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護吾者，顯其名！

「笨蛋！你才是小貓咪！我可是擁有這種高貴身軀的高級妖怪！」

「是嗎？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變成貓咪的樣子更可愛一些。」

「混蛋！那不過是我的偽裝而已！」

「嘛，無所謂了。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想跟我打一架吧？」卡卡西笑道。

斑聞言神色凝重。

講道理，感覺到這個氣息，斑就知道自己打不贏。

「這個傢伙是誰？好強的氣息，難道已經完全踏入了傳說中的神之領域？看夏目的樣子，似乎跟他認識，那麼，他應該不會打友人帳的主意吧？不對，這樣的存在，友人帳對他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吧。」

斑心中暗道，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傢伙懷有很大的好奇之心。

更為重要的是，這個傢伙的聲音居然跟自己一模一樣。

「你這麼兇狠地看著我，我可是會害怕的。」卡卡西似笑非笑地說道。

「切，小子，我暫且放過你。」

「放過我？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哼！」

夏目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獸，感覺有些怪異。

這兩個傢伙的聲音還真是一模一樣，一時間感覺好像在自言自語一樣。

卡卡西看向了夏目手中的友人帳，笑道：「夏目，看來你找到了有趣的東西啊。」

「卡卡西大哥，這是我外婆的遺物，我想要將這上面的名字都還給妖怪，你能夠幫我嗎？」夏目低聲道。

卡卡西撓了撓頭，說道：「這個嘛，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我對這個東西並不熟悉，很多事情恐怕幫不上忙。不過，這隻小貓咪似乎懂很多，或許它會幫得上忙。」

夏目一愣，看向了斑。

巨大的白色身軀，如同狐狸一般的腦袋，額頭出有紅色的手杖印記。

身後是白色的尾巴。

「貓咪老師，

你願意幫助我嗎？」

「嘁，就當我報答你放出我離開結界的報答吧。不過，等你死後，友人帳就歸我了，是嗎？」

「啊，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

「那我就勉為其難，保護你的安全好了。」斑傲嬌道。

「還真是一個不耿直的傢伙啊。」卡卡西笑道。

「你胡說什麼！你這個混蛋！」斑似乎被看穿了心事，有些心虛地大叫道。

「沒什麼。不過，夏目，看來今後你的生活會變得很麻煩啊。沒關係嗎？」

夏目搖了搖頭，說道：「沒關係，我想要尋找玲子外婆存在過的痕迹。或許追隨著這本友人帳，能夠讓我知道其中的點滴。」

「也好。有這隻小貓咪陪著你，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卡卡西笑道。

夏目想到了什麼，說道：「卡卡西大哥，難道你又要離開了嗎？」

「暫時不會了。這個鎮子不錯，我暫時會留下來。」

「真的嗎？」夏目一臉興奮地說道。

「嗯。」

「太好了！」

斑卻緊緊地盯著卡卡西，似乎想要看穿這個人的目的。

但是很遺憾，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不遠處，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玲子……玲子……快把名字還給我。」

夏目一驚，說道：「是那個妖怪又來了。貓咪老師，我要怎麼做才能夠將這個名字還給妖怪？」

「打開友人帳，腦海中浮現出妖怪的樣子，並且念道，我的守護者，顯示他的名字。友人帳便會自動翻開，屬於那妖怪的那一頁便會浮現，將其撕下，含在嘴裡，雙手用力合十，擊中精神，輕輕吐氣。契約書中的名字便會進入妖怪體內，名字也就歸還完畢了。」

「原來如此。」夏目恍然。

「這需要玲子的氣息和唾液。不過你是玲子的外孫，應該也可以。」

「這種事情，試試就知道了，那個妖怪不是過來了嗎？」

卡卡西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疾馳而來的妖怪。

獨眼，白髮，兩米多的身形。

「玲子，如果你不召喚我的話，就把名字還給我吧。」

聲音凄楚，不像是一個兇殘的妖怪，反倒像是被拋棄之人。

一旁，一隻長發的妖怪猛地撲向了夏目。

「友人帳，是我的了！」

「還真是不自量力啊。」

卡卡西說著，屈指一彈，藍色的電弧射入了長發妖怪的額間。

「啊！」

一聲慘叫，長發妖怪迅速逃離。

「夏目，動手吧。」卡卡西說道。

「嗯！」

夏目應道，隨即輕聲叫道：「護我者！顯其名！」

綠色的友人帳自動翻開，露出了裡面白色的紙張。

唰唰唰。

紙張不斷翻動，隨即有一張紙停在了中間。

「就是這個嗎？」

夏目呢喃了一聲，將其撕了下來，含在口中。

「菱垣，我把名字還給你吧。」

口中輕輕吐氣，墨色的印記從紙張中飛出，融入了獨眼白髮妖怪的額間。

一陣白光閃過，眼前出現了奇怪的場景。

「好寂寞，玲子……玲子……為什麼沒有再來找我。」

菱垣不斷地呢喃著，記憶似乎也回到了第一次見到玲子的時候。

「好餓……這裡有個豆沙包，太好了！」

菱垣驚喜地說道，伸出了右手，想要抓住那個放在神祠上的豆沙包。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

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少女好不客氣地將豆沙包吞入腹中。

「啊！我的豆沙包！」菱垣慘叫道。

少女吃完，抹了抹嘴巴，一副嫌棄的樣子。

「這個不太好吃啊。」

「可惡，明明是個人類，居然敢這麼做。是你太貪吃了！」

「確實沒有七辻屋的好吃。這樣吧，我們打一架，如果你能夠贏我，我就請你吃七辻屋的豆沙包，很好吃的哦。不過你如果輸了，要將名字交給我哦。」

「哈？」

……

「是我贏了哦。」

貼滿符咒的木棍敲擊在了菱垣的頭頂上。

「好痛。」

菱垣低呼。

菱垣寫出了自己的名字，交給了少女。

「這樣一來的話，你就是我的手下了，如果我叫你的話，你一定要過來哦。」

「手下？那是什麼？可以吃嗎？」

「這個嘛，不能吃哦。意思大概就是你要聽我的話哦。」少女笑道。

「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玲子，記住了哦。」

「玲子？」

「嗯。那再見嘍。改天再見。」

玲子揮了揮手，離去了。

菱垣看著她離開，眼中忽然多了一種不曾有過的情緒。

「她……會再來嗎？」

菱垣獃獃地站在原地，她在等待。

等待玲子呼喚她的名字。

但是過去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再次看到玲子，也沒有聽到她的呼喚。

「玲子……為什麼沒有叫我……為什麼……我一直在等你。」

「今天也沒有叫我嗎？為什麼？玲子……你在哪裡……」

……

我是菱垣。

一隻生活在八原的妖怪。

機緣巧合之下，我認識了一個名叫玲子的人類女人。

她似乎擁有很強大的力量，她能夠看見我。

我輸給了她，於是將自己的名字交託給她。

名字，對妖怪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一般來說，是絕對不會告訴人類的。

但是，我交給了她。

因為賭約，也因為我想告訴她。

她似乎很開心。

她還誇讚了我的名字。

菱垣，一個很美的名字。

但是我覺得，她的笑容更美。

美的如同那天紛飛的櫻花。

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傷痕。

她告訴我，那是人類的小孩用石頭砸她留下的。

我很奇怪，她為什麼不躲開？

我知道，她可以的，因為她很強。

但是她沒有。

這個人類好奇怪。

我很好奇，原本我想問她，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要離開了。

於是，我想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好好問問，但是我卻再也沒有見過她。

她說會呼喚我，讓我成為她的手下。

但是卻一次都沒有。

我每天都會在那神祠的旁邊等她，但是，她還是沒有出現。

為什麼？

為什麼她沒有再來？

為什麼？

為什麼她沒有呼喚我的姓名？

她明明取走了我的名字，為什麼不叫我？

為什麼要讓我帶著期待等下去。

我原本就是一個人，原本就很寂寞……

但是……

為什麼有了這份期待之後……

我變得更加寂寞了……

如果不呼喚我的話，為什麼要取走我的名字？

玲子……

我好想你……

我變得比以前更加寂寞了……

如果……如果你不再呼喚我，那麼將我的名字還給我吧……

有一天，我忽然發現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是玲子回來了？

玲子，你真的回來了嗎？

不是你嗎？

原來，你早就已經死去了嗎？

人類，還真是弱小的生物啊。

白光褪去，菱垣獃獃地站在夏目的面前。

「玲子，最後的你，還是會覺得寂寞嗎？」

「謝謝你，菱垣，外婆不會再寂寞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菱垣露出了笑容，但是眼淚卻止不住從眼眶滑落。

玲子……

不在了……

名字……也回來了……

她不用再等待了，但是……

「結束了嗎？」

卡卡西看著眼前忽然安靜的兩人，低聲道。

「看來夏目已經見到玲子了。將名字歸還給妖怪的時候，那段回憶也會呈現在夏目的面前。」斑說道。

「哦？倒是很不錯的東西。這樣的話，夏目或許會更加了解他的外婆吧。」

「嘁，了解那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事。」

「斑，看來你對玲子，還是挺有怨念的啊。」

「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

卡卡西靠近了斑的腦袋，笑道：「還真是口不對心的傢伙，你很想念那個人吧。」

斑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莫名。

想念嗎？

那個名為玲子的女人。

別開玩笑了！

「我才不會！」

「是嗎？」

卡卡西笑了笑，沒有再調戲斑，而是走向了夏目。

歸還妖怪的姓名，會花費大量的體力，現在的夏目已經有些不支了。

「沒事吧？夏目？」

夏目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有些脫力。」

「看來你還需要多鍛煉啊。這個身體太過孱弱了。」卡卡西笑道。

夏目聞言尷尬地摸了摸臉。

卡卡西轉身看向了菱垣。

「菱垣嗎？還真是一個美麗的名字。」

菱垣一愣，這熟悉的話語……

玲子……

卡卡西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背後拿出了一袋豆沙包。

「菱垣，這是七辻屋的豆沙包哦，我剛買的，有興趣嘗一下嗎？很好吃哦。」

「豆沙包？七辻屋？」

菱垣呢喃著這些名字，伸手接過了卡卡西手中的豆沙包。

拿出了一個，輕輕放入口中。

「好吃嗎？」卡卡西笑著問道。

「嗯。很美味。難怪玲子會說這是全世界最好吃的豆沙包……」

菱垣哭了……

那佔滿了整張臉的眼睛滲透出了眼淚。

只是她的嘴角，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是嗎？看來玲子也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

一陣風吹過。

銀白的髮絲在空中飛舞。

同時，也吹散了菱垣的眼淚。

「玲子……」

菱垣輕聲呼喚，一時間彷彿又看到了當初的跟身影。

「謝謝你。」

菱垣說著，便消失在了原地。

夏目疑惑道：「卡卡西大哥，你身上怎麼會有豆沙包？」

「正好買了。沒想到這妖怪還挺喜歡的。」

夏目看著菱垣消失的地方，笑道：「是啊，也難怪。因為那是外婆曾經跟她說過的美味。只不過，玲子外婆她最後都沒有帶她品嘗過。」

「是嗎？看來玲子的記性不太好啊。」

「或許吧。卡卡西大哥，為什麼菱垣會因為等待外婆而變得更加寂寞？她原本就是一個人，原本便是那麼寂寞啊。」

夏目輕聲問道，這或許是他在菱垣的回憶中無法理解的事物吧。

一旁恢復了貓咪形態的斑默默地看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因為有些人原本可以獨自熬過黑暗的。但是，卻因為見過光，無法再忍受黑暗了啊。」

卡卡西笑著說道，眼中，滿是溫柔和懷念。

斑一愣，看向卡卡西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

夏目似懂非懂地看著卡卡西，一時間，彷彿有些明白了那種情緒。

他……似乎也是這般等待著卡卡西。

那種不知道期限的等待，才是最讓人覺得難熬的吧？

卡卡西拿起一旁掉落的友人帳，掃去了上面的塵土。

斑有些緊張，他要做什麼？

「友人帳嗎？」

卡卡西喃喃自語，隨即將友人帳遞給了夏目。

「夏目，好好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吧。」

「嗯！」

友人帳在兩人的手中交替。

夕陽的光輝下，友人帳似乎也散發著淡淡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