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眷屬

山間。

銀髮的面具少年帶著少女漫步。

他們穿過山林，他們穿過小溪。

少女嬉笑，歡快。

他們，彷彿剛剛戀愛的情侶。

那種最初愛戀時的懵懂靜謐，那彷彿雙目相對就會紅彤彤的臉頰。

沒有太多的雜念，有的只是享受。

當然，這種享受還會想更近一步。

他們想要一個擁抱，卻遲遲沒有得到。

因為那種如同詛咒一般的體質。

「阿銀，你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螢看著那潺潺流過的河水，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害怕。

這樣的日子還有多久？

這樣的少年會消失嗎？

每一天，她都會來到這裡，如今已經八年了。

看著顯露出害怕模樣的螢，阿銀心中微微作痛。

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也不知道。

「會的。」

阿銀沒有多加思考，便說出了答案。

不管未來會不會如此，至少此刻我的心中是這麼想的。

那些諾言，不管未來是不是能夠遵守。

但是在說出的那一刻，都是無比真誠與神聖的。

那是少年最為真摯的心。

螢看著阿銀，那有些冰冷麵具之下的臉卻一點都看不見。

「阿銀，其實我見不到你的時候，都會想你哦。不管是秋天，還是冬天，又或者是春天。阿銀，不要忘記我哦，一定不要忘記。」

阿銀看著螢，那面具上沒有絲毫表情。

螢不知道，在阿銀的面具之下，到底什麼樣的表情。

也跟自己一樣，帶著一絲紅暈嗎？

「阿銀，或許時間總有一天會將我們分開，但是直到那時候為止，我們都要好好在一起哦。」

阿銀看著滿臉微笑的少年，嘴角微翹，點了點頭。

「嗯。」

天空的白雲緩緩飄過。

和煦的陽光映照在溪水上。

樹上的鳥兒嘰嘰喳喳。

蟬鳴聲聲，風兒陣陣。

「阿銀，我們好像在約會啊。」

「笨蛋，我們就是在約會。」

阿銀猝不及防的話語，讓螢的臉紅的如同火燒。

見螢那可愛的模樣個，阿銀忽然想捏一捏她的臉頰。

只是……

「螢，今晚能夠溜得出來嗎？」阿銀忽然問道。

「今晚？怎麼了嗎？」螢好奇道。

「晚上有一個妖怪祭奠，我一直很想很螢去。只是以前螢還小，怕你害怕。」

「嗯！我想去！」

「那就晚上八點，老地方見。」

螢想了想，說道：「但都是妖怪，我會害怕的。」

「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

阿銀說著，露出了面具下的半張臉。

那清秀的面容，讓螢臉頰微紅。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我可能會害怕地撲到你的懷裡哦。」

面具再次合上，阿銀似乎無所謂地說道：「那就撲過來吧，我求之不得。」

螢愣了一下，卻是沒有再說話。

真的沒關係嗎？

會消失的？

但是……

我也好想抱住銀的身體，好好地感受他身上的溫度。

山上。

卡卡西遠遠地看著兩人，露出了一絲笑意。

「年輕真好啊，還有這樣的懵懂。」

卡卡西不由得感慨。

感情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

初戀總是懵懂純潔，更多的是感覺在牽引。

會因為一點點的肢體接觸而臉紅，而因為一些小小的曖昧辭彙而害羞。

這些才是愛情最初最美好的樣子。

而這份愛情過去之後，那種觸動便消失不見了。

不會因為一些話語而臉紅，

也不會因為一些小小的觸碰而害羞。

哪怕是肢體的碰撞，可能也會失去原本的激情。

所以人們會時不時懷念那最初的美好。

但這種事情就好像是刷經驗值一樣，等級一旦上去了，哪怕再懷念當初菜鳥的感覺，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因為愛情，有時候也是一個升級的過程。

那些好聽的情話，也是慢慢學會的。

只是等學會再學出來的時候，到底有幾分情意就不得而知了。

那種從眼睛中就可以看到的喜歡，也很難再遇見了。

卡卡西搖了搖頭，再次開始了自己的修行。

這些日子的修行雖然頗為成效，但是體內那股妖力被吸取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

看到八坂的影子還沒有吸夠。

只不過距離這麼遠居然還有感應，那幅畫也實在是說不簡單。

「又有些困了，算了，先睡一覺吧。」

夜晚，繁星點點。

夏日的煙火在山間閃耀。

「這就是妖怪的夏日祭嗎？跟人類的好像啊。」

「本來就是模仿人類在舉辦的祭奠。這裡正好還專門設置了結界，只要進去，就算是沒有妖力的普通人，也能看見妖怪。」

「啊嘞？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許是為了讓迷路的人類也參與進來吧。」阿銀笑道。

「原來是這樣啊，還真是貼心。」

「走吧，不過在之前，我們把這個戴上。」

阿銀說著，拿出了一條白布，綁在了兩人的手腕上。

「這樣就不會走丟了。」

「嗯。」

兩人如同情侶一般的相處模式，讓兩人的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妖怪的夏日祭，比起人類的要更加熱鬧。

兩人就好像是熱鬧中的情侶，穿梭在祭典之中。

而這時候，卡卡西和小狐狸也來到了這個祭典。

「卡卡西哥哥，今年的夏日祭又多了不少節目呢。」

小狐狸一邊吃著卡卡西給自己買的章魚燒，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

「嗯，現在的妖怪真是越來越會玩了。」

「卡卡西哥哥，你看！那邊是阿銀和瑩姐姐！」

小狐狸指著不遠處的兩人說道。

卡卡西聞言看去，果然是他們。

那甜蜜的樣子，讓卡卡西有幾分羨慕。

「不知道冥怎麼樣了。」

卡卡西開啟了日常想老婆模式。

「卡卡西哥哥，你常說的冥姐姐就是你的妻子嗎？」

「嗯。」

「她在哪裡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她？」

「她在很遠的地方。也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回去找她了。」卡卡西笑道。

「很遠嗎？那卡卡西哥哥豈不是又要去很久？我會想念卡卡西哥哥的。」小狐狸有些擔憂地說道。

卡卡西蹲了下來，輕輕地在小狐狸的鼻尖颳了一下，說道：「放心吧，我就算是離開了，也會回來看小狐狸的。」

「真的嗎？卡卡西哥哥可不要騙我哦。」

「不會的。」

「那我們拉勾。」

「好。」

兩人右手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大拇指則是印在一起。

星空下，小小的約定形成。

夏日祭很熱鬧，但是再熱鬧的盛會，也會有結束的時候。

阿銀帶著螢走在回去的路上。

「螢，我可能等不到下一次夏天的來臨了。每次你離開之後，我都想去找你。哪怕是穿越人海，我也想要去擁抱你。」

「阿銀……」

阿銀忽然的話語，讓螢心中除了感動之外，還有不安。

但就在這個時候，阿銀忽然取下了臉上的面具，戴在了螢的臉上。

還不待螢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面具上傳來了一股溫熱。

阿銀的臉湊了過來，親在了面具上。

透過那面具的眼睛，阿銀那清秀的面容上，帶著笑意。

「這個面具就送給你了，你可以好好保存哦。」

「嗯！」

忽然，後方傳來了吵鬧聲。

一男一女兩個孩童正在追逐。

「等等我！」

兩人從阿銀的身旁經過，後面的小男孩忽然絆了一下。

阿銀下意識地拉住了小男孩。

「沒事吧？」

「沒……沒事。」

螢走過來說道：「走路要小心哦。」

「嗯，我知道了，謝謝大姐姐。」

說著，兩人又跑了出去。

阿銀看著自己剛剛觸碰男孩的右手，忽然一股劇痛傳來。

指尖竟是慢慢浮現出了星光。

右手彷彿在溶解一般。

阿銀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螢也注意到了阿銀手中的光亮，面具下，滿是驚慌失措。

「難道……難道剛剛的孩子是人類？」

只是這樣的發現，太遲了。

阿銀收斂了臉上的驚訝，張開了雙臂。

「螢，過來吧，我終於可以觸碰你了。」

臉上滿是笑容，絲毫看不去即將消失的痛苦。

「阿銀……」

面具的瞳孔中，阿銀的笑容似乎成為了最後的美景。

最後一次了嗎？

螢摘下了面具，朝著阿銀狂奔而去。

「阿銀！」

光芒越發閃亮，在螢擁抱到阿銀的那一刻，變得最為熾烈。

但也在那一刻之後，阿銀消失無蹤。

剩下的，只是那件和服。

還有螢手中殘留的溫度。

「阿銀……」

螢抱著那殘留的衣物，跪在地上。

臉已經完全埋在了衣服里，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阿銀剩下的氣息。

身體在抽搐，卻沒有眼淚湧出。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嗎？」

卡卡西的聲音忽然響起，螢緩緩地抬起了頭。

眼前那一頭銀髮看上去有些熟悉。

只是那面容卻完全不同。

卡卡西右手中的星光卻吸引了螢的注意。

「你是誰？」

卡卡西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星光輕輕一彈，落入了螢手中的衣服上。

雙手有規律地上下翻動，似乎在接著某種印訣。

「陰陽遁！創體再生！」

星光不斷擴大，逐漸凝聚成人形。

而那熟悉的模樣，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消失的阿銀。

阿銀此時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新生的身體，那光芒也漸漸散去。

「阿銀！」

螢興奮地叫道，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更加無法相信，自己抱著的人，是剛剛散作星光的阿銀。

「這是怎麼回事？」

阿銀滿臉疑惑，目光落在了卡卡西的身上。

他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想必也是這個神秘的男人弄出來的。

卡卡西臉色煞白，沒有半分血色。

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阿銀，我答應過你，會治好你的後遺症。只不過這方法也是我前不久剛想出來的。現在，你已經完完全全是個人類了，不用顧忌，好好享受作為人類的時間吧。」

卡卡西露出了一絲笑容，只是看上去卻更加憔悴了。

阿銀聞言心中一喜，但是看卡卡西這幅模樣，不由得擔心不已。

「卡卡西，你沒事吧？你剛剛使用的術式，不會對你的損傷很大吧？」

卡卡西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好了，送螢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卡卡西說完，便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卡卡西！」

阿銀又叫了一聲，但是已經太晚了。

「阿銀，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螢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阿銀，生怕他再次消失。

剛剛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大喜大悲之間的轉換如此突然，讓她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感受著眼前的體溫，螢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

阿銀見狀溫柔地撫摸著螢的頭髮。

月光下，兩人靜靜依偎著彼此。

那一刻，彷彿便是天長地久。

神祠。

卡卡西盤腿而坐，臉上變得更加蒼白。-

剛剛的忍術，不但耗費了大量的查克拉，更是動用了輪迴眼的巨大瞳力。

對卡卡西的消耗並不小。

畢竟那是起死回生的忍術。

雖然不是輪迴天生那種消耗生命的禁術，但是也相差不遠。

原本因為妖力的缺失，卡卡西便有些虛弱。

如今又消耗了巨量的查克拉還有瞳力，卡卡西現在的狀態可以說很不好。

「還真是禍不單行啊，這下好了，修養的時間要不斷延期了。」

卡卡西無奈一笑，但是卻也沒有後悔什麼。

能夠救回阿銀，這一切便是值得的。

一點小小的損失，還是可以承擔的。

只不過最近受的傷有些多了。

這個武力平平的世界沒想到也有這麼多的門道。

另一邊，夏目為了給卡卡西尋找妖靈草，也遇到了一個麻煩。

「笨蛋夏目，這個地方真的會有妖靈草嗎？」

「會有的，丙說過，這個地方在百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株。」

「笨蛋夏目！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現在怎麼可能還有！」

「總要試試才知道結果。」

「真是個大笨蛋！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

「貓咪老師，你要是有時間抱怨，不如趕緊幫我找找吧。」

「我高貴的軀體，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忽然，樹林中傳來一陣慘叫。

「啊！」

夏目一驚。

「什麼聲音？」

「好像是妖怪的慘叫聲。」

「我們過去看看。」

夏目說著，便跑了過去。

「笨蛋！又要惹麻煩了。」

貓咪老師吐槽了一句，但還是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