡瑤的學習成績也很好，在樊都市一中讀書，是嗎。」

「是的，我妹妹的成績比我的好，聽說樊都市一中學習抓的不是很緊，我有些著急。」

「哦，那主要看學生自己的表現，是不是努力。」

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廖凡民的臉上已經顯露出來沉思。

各個學校高考的競爭早就存在，而且陷入到白熱化的程度，廖凡瑤這樣的尖子生，市一中肯定是想著爭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