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爐火純青

「新人弟子云霄，見過燕長老。」

來到老者身前站定，雲霄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地施了大禮，而這種禮數，可不是適才見到那兩個守門弟子之時的禮數所能比擬的。

「恩？今年的新人？」聽到雲霄自爆新人身份，燕長老眼皮一動，竟是睜開了雙眼，「嘖嘖，好一個耳聰目明的小傢伙，看來這一屆的新人還真是不錯。」

既然是新人弟子，那麼鐵定是不曾見過他的，而雲霄能夠一口叫出他的身份，顯然是之前聽到了角落處那幾人的談論，而事實上，那幾個弟子的談論聲並不大，他原本以為只有自己聽得到，卻是沒想到門口處的雲霄也聽到了。

「小傢伙，你是這一屆新生當中第一個來藏書閣的，就為你這第一的名頭，我為你推薦一部武學，另外，今後若是有什麼修鍊上的問題，你可以隨時找我請教，若是我不在這兒，你可以直接去我的燕來峰。」

看著眼前的雲霄，他突然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雲霄穿著粗布短衣，一看就不是那種大家族子弟，而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能夠在二十歲之前達到真元境，說來絕對不普通，何況雲霄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的模樣。

另外，在雲霄的眼底深處，他似乎看到了一團火，那是對高深武學求知若何的慾望之火，這樣的目光，卻是與他當年加入學院之時極為相似。

「什麼？燕長老要親自為這小子挑選武學？我沒有聽錯吧？」

「這小子也太幸運了，就因為他是第一個來此的新生，就能得到燕長老如此照顧，絕對是出門看了黃曆了。」

「如果那些其他的新生知道此事，一定會嫉妒的要命。」

「別說那些新生了，我現在就嫉妒得要命，燕長老雖然經常來此指點大家修鍊，但你們誰去過燕長老的燕來峰？這小子簡直就是祖墳冒青煙。」

「燕長老向來都是隨心所欲，做出這樣的事也是正常，哎，早知道我就今年加入學院，然後第一個來藏書閣了…………」

聽到燕長老竟然要為雲霄挑選武學，所有人都是暫且放下了手裡的任務，一個個看向雲霄，恨不得取而代之。

一個長老親自挑選武學，這是什麼概念，他們心裡都很清楚，說起來，這簡直就是長老的親傳弟子才有的待遇，另外，燕長老還給了雲霄隨時前往燕來峰的權利，這恐怕連親傳弟子都要嫉妒，因為哪怕是親傳弟子，如果不是長老召見，也決不允許隨便求見的。

不過話說回來，燕長老如今雖然有幾個記名弟子，但親傳弟子還真是一個沒有。

「多謝燕長老。」

雲霄倒是並不知道個中的這些利害關係，不過，聽到這位長老大人要為自己挑選武學，他的心下也是難免有些激動。

要知道，這可是一位元丹境的超級強者，這種級別的人物，恐怕一隻手就能拍死自己，而這種人物為他挑選武學，又豈會差得了？至於對方的指點么，這個他倒是並不怎麼在意，畢竟，他對於武學的理解，未必就是這位長老大人所能比得上的。

當然了，這樣的想法，他也只能是在心裡想一想罷了，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他的這種想法，不把他一刀砍了才怪。

「別跟我客套了，把你修鍊的基礎武學耍幾招來看看，也好讓我做到心裡有數。」

擺了擺手，燕長老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向來都是這般隨性而為，此番要指點雲霄，一來是覺得雲霄眼底深處有對武學的渴望，這一點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二來就是雲霄能夠聽到角落處那幾個弟子的小聲談論，洞察力十分敏銳。

「弟子遵命！！」

聽到對方要看自己演練武學，雲霄略作遲疑，便是直接答應了下來。

「長老，弟子修鍊的乃是最為基礎的金石拳，還請長老指正。」對著燕長老稟報一聲，雲霄沉腰扎馬，擺出金石拳的起手式。

「金石拳么？倒是一部十分基礎的武學。」

對於金石拳，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大周王朝要以武興邦，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有基礎武學可以修鍊，而這金石拳，正是大周王朝免費為所有普通百姓提供的，這樣看來，雲霄的確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否則也不會修鍊這等低級武學了。

「嘭嘭嘭！！！」

說話之間，雲霄腳下一跺，卻是已經開始演練起金石拳的拳招。

金石拳一共有十三式，雲霄從第一式開始打起，剛一出手，大廳之中便有一陣勁風吹拂而過，一聲聲音爆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招每一式，幾乎都展現出他對金石拳的深刻理解。

「恩？」

燕長老起初還是滿不在意，可當雲霄打到金石拳第三式之時，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好一套金石拳，此子對金石拳的修行，竟然深刻若斯？」他的境界何等之高，雖然雲霄才打了前三式的拳招，但他能夠看得出來，雲霄這三式拳招，簡直如同數十年苦修一樣，簡直就是紮實得嚇人。

坦白講，就算是他來施展這套拳法，招式的精妙之處，也就是發揮到這種程度，絕對不會比雲霄好到哪裡去。

「嘭嘭嘭！！！」

思緒之間，雲霄的金石拳已經來到了第四式，而隨著這第四式的拳招一出，大廳當中的勁風突然消失不見，就像雲霄對著第四式的拳招不甚熟悉一樣。

「這也太垃圾了吧？前三式還像模像樣，怎麼這第四式垃圾成這樣？」

「呵呵，看來這次燕長老要鬱悶了，這傢伙連金石拳這等基礎武學都練成這樣，恐怕武學資質十分一般。」

「真是看不下去了，燕長老竟然還要為這樣的傢伙挑選武學，簡直就是浪費精力。」

「就是就是，還不如讓咱們兄弟演練幾招，然後為我們量身挑選一部合適的武學………」

隨著雲霄這第四式金石拳出手，在場的這些天之驕子們都是不住地搖起頭來。在他們眼裡，雲霄前三式的拳招頗為精妙，可到了第四式，簡直就像是嬰兒學步一般，拙劣到了極點。

一想到燕長老竟然要為這樣一個資質平庸之人親自挑選武學，他們著實替燕長老感覺到委屈。

不過，燕長老是否委屈，顯然不是他們所能知曉的。

「這、這怎麼可能？」

躺椅之上，燕長老的身形不知何時從躺著變成了坐著，而此時，他的瞳孔猛地放大，死死地盯著雲霄的演練。

「爐火純青？他的金石拳，竟然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呼吸突然變得有些急促，燕長老就像是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簡直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在高階武者當中，一直都有一個對武學境界的評判標準，一般說來，一個真元境小成的武者修鍊武學，基本上也就只能發揮武學一成不到的力量，這種境界，被武者稱之為略通皮毛。

而修為達到真元境大成至真元境圓滿之時，武者對於武學的掌握越發熟練，這個時候，一部武學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應該能夠達到五成上下，而此等境界，可以稱之為初入門庭。

當武者的修為超越真元境，達到可以溝通天地靈氣的元丹境之時，武者對於武學的領悟會更上層樓，一部武學，幾乎可以發揮出百分百的威力，這種武學境界，便是所謂的登堂入室。

很多的元丹境強者，武學境界差不多都能達到登堂入室之境，但也有不少的元丹境強者，距離這等境界恐怕還要稍稍差了一些。

除了上述這三種境界之外，還有一種境界，說來卻是比較特殊。

有些超級天才的武者，他們對於武學天生就有旁人難以理解的獨到領悟，這種人修鍊武學，完全不會拘泥於武學本身，他們似乎能夠抓住武學更深處的變化，將一部武學的威力成倍的發揮，這等境界，便是所謂的爐火純青之境！

能夠將武學發揮到爐火純青之境的，無不是這個世間真正的天才，但這種人太過罕見了，一百年也出現不了幾個。

然而，此時此刻，就是這等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天才，竟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對此，他真的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金石拳這部武學，他從小就修鍊過，自然知道這套拳法的威力如何，可很明顯的，雲霄所演練的金石拳，威力早已超過金石拳應有的威力，這等境界，不是爐火純青之境又是什麼？

「停，停下來！！！」

猛地站起身來，他根本顧不得其它，直接便是打斷了雲霄的演練。

「恩？」

雲霄的金石拳才剛剛打到第六式，而就在他考慮著是否要演練後面的招式之時，卻是聽到燕長老出聲打斷。

至此，他趕忙平息真氣，停止了下面的招式演練。

「長老………」

「小傢伙，什麼都不要說了，你可願意做本長老的親傳弟子？」

收功而立，雲霄剛要說話，卻是被燕長老揮手打斷，而接下來燕長老所說的話，則是讓他直接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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