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9章 舍與得
「乖，把手拿開，讓我好好看看你！」輕輕鬆開顧翩翩，程小凡撫摸著她那蒼白的頭髮說道。
「不！」顧翩翩悶聲應道。
「纖纖，家裡有照相機什麼的么？」程小凡起身將房門打開，然後對顧纖纖問道。
「有啊，你要那個做什麼？」顧纖纖不知道程小凡大半夜的要照相機做什麼。
「去，拿來，咱們照一張全家福。」程小凡對顧纖纖笑道。
「顏品茗，誰給你這麼大膽子，老爺回來了也不出來迎接？快，給我泡茶去。還有北北你這個小丫頭片子，老子回來了也不出來打聲招呼。」顧纖纖轉身去拿照相機，程小凡則是在後庄一順溜的敲著門。足足折騰了一盞茶時間，才把顏品茗和程北北兩個給拉扯到了顧翩翩的房間里。
「品茗，給我沏茶！」程小凡將閨女程北北摟在懷裡，一如她小時候那般揉著她的頭髮。看了看一旁低頭不語的顧翩翩和顏品茗，他開口說道。
顏品茗低著頭，始終不敢跟程小凡對視。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那張臉面才是最重要的，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容沒了，女人也就沒了往日的驕傲。程小凡讓她沏茶，顏品茗依舊還是起了身朝著外廳的圓桌邊走去。她的動作，遠沒有以往那麼靈活有力。
「我只想看看，等你們老了會是什麼樣子。」程小凡眼眶有些濕潤。
「因為過了今晚，想看都看不到了！」接著他起身，看著顧翩翩她們說道。聽他說這話，兩女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明日我便開爐煉丹，讓你們青春永駐，長生不老。今夜，就讓我先幫你們恢復到以往的樣子。」程小凡摸摸程北北的頭，對顧翩翩和顏品茗說道。
「相機拿來了！」說話間，顧纖縴手里拿著一個透明的匣子走了進來。
「這是，相機？」看著她手裡那個觸摸屏的透明匣子，程小凡很新奇的走了過去擺弄起來。
「官人，你落伍了。這一去幾百年，人間可不是從前那個人間。科技越來越發達，如今做什麼，都是智能替代人工呢。」顧纖纖伸手在把玩著相機的程小凡腦門杵了一下說道。
「智能，替代人工？」程小凡聞言，將手裡的相機還給了顧纖纖。經過天界一戰，現在他聽到科技發達這四個字，心裡就會莫名的厭煩。
「照此下去，恐怕將來總有一天，智能會反過頭來想要控制人類的。」程小凡在心裡想著，不過嘴上卻沒有說出來。他不想顧翩翩她們跟著一起杞人憂天。他這些年，真正開心的時候不多。難得今天全家團聚，他決定要高高興興的。
「來，我們照相！」將眾人召集起來，全家人站成一排，大家對著設置好的相機擺出了耶的手勢。咔擦相機一閃，程小凡家的第一張全家福就此誕生。拍完照片，程小凡一拂袖，一道光暈將後庄整個都籠罩在內。光暈中真力充盈，正朝著顧翩翩等人的體內緩緩浸入著。隨著真力的浸入，顧翩翩和顏品茗兩人的發色開始由白轉黑。臉上的皺紋也慢慢不見了，她們在快速地返老還童。不僅她們，就連顧纖纖和程北北的臉色也變得水潤了起來。
「你們就在這裡，我去後山一趟！」光暈散去，程小凡看著已經恢復到數百年那般模樣的顧翩翩等人說道。他還有一件事要辦，就是去後山葯圃見見百草！
「你回來啦！」程小凡來到後山那已經擴大到整個山頭的葯圃跟前，百草卻已經等候在那裡。見了他，百草萬福為禮道。
「神農上尊...」程小凡不知道該如何對百草開口。
「你回來了，他沒回來，結果我已經知道了。這是先生畢生的的夙願，他說，如果哪天要他以身殉道，那麼他甘願為蒼生而死！他是這麼說的，也是這麼做的。」百草一拂袖，在葯圃跟前擺下了一方石桌，石桌上有一壺茶，三個茶杯。
「先生去前曾說，他日迴轉，必與你在葯圃前品茶論道。今日，便讓我代替先生，敬你一壺茶吧！」百草提起茶壺，將三個茶杯斟滿道。
程小凡一抬臂，三盞茶浮於身前。他沒有去飲，而是先後將茶潑撒在了地上以敬神農和女媧。還有天界一戰，死去的那些人。一連九杯，先後潑在地上。直到最後一杯，他才端起遞到了百草的面前。
「從今往後，你可願留在我庄內替我看護神葯？」程小凡問百草。百草回頭看看葯圃里的草藥，有些不明白程小凡在說什麼。此處的藥材雖然珍貴無比，可若說是神葯，卻有所不及。
見她不解，程小凡將茶杯塞到她的手裡，然後對著後山撒手一拋。點點熒光籠罩住整座後山，少時他從異界獲得的那些藥材種子，紛紛落入土中消失不見。直到這時，百草才知道程小凡剛剛為何有那一問。
「你可願意？」程小凡又追問了一句。
「我願意！」百草一生與藥草為伴，此時神農不在，她又能去哪呢？
「我命你，從今往後為人間藥王，受眾人膜拜，受醫者供奉，受萬世香火！」程小凡點點頭，一指點在百草眉心朗聲道。隨著他的話語，一道綠色的光暈將百草籠罩在內，隨後空中降下一道敕令飄飄蕩蕩落在百草身上卸搭了起來。一道光暈衝天，百草身披草裙，額間戴著一束花環對程小凡盈盈下拜。
「此事，你怎麼看？」天界中，狂歡過後一切歸於平靜。而張百忍和楊回，卻是有些愁眉不展的坐在殿內商議著事情。
「不如，讓我去跟他討個人情？地府總歸受我天宮的管轄......」見楊回不說話，張百忍頓了頓又道。
「你若去，那我們跟小凡之間的交情就到此為止了。若照我說，捨車保帥吧。我那個弟弟狠起來，你又不是沒見過。」楊回抬頭白了張百忍一眼說道。
「偌大的地府，說舍就舍？」張百忍覺得事情應該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讓他捨棄地府，他實在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