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1503.言珩番外（54）

見她面帶躊躇地看著自己，言珩拿著書本的手，下意識得緊了緊。

隨後，又安靜地收回目光，淡淡地應了一聲，「嗯」就沒再多言。

沐珵珵有些不安地看著言珩，想了想，又道：「我是不是給世子添麻煩了？」

言珩停在書本上的視線，再一次朝她看了過去，她的眼神很溫和，眼底的不安清晰可見，讓言珩這幾日好不容易冷硬下來的心，又禁不住軟了下來。

半晌過後，他語氣生硬道：「一個小小的御史而已，能給我帶來什麼麻煩，你別想那麼多，去睡吧。」

言珩的態度很冰冷，若是從前，沐珵珵並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但那段日子相處下來，言珩跟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是十分溫和的，現在對比下來，不禁讓沐珵珵看得心頭犯疼。

她本還想多問幾句，卻見言珩始終冷著臉，怕他不高興，沐珵珵將到嘴邊的許多話都咽了回去。

「那妾身先去休息了，世子也早點睡。」

「嗯。」

言珩應了一聲，抬眼，見沐珵珵已經轉身朝床榻邊走過去了，看著她的背影，想起那晚自己聽到的話，眉頭再一次冷冷地擰了起來。

這幾天，他幾次想去質問她關於她跟沐桓之間的事，但每一次都膽怯了不敢開口問。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這一次真的害怕會從沐珵珵的口中聽到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也是在這幾天，他知道自己對沐珵珵的心思，早已經超出了當初自己的預料。

對比沐珵珵在自己面前的得體有禮，她跟沐桓更顯得親近，這一點才是讓他最嫉妒也是最在意的。

她確確實實做好了一個妻子的本分，卻讓他覺得他始終沒能真正貼近過她。

沐珵珵躺在床上，毫無睡意，腦海里，總是閃過剛才言珩那冷俊淡漠的臉，眼底隱隱有些發澀。

跟他成親以來，她盡量將一切做到最好，不讓他厭煩自己，她以為，她已經讓他漸漸改觀了，卻沒想到，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以為而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真正高興起來。

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沐珵珵的臉上，染上了幾分無奈和失落。

轉眼，到了十五，正值元宵佳節，也是沐桓啟程回南境的日子。

沐珵珵去柳若晴的院子，跟她交代了一聲，柳若晴有些驚訝，「你去送沐元帥當然可以，這種小事還需要跟我交代什麼？」

沐珵珵想說，世子似乎不太喜歡沐桓，她擔心自己去送阿桓會惹他不高興，但最後她還是沒跟柳若晴說起，只道：「那兒媳先出去了，多謝母親。」

「去吧，路上小心。」

沐珵珵離開之後，柳若晴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一番之後，對身旁的錦書道：「我怎麼覺得珵珵怪怪的？」

錦書沒說話，身為一個暗衛，她對周圍任何事物都要敏感一些，世子妃的異樣，她自然也看出來了，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只道：「許是怕世子會誤會吧。」

柳若晴這才想起沐桓不是沐丞相的親生兒子，去送一個跟她年紀相仿又是青梅竹馬的男子出門，這個年代的人確實會想太多。

柳若晴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了。

再說言珩那邊，剛下了朝，便見不少年輕的官員在私下討論今日元宵怎麼過的事。

那幾個官員應是剛成親，正是夫妻關係最熱烈的時候，都說要下了朝帶妻子出去過節。

言珩不動聲色地聽著，想起沐珵珵，眉目禁不住軟和了幾分。

「哥，他們都帶自家娘子出去過節了，你今天也要帶嫂子出門逛逛吧，我們就不跟你湊熱鬧了。」

言泓跟在言珩身邊，打趣道，而言琰和言瑞二人也立即點了點頭附和。

言珩表情微動，面上卻道：「人小鬼大，趕緊滾。」

說完，自己加快了腳步出了宮，也不去聽後面的弟弟和侄子繼續打趣他，回家的腳步卻下意識地加快了許多。

「世子爺。」

言珩回到院子，沒見到沐珵珵，心下一沉，走到門口，問門童道：「世子妃出去了？」

「回世子爺，世子妃一早就出門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

言珩的心裡，似乎是被什麼給堵住了，有些悶悶的，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麼，面色驟然一冷，將一旁的門房給嚇了一跳。

見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去了書房，很快，一名暗衛打扮的人，出現在了他面前，「參見世子。」

「沐珵珵去哪了？」

暗衛一愣，有些驚訝地看向言珩，隨後如實道：「今日沐元帥離京，世子妃出城送沐元帥去了。」

果然是去送沐桓了。

言珩的眼底，帶了幾分冷意，這名暗衛是他當初剛娶了沐珵珵的時候，特地讓他跟著沐珵珵，只要他抓到沐珵珵的把柄，他就有理由退了那門親事。

暗衛帶來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久而久之他就沒繼續問了，也將這事給忘了，今日又突然想了起來，聽到的卻又是他不想聽到的答案。

沉默片刻之後，他又道：「沐桓剛回京那日，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這時候想起那天他看到茶樓里相談甚歡的兩人，心中還是分外芥蒂。

暗衛的記性一貫很好，言珩剛一問，他便將那天隱在暗處聽到的他們二人的對話一一跟言珩說了出來。

說完之後，暗衛見世子爺的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冷，身子也禁不住抖了一下。

「你下去吧。」

「是。」

暗衛走後，言珩眼中的冷意又添了幾分，之後，臉上劃過一次嘲諷。

不得已嫁給他？

她一開始確實不太願意，不太喜歡嫁給門第太高的人？

呵！

言珩諷刺地冷笑了一聲，敢情他言珩救了她，還是奪了她的幸福？

她一開始不願意嫁給他，是一心想著嫁給沐桓是嗎？

言珩覺得萬分可笑，一直以為是自己被沐珵珵算計了才不得已娶了她，結果沒想到從一開始，她就不是心甘情願嫁的，或許那個時候，他救了她，她還覺得他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