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卷:海禁之搶親 第061章:膝下拳義子
我瞧他的意思,似乎心中已經猜到了什麼,卻不知為什麼,不肯說出來,旁敲側擊了一番,他也始終含笑不答,只好揭過不提,又尋些閑事來漫聊,一直到近了凌晨,他便催我回海底,我充耳不聞,繼續東拉西扯,令狐昭先還含笑勸慰,見我始終糾纏不休,只得搖頭不再回答,後來乾脆背過身去不再理我,我拗不過他,只得乖乖回海底休息。
便這般來來去去,不覺竟是月余,海禁終究未解,如何開禁也是茫無頭緒,每日對面而坐,形容宛然,這般切近,卻是咫尺天涯,愈來愈覺傷懷。
時間久了,龍珠法力穩固,已經不必每天都回龍宮調養,可是,我卻滿心痛苦焦燥,只覺見面便是苦,不見面卻更是痛切,深心裡不肯少見了一次,卻又不忍多見了一分,雖然每天都來,待不了多久,就會借故回去,可是在海中時,亦是心煩意亂,坐卧不安,忍不住仍是想見到他,哪怕看一看也好,停不了一息,轉身便再游回,有時一日之間,竟會來回跑上幾次…
令狐昭的面容永遠是這般的深沉如海,波瀾不驚,那浩瀚的星眸,縱是這般憔悴疲憊,卻仍是溫暖深情,他常常會努力的對我笑,像安慰一個喝不到水的孩子,那笑讓我心疼不已,我是這麼渴望去親近他的笑容,卻只能怔怔的望了他出神,心裡如煎似沸,幾乎痛到沒有力氣再堅持。每一天絕望的等待,對於我都是痛不欲生的折磨。雖然見到令狐昭時不敢形諸於外,可是每天回到龍宮,卻總忍不住要沒來由地發脾氣,便是丫環好好的遞上茶來,也隨手就摜在地下。
如果海禁一輩子不解。難道當真拖著令狐昭在這兒陪我一輩子不成?令狐昭是為國為民地大俠,難道要為了這兒女私情永遠綁他在這海邊,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這豈不是在荒廢生命?何況還不只他,還有想出出不得的北凌風,最終被牽連起來的龍王和哥哥,能出不肯出的郝尋芳…
極想極想抱抱我的昭昭,陪伴他一生一世,用自己地一切為他擋了風霜,讓他俊逸的劍眉永遠舒展,讓他頰邊的笑渦永遠深陷。我地昭昭,我該怎麼辦?如果能解了這結界,哪怕讓我死去一千次一萬次…可是,卻偏偏無能為力。
真的感覺自己要崩潰,真的感覺自己已經被逼到極點,再無餘力去強顏歡笑,便這麼坐著,淚水滑下來,一瞬間便流了滿臉。捂住眼睛,痛哭失聲。令狐昭靠過來,緊緊的抓了結界,星眸中水光閃動,卻努力的張大著眼睛,一觸到我的目光,便焦急的追過來,努力想給我安慰。卻是遙不可及。
女媧娘娘。我要做什麼?我該怎麼做?這麼這麼多的債,讓我幾乎無力支持。無數次追問令狐昭,海禁究竟怎樣才會打開,令狐昭只是苦笑搖頭,問地急了,他便只說等待,強逼他說,逼的他無法,他便寫一句:「不是顏兒的錯,只是令狐昭不夠好。」
是令狐昭不夠好?什麼意思?是我不夠愛他嗎?看他低首斂目,我是這般心痛,偶然費盡心機的逗他開懷,我是這般歡快,每一個字寫給他,每一個眼神,俱凝注在我的昭昭身上…我不明白我還能做什麼?為他堅持,為他生?放他解脫,為他死?如果真的需要,我心甘情願,可是,有用嗎?萬般無奈,無數次焚香向女媧娘娘禱告,軟的硬的講理講情,卻只是自說自話,無人理會,漸漸連說話都提不起興緻。
這天從海面上回來,坐在宮中沒精打彩,已經入夜,見郝尋芳仍是伏在殿角小桌上奮筆疾書,見我進來,便停了筆,把那紙箋遞過來,笑道:「顏兒,你不是嚷嚷無聊嗎?送你們個東西解悶。」
「啊?」見他笑容輕鬆,我便接過,展開來,紙上字跡秀逸俊雅,題頭便是四個小字:凌霄煙雲。居然是郝尋芳的獨門輕功。要令狐昭學武功,他一定駕輕就熟,而且也可以勉強算做一件有意義地事情,我怎麼沒想到?我馬上跳起來,滿心歡快,轉念一想,又趕緊收起來交還給他:「郝尋芳,你連獨門輕功都給了我們,你自己還有什麼?我不能要。」
郝尋芳笑出來:「別傻,顏兒,獨門不獨門,有什麼意思?郝尋芳幾時在乎過這個?」
我猶豫了一下,仍是低聲道:「那也不成。」
郝尋芳笑道:「顏兒若不肯要,郝尋芳可再沒法子討咱們顏兒開心了…顏兒這般自苦,難道只能瞧著心疼不成?」
我有點苦笑,想了一下,仍是把那紙箋折好了收進懷裡,郝尋芳的心意,不能不領,可是,縱然要學他的輕功,也不能在這種時候,只為了解悶來學他性命交修的功夫,這實在太自私了些,縱然我答應,令狐昭也不會肯…
抬頭時郝尋芳正微笑著看我,我便對他一笑,郝尋芳柔聲道:「顏兒,別急,水到方能渠成,這海禁,是欲速則不達的事情,總須靜下心來,才會明白其中真諦。」
我有點苦笑,搖了搖頭,怎麼能不急呢?看著令狐昭日漸消瘦,滿身風霜,怎麼可能不急?很想嘆氣,卻咬著牙不嘆出來,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麼,卻要連累這麼多人在身邊禁足難行?我居然還要心急心煩,亂髮脾氣…有誰不是為你奔忙,為你操心著急?哥哥,北凌風,郝尋芳…
郝尋芳忽然輕聲道:「今天北凌風認了你父王做義父了。」
我吃了一驚:「什麼?」最近幾天,猜那海禁開啟之法,弄的自己有點精神錯亂,避著哥哥,避著北凌風,避著郝尋芳,避著一切有可能影響開禁的人,似乎他們也在避著我,已經有好久都沒有見過面了。
郝尋芳一笑,笑道:「北凌風也是智者,沒有什麼事情,是他想不通地,只不過是肯不肯接受而已,顏兒,這樣,你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