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緣由（1）

五點半鐘醒來，咬牙從熱乎乎的被窩爬出來，五點四十洗漱完畢，五點五十從家中出發，手裡還拿著熱乎乎的饅頭，一邊啃一邊快步朝著學校小跑。

六點十分必須要進入教室，否則就等著班主任徐洪猛的懲罰。

地上的白雪和天空之中飄落的雪花，已經無法引起廖凡民的注意。

一邊小跑，廖凡民還在一邊想著昨夜的事情，廖凡瑤的底子的確不錯，四張試卷裡面的錯題全部找到，全部改正，還做了一張數學試卷，僅僅錯了一個填空題。

異常高興的廖凡民，再次提出要求，廖凡瑤每天要堅持背一個小時的英語單詞，這務必成為習慣，從高一到高三，不能夠間斷。

學好英語，沒有其他的技巧，就是盡量多的背單詞。

剛剛六點鐘，94（15）班的班主任徐洪猛就站在教室門口。

宣明市一中是全市唯一的一所重點高中，每年從一萬多初中生之中錄取一千二百名高中生，一百八十名贊助生，合計一千三百八十人，因為教學條件的限制，一千三百八十名學生被劃分為二十二個班，平均每個班六十多名甚至七十多名學生，很是擁擠。

所不同的是五個拔尖班，每個班只有五十人。

高一下學期分班，拔尖班分為三個理科班，兩個文科班，每個班人數依舊是五十人。

拔尖班的班主任與老師，都是抽調的學校的精英。

94（15）班和94（16）班，就是文科的拔尖班。

身為拔尖班的班主任，徐洪猛嘔心瀝血，巨大的壓力，讓剛剛不惑之年的他，兩鬢都出現了白髮，每年的高考，拔尖班的本科錄取率都在80%左右，重點大學錄取率在10%左右，如果低於這個成績，班主任和科任老師都是抬不起頭的。

陸續進入教室之中的學生，已經開始了晨讀。

拔尖班的學習氛圍是不用操心的，絕大部分的學生都很自覺。

可也有讓徐洪猛擔心的學生，廖凡民就是其中之一。

高二上學期，廖凡民的成績是很不錯的，被徐洪猛列為重點大學錄取的對象，可是高二下學期和高三的上學期，廖凡民居然開始和平行班的女生談戀愛，導致學習成績一落千丈，高三上學期期末考試名次甚至滑落到五百多名。

全校也就是近六百名文科生，廖凡民的這個成績，考上三本都很困難。

徐洪猛怒其不爭，多次教誨，效果甚微。

高三下學期開學僅僅兩天的時間，因為早戀，廖凡民與平行班的學生打架，吃虧之後被送到醫務室，這讓徐洪猛完全絕望，這個廖凡民無藥可救了。

「徐老師早。」

徐洪猛看著廖凡民，稍稍楞了一下。

拔尖班的學生學習的確很自覺，但可能是學習太辛苦的原因，見到他這個班主任之後，都是低頭默默進入教室，個個都是肉啞巴，不知道開口叫老師。

想不到廖凡民居然主動開口了。

「廖凡民，你身體好了嗎，到醫院去檢查了嗎。」

「謝謝徐老師的關心，我身體很好，不用去醫院檢查。」

看著廖凡民的雙瞳，徐洪猛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那是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瞳，看上去異常的平靜。

這不是一個高中生應該出現的雙瞳。

「那就好，進教室去吧。」

走進教室，廖凡民瞬間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這些目光裡面有吃驚，有譏諷，有嘲笑。

廖凡民可不在乎這些目光，他四十歲的閱歷，哪裡會在乎這些小兒科的事情。

可是讓廖凡民頭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在什麼地方。

畢竟過去二十年了，因為高考的失利，高中生活成為廖凡民最為傷心的回憶，平日里能夠不去觸碰就盡量的不觸碰。

豐富的閱歷，讓廖凡民迅速做出判斷。

依照他廖凡民的學習成績，前排與中間的座位是不可能的，肯定是在後面，可究竟是靠近教室的後門，還是教室的角落，他不知道。

略微思考，廖凡民朝著教室後門的最後一個座位走去。

「廖凡民，怎麼到一組來了，你的座位在第七組最後一個。」

「我知道，我看見後門沒有關好。」

廖凡民神色自如的關好有一絲縫隙的後門，朝著角落的方向走去，同時扭頭看了看開口提醒的薛楚玲。

薛楚玲是班長，也是名副其實的學霸，此刻正在收作業。

薛楚玲長得非常漂亮，皮膚白皙，那絕對不是化妝出來的，是天然的美。

臉上閃過一絲微笑，廖凡民坐下了。

全班一共七排座位，每排為一個組，從一組到六組，每組縱向七個座位，第七組縱向八個座位，廖凡民是第七組第八個座位，教室角落的位置。

由座位的順序表明，廖凡民是全班倒數第一名。

坐下的時候，廖凡民就不關心班上其他同學，忙活自己的事情，他打開書桌，開始在裡面找尋歷史和政治書，以及相關的試卷，死記硬背也需要技巧，那就是掌握大綱，廖凡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從書本和試卷之中抽出來主要的脈絡，根據脈絡來充實和背誦要點。

理解記憶的效果是最好的，速度也是最快的。

薛楚玲終於來到廖凡民的面前。

「廖凡民，昨天的作業做了嗎。」

廖凡民有些迷糊的抬頭，看著薛楚玲。

「昨天布置的什麼作業，我不知道。。。」

薛楚玲看著廖凡民，臉色微紅的搖頭，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試卷。

那是兩份試卷，一份數學試卷，一份英語試卷，可惜都是空白。

「我馬上做，上課之前交給你。」

薛楚玲點點頭，默默的轉身離開。

看見薛楚玲的背影，廖凡民真的有些迷糊了，人家是純天然的美女加上學霸，在他這個學渣的面前，居然有不好意思的神情，這可是天大的怪事。

廖凡民其實有驕傲的資本，那就是健碩的身材，以及英俊的面容。

高二的時候談戀愛，也是因為英俊的長相，文雅的氣質，以及拔尖班學生的身份，人家平行班的女孩子主動追求，不諳世事的廖凡民，哪裡經得住這樣的陣勢，很快陷入到情網之中，難以自拔。

可惜踏入社會之後，廖凡民對這一切是深惡痛絕的，沒有本事的英俊面容，只能被稱之為小白臉，如果依靠迷惑女人吃飯，那就是無臉無皮的小白臉。

拿起桌上的兩張試卷，廖凡民埋頭開始做，英語和數學，正好是他的強項，通過兩張試捲來測試一下，看看自身基礎如何，未嘗不可，至於說整理歷史和政治試卷和書本的事宜，等一會再說。

三十分鐘時間過去，廖凡民做完了英語試卷，題目量不是很大，也不是很複雜。

早餐和早操的時間，廖凡民趴在課桌上面一動不動，認真做數學試卷。

第一節課上課之前，廖凡民做完了數學和英語試卷。

將試卷交給薛楚玲的時候，廖凡民看見薛楚玲吃驚的眼神，自信心得到了小小的滿足。

第一節課和第二節課是數學，主要還是做試卷，高三整個學期已經沒有新課程，主要就是複習和強化訓練，高三下學期的主要訓練，就是模擬高考的強化訓練。

第三節課和第四節課，是英語課，同樣是做試卷。

整個的上午，廖凡民僅僅離開教室一次，那是去上廁所，其餘時間全部都趴在課桌上面，忙碌的整理課桌和抄抄寫寫。

不少同學奇怪的眼神看過來，廖凡民渾然不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歷史和政治兩門功課上面，必須以最短的時間擬清兩門功課的脈絡，雖然高考還有近五個月的時間，但是時間是寶貴的，稍有耽誤就不夠用了。

中午放學的時間是十一點五十，走讀生回家去吃飯，上課的時間是兩點十分，下午在學校食堂吃飯，接著上晚自習，晚上十點半鐘下晚自習，走讀生回家，做完作業睡覺。

睡眠時間明顯不足，所以中午務必要午睡，才能夠勉強保持充沛的精力。

下課的鈴聲響起，廖凡民伸了伸懶腰，稍稍整理了書桌，朝著校門口走去，他必須儘快回家，正月十五之前的中午，他不可能休息，必須給廖凡瑤補習數學和英語。

操場上皚皚白雪，終於吸引了廖凡民的目光。

天空之中還在稀稀落落飄著雪花，地面已經鋪墊了厚厚的一層白雪。

整個的上午，沒有人打擾廖凡民，也沒有人和他說話，拔尖班就是這樣，差生是遭受歧視的，沒有誰理睬，也沒有人關注。

廖凡民無所謂，這正是他希望的局面，迎頭追趕需要平靜的氛圍，不能夠分心。

回到家裡，吃飯之後，廖凡民檢查廖凡瑤做完的數學試卷和英語試卷。

從一點鐘到一點半，半個小時的時間，廖凡民詳細講解了英語需要注意的語法問題，有些已經超出了高一上學期英語的學習範圍，不過廖凡瑤還是聽的很認真，做了很多的筆記。

至於說數學，廖凡民只是簡單的強調了昨天講解的重點，提醒廖凡瑤牢牢記住。

一點五十分，廖凡民離開家，往學校去。

雪已經停了，房屋上面的積雪不少，但是地面已經沒有多少，來來往往的行人，已經將地上的積雪踩的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