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眾神公敵
合道與合道之下，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個境界。
從某種意義上說，成為星主是一次生命本質的跨越，而合道則是另一次，並且這種跨越的幅度還要更大。
從來沒有過普通星主挑戰合道者的先例，哪怕歷史上最驚才絕艷的星主，也頂多是曾經在合道者手中逃脫。
上一個做出這等壯舉的人叫做李賜，執掌如今十三天之一的萬法天。
李賜以「萬法」聞名於世，說得就是他在還是普通星主時，憑藉層出不窮又狡詐多變的法則，生生從一名合道者手上脫出。
而顧南現在要做的，卻是更加恐怖的一件事——他要硬抗來自合道者的一擊。
戒尺毫無阻礙地打落，正中顧南的胸口，這一擊如同天地合力的一撞，完全超出了這個層次的力量，縱然是邪神之軀也無法抵抗。
顧南胸腔瞬間開裂，就好像胸前落了一枚炮彈，在他身上直接開出一個大洞。
但即便是這樣的傷勢，也無法阻止顧南這一拳落下。
方朝雲，必須死！
在方朝雲的瞳孔之中，顧南的身影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放大，然後拳頭正落在他的身前。
難以言喻的力量潮水般湧來，方朝雲只覺得某種東西從自己體內炸開，緊接著意識消散。
顧南的拳頭同樣像是炮彈，而且是放足了火藥的炮彈，一拳就讓方朝雲整個人炸開，半空中開始有血肉雨點般落下。
「星界之力只能強化法則，還是太弱了點。」顧南收回拳頭，輕輕搖頭。而他胸前的傷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就好像那一戒尺從未打落一樣。
下一刻，宋非的身影出現在前方，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看著顧南。
「我當初應該殺掉你的。」他沒有絲毫掩飾，道出了心中所想。
不過宋非沒有再度出手，他清楚先前那一擊沒有殺掉顧南，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別說顧南已經可以逃跑，光是方才那一幕，就已經足夠紫羅老人出手護住顧南，不可能任由自己下手。
一個能在合道者手上扛過一擊的星主，幾乎可以肯定會晉陞，區別只在於需要多久。
顧南聳了聳肩，沒有答話。宋非提前現身，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是在原計劃里，殺掉方朝雲之後，也不可能再瞞過宋非。
血祭行動已經進入最後階段，顧南早就做好了周旋的打算。
宋非又盯著顧南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奧斯汀是為了你而來？」
「喂喂喂，你別什麼鍋都往我頭上扣。」顧南一臉不滿地說道，完全看不出半點撒謊的樣子。
宋非點了點頭，隨即戒尺再起，直指顧南而來。
暫且不動手，不代表他就會放顧南一馬。就算真的無法殺死對方，該做的還是要做！
這次顧南沒有再硬抗，而是身影瞬間消失不見，遊走於陰影與現實的交界。
但這等法則應用的手段，在合道者眼中完全不值一提。宋非戒尺一轉，憑空抽在虛空之中，直接將顧南抽了出來。
這次打中了顧南的脖子，讓他幾乎半個腦袋都被打得爆裂，可這依然算不上致命傷勢。
下一刻，無邊的紫意從天而降，將整個天空都渲染成紫色，當頭壓向宋非。
宋非搖頭輕嘆，心知再無機會，身形在紫色落下前就消失無蹤。而紫羅老人的身影，也同時出現在顧南身邊。
「奧斯汀說，你在那邊被稱為邪神？」紫羅老人笑眯眯地看著顧南。
顧南不由挑了挑眉道：「他已經見過你了？」
紫羅老人輕輕點頭，說道：「他帶著西爾維婭過來的，見了這邊所有合道者。倒是宋非因為方朝雲的事，還沒來得及與他見面。」
停頓了一下，這位老人又笑道：「剛才宋非那樣問，多半是又人給他傳消息了。」
顧南沉默點頭，回看自家神國時，果然見西爾維婭已經不見。奧斯汀畢竟是奧斯汀，什麼需要三天找到目標，連三個時辰都不到。
而悄無聲息地救走西爾維婭，沒有順便給邪神殿來上一擊，多半是不想打草驚蛇……他想聯合這邊的合道者，捉拿自己？
似乎看出了顧南心中所想，紫羅老人捻著鬍鬚道：「他以你是眾神公敵為由，要求我們配合殺掉你，結果當然是……被拒絕了。」
顧南終於疑惑地抬起頭。習慣了暴露身份之後，立馬遭到全世界追殺的他，還沒有轉過彎來。
這次輪不到紫羅老人開口，另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了過來。
「眾神公敵跟我們有何關係？你是眾神公敵，恰好說明你是諸天最堅實的擁躉。」道門之首的魚蓮緩步走出，平視顧南道，「我很期待你合道的那一天。」
……
「哥哥，顧南是邪神，一定會毀掉整個世界的邪神，那些蠢貨為什麼就不明白？！」
西爾維婭跟在奧斯汀身後，正走在返回眾神世界的路上，口中卻忍不住抱怨著。
奧斯汀最先救出她之後，就一直將她帶在身邊，連會見眾位合道者也沒有撇下她。所以西爾維婭就順便見識到了，合道者們「我拒絕」的態度。
他們根本不相信奧斯汀所言，十三名合道者，沒有一個願意出手的。
明知道顧南的危險性，卻無法在他尚弱小時殺死他，這種豬隊友讓西爾維婭憤怒不已，尤其是她還被困了這麼久……
奧斯汀來的只是一具分身，真實力量勉強算得上一名星主，只是依然能掌控光明法則，才能救出西爾維婭。
如果是本尊過來，他早就一巴掌拍死顧南，哪會需要找誰幫忙。
「諸天世界沒有邪神的傳說。」奧斯汀神色冷漠，說出了「標準答案」，隨即又搖頭道，「如果早知道是邪神，就算強闖，我也一定會趁機闖過來。」
他早先只是發現西爾維婭失蹤，只想投放一個分身過來，找回妹妹就可以了，誰知道事情會這麼複雜？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西爾維婭焦急道。
「回去。」光明與公正之主吐出兩個字，「然後……打回來，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