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善惡，一念之間

她不知道李蘊是如何想的，要是知道李蘊的想法，自然不會有這樣想阻止李蘊的舉動。

在許輕遠對李蘊，說了小南與小北的身世后，李蘊就決定，要與許輕遠一同，保護好那兩個孩子。

滎陽過來，問清楚了事情，當下暗道：糟糕。

「怕是蘊兒乘了水路去靑塢國了，今天她還與我說，去靑塢國最近的路怎麼走。」

站在一側的珩嚴世子，皺眉不解的問。

「靑塢國？怎麼會和靑塢國有關係？」

那日李蘊與許家兩兄弟說的話，珩嚴世子並未聽到，故而還不知曉，李蘊不僅從許家兩兄弟口中得知靑塢國，又從許輕遠的信中，得知一點靑塢國的消息，這才決定，趕往靑塢國。

……

騎馬而行，急速如奔，身後是陣陣狼煙滾起。

她這一路，走了足足七日，順著官道而行，每到驛站的時候稍稍休息，給人幾個銀子，換了匹馬。

昔日好容顏，這會兒全是黃土蒙面，一身衣衫，也帶了幾分髒亂，正是因為渾身看著髒兮兮，倒是一路走來，沒人敢打她主意。

她找了個茶棚子，外面正是淅瀝瀝的小雨，落在人身上，渾身刺撓，有些難以忍耐。

李蘊也是，多想找個地方，好生洗一下澡，卻記掛著兩個沒找到的孩子，一切忍耐下來。

她吃過面，要了碗茶水。

「店家，向你打聽一下，近日一個月內，可有車裡帶著小孩的馬車從這邊過？」

那燒水的店家，沒予理會，李蘊往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子。

見那店家，立刻坐在一側，好生說著，「客觀您要找人啊，多大的，是男是女？我可是見過不少呢，有十一二三的，也有七八歲水靈的，不知……。」

「我找的是兩個五六歲的小孩子，這是畫像，瞧著可有些面熟？」

李蘊冷聲，瞧著那店家，從衣袖中掏出帶著深深摺痕的畫像。

「五六歲的孩子？是兩個一起？」那店家，轉了下畫像，仔細的瞧著。

這一看，倒是皺起眉頭。

「我、我瞧見過這個男孩子，這孩子長得俊俏，還……。」

店家低首，喃喃自語說了句。

聞言，李蘊立刻伸手，扣住那店家的手腕，狠狠的別過，壓在桌子上。

「那男孩子說了什麼？」

她與小南說過，若是遇到拐子壞人，瞧見有人家的時候，把身上的東西給出去，她能循著東西，找到他們的。

「哎哎，客官下手輕點。那孩子顯然是被家人賣掉的，瞧著那馬車，可是專門走私賣小孩的，大人看管的緊，那孩子沒與我多說，只是走的時候，向我要了個餅子，給了我一個長命鎖。」

「要了餅子？」李蘊皺眉，有些奇怪。

「是啊，給的是旁邊一個小姑娘，不過，我可記得清楚，不是你這畫像上的小姑娘。」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李蘊聽到他說的，感覺他像是與那些販賣人口的人，有關係。

「整個官道，能在這鳥不拉屎、人煙稀少的地方，開店的只有我這一家，常年見得人可多了。買賣人口，不都是家裡窮，賣孩子補貼家用，誰家不都是這樣過的。」

的確，買賣人口，在古代，確實沒人管，正是因為這樣，就是一些人瞧見了那些被拐賣的孩子，也不會出手相救。

「把那長命鎖給我拿來，該給你的銀子我少不了你的。馬車是往那邊走，距離現在有多少時間了？」

「往南而行，有十天左右了。」

店家說完，感激去取了那長命鎖，李蘊丟下十兩銀子。

「那是我家孩子，被壞人拐走的，就是再窮，豈能忍心賣掉自己的孩子。」

店家聞言，面帶猶豫之色，想到自己家也有孩子，當下對著李蘊說道：

「瞧你也是可憐，這錢我是收下了，卻也不白收你的。

那家的馬車，前後走過兩趟，裡面有姑娘是送到靑塢國邊境城的最大妓院，你去一打聽就知道了。

還有那男子，一般是送到清倌裡頭當孌童，你直接而行，不用停留，到了靑塢國，瞧著那兩個地方找，多散點銀子，肯定能打聽到消息的。

不過，也有另外一種情況，若是男孩被送進了有錢或者官宦人家，就難找了。畢竟，那種事見不得光，先前的那些東西，都會銷毀的。」

李蘊對那店家報以感激，「多謝您了。」

店家站在下方，瞧著李蘊上馬離開。

在裡頭燒茶做飯的婦人，隨後才怯怯的出來，瞧著那漢子說道。

「咱們做生意的，一些話該說，一些話不該說，你咋就記不住。要是被那群人知道是咱們泄的秘，回頭肯定宰了咱們。」

「方才那是個女子，一個女子能出門千里迢迢的找孩子，說著也是可憐。她給的銀子多，加上咱們積攢的這兩三年的錢，去那城裡，弄個鋪子，也好養家。」

「我記得那孩子說有個妹妹，是往西走的……。」

「那哪裡是往西走的，是被一群人給劫走的。瞧著那些人凶神惡煞，不定孩子早就沒了性命，你不說我還沒想起，如此想的話，剛才那女子家裡應該有錢是個大戶人家，早知道就多要一些銀子了。」

人心，善惡當真無法劃分清楚。

這店家，告訴李蘊關於小南的消息，是好心，善心大發。心中又後悔沒用小北的消息，好好敲詐李蘊一番，怎生說，也算不得個好人。

善惡，一念之間罷了。

……

與李蘊不同，許輕遠越是順著線索去找，越發覺著艱難，他已經到了靑塢國，卻在這個時候，斷了小北的消息。

靑塢國，地處西南方向，四面有三處靠海洋，唯一一處不靠海，卻坐落著皇宮內院。

許輕遠自然是無法進去，他在這邊轉悠兩三日，問了一些人，並沒找到孩子的消息。

一日，見城內有些躁動，聽聞靑塢國最大的妓院——伶香閣，拍賣來自盛唐國的雛兒，他本沒想過去，卻聽到有人說，裡頭有幾個年幼稚子孩童，當下覺著有些蹊蹺，便早先隱身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