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黃泉
失去了星界的合道者，本質上已經和上古時的聖人沒有區別，甚至會更加脆弱。
在上古時期，聖人為了自身的安全，往往會將一部分神魂寄託虛空。想要殺死他們，就要首先找到他們在虛空中的神魂。
這種手段比起現代星主來說，當然是遠遠不如。
在虛空中躲藏得再好，總歸是可以被人找到的，反而星界只要在，就可以成為一個良好的擋箭牌。
可是沒有了星界之後，這些合道者就顯得很弱勢了。
夢仙作為夢境之力的掌控者，本身對於世界規則的理解是極為深入的，可一旦失去雲夢天，她甚至難以承受顧南一拳。
當身軀的生機完全斷絕，夢仙這位曾經的合道者，立即化成了一具白骨，被陰影法則吞沒進去，再沒有半點蹤跡留下。
會議現場一片寂靜。
顧南抬起頭，看了看先前開口的法空和尚、紫羅老人。紫羅老人只是沉吟不語，而法空卻在口中連道佛號。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不過顧南懶得多理他們，直接轉身向著原界趕去，身影快速消失。
「當年後悔沒聽薛仁的話。」一直到顧南消失，紫羅老人才露出一抹苦笑，有些無奈地說道。
「薛仁？」魚蓮皺了皺眉，從高台上緩緩走下問道，「薛仁說過什麼話，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當年薛仁在晉陞的關頭莫名身死，而且是死在顧南的地盤上，也不是沒有引人懷疑過。
而顧南暴起殺人的一幕，讓在場所有合道者都感到心寒，沒有人會喜歡跟一個瘋子和平共處。
可以說如果這一戰過後，還能回到從前那種諸天林立的時代，那麼顧南必然是被群起攻之的那個人。
所以當紫羅老人說起薛仁曾有言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
紫羅老人卻輕輕搖頭道：「只是感覺。他感覺眾神說的可能沒錯，顧南這個邪神，很可能會毀掉整個世界。」
對於這個觀點，李賜其實也有同樣的感覺，但他接觸顧南太晚，發現得也太晚。
所以他這時開口道：「他說得沒錯。邪神是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生物，照現在來看，他的強大已經超出想象，必須要毀滅他。」
對於合道者們來說，他們可以忍受一個人性格暴虐、殺人無度甚至反覆無常，但無法忍受一個人太強。
顧南真正威脅到他們的，是他過強的力量，而非性格。
「我同意。」九魄上前一步，帶著奇妙的笑容說道。
……
「他們殺不了顧南的。」陸問皺著眉頭說道。
在這個時候，合道者會議已經結束，陸問和九魄是私下裡的單獨見面，聊的卻依然是會議上的話題。
在會議的最後，幾乎所有合道者都贊同合力擊殺顧南，甚至有人提出聯合眾神世界行事，藉此與主神和解。
不過是否要與主神聯手，暫時還沒有一個統一結論，唯獨顧南必須死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公認。
只是對於這種看法，陸問在事後的這裡，提出了不同意見。
「我知道。」九魄淡淡地說道，「奧斯汀、黛絲、拜厄三人聯手都留不下他，我和魚蓮又能如何？這個層次的戰鬥，不是人多有用的。」
陸問靜靜地看著九魄，等待著他的解釋。
九魄抬起頭來：「顧南在找原界，我也想找。等到下一次他回來，或許我們就能知曉一些事了。」
……
縫隙世界。
顧南已經很久沒見到黃泉道人了，他以往來到這裡，總是隨便找一個地方進入其中，根本沒有與黃泉道人照面。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其實一直都在，只看願不願意出來見他。
這次他就出來了。
「你又變強了。」黃泉道人平靜地看著顧南，用一種莫名的語調說著。
由於顧南經常會來到縫隙世界，可以說黃泉道人對他實力的增長，比這世間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
顧南笑了笑道：「我想試試，能不能打破這裡的位面壁。」
「可以一試。」黃泉道人贊同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有一些新發現。」
「哦？」顧南不由挑了挑眉。
黃泉道人的身軀緩緩凝實，看著顧南笑道：「我做過很多嘗試，試著讓兩個世界之間進行物質交換。我堅信如果這種實驗能成功，那麼遲早有一天可以運送活物。」
「可惜之前的實驗都失敗了。」黃泉道人搖了搖頭，隨即看向顧南笑道，「最近倒是有所進展，這還是你給我的啟示。」
顧南進出原界的時候，當然也被黃泉道人看在眼裡，而他所用的方法，就是以強大到離譜的神魂，強行透過一絲進入原界。
這樣純粹的意志降臨，極大地阻礙了顧南的行動，甚至連力量都被大幅削弱，可總共是進去了。
「我將一個普通人的神魂提取出來，用神魂之力包裹，然後送到縫隙世界里……成功了。」黃泉道人如是說道。
顧南抬頭看向對方，突然笑道：「這個你早就知道了吧？陸問不就是你帶出來的？」
黃泉道人的神情頓了一下，露出啞然失笑之色：「看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得要多。」
「我去過陸問前世那個文明。」顧南隨口說著，「你和陸問早有交流吧。他裝成不知道如何離開，你們想坑九魄？」
對於黃泉道人和陸問的目的，顧南其實沒什麼頭緒，就是隨口猜一下。畢竟以他現在的力量，什麼陰謀詭計都已經無所謂了。
頂多不去探究原界的秘密，他也照樣是天下無敵的強者。
如果不是《眾神起源》那個遊戲沒什麼進展，他甚至都對黃泉道人不感興趣。
反而是顧南這樣的表現，讓黃泉道人摸不准他究竟知道多少，神色稍稍鄭重道：「九魄當年選擇退縮，就沒有資格參與我的計劃。」
「那麼，你想做什麼？」顧南露出些淡笑，望著黃泉道人。
「我監控整個世界。」黃泉道人沉聲道，「如果有下一個人離開縫隙世界，我一定能有所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