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呼之欲出
黑連潛入皇宮,居然用得是遁地術。如今領著幾人,便由著小元托著他的手臂,從半空中飛掠而去。
皇帝出宮可是大事,江懷閑也顧不上這些,只帶上小元便抱著沉玉跟隨在後。
沉玉滿臉焦急,想到自己如今在宮中過得輕鬆快活,蕭大哥則獨自受苦,不免心生內疚。
轉眼間,眾人便落在一處普通的宅院前。黑連率先走入,沉玉急急跟在後面,入目的便是卧榻在床的蕭祈。蒼白的面色,緊閉的雙眼,皺起的眉頭,都昭示著他的虛弱與痛苦。
她疾步上前,顫著手搭上蕭祈的手腕把脈。縱然醫術平常,也能探出他的氣息微弱,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心下震驚,沉玉抬起頭,苦笑道:「與蕭大哥分別不過數日,怎就變得如此了?」
「當年那禁術的反噬他根本無法治好,又勞心勞力地帶著你東奔西跑……」黑連望著榻上的人,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極低,語調間那苦澀的意味沉玉聽得清清楚楚。
「鳳丸在此,若是不行,還可以……」她把木盒遞了過去,忽然想起一事,不由提道。
「不可!」身後一直沉默的江懷閑冷聲打斷著,掃了眼不遠處的黑連,眼底的警惕一閃而過。
黑連沒有理會他,挑挑眉不解道:「難不成你還有比鳳丸更好的靈丹妙藥?蕭祈怕是連鳳丸都可能救不起的。」
「或許可以試試,」沉玉垂下眼帘,面對著黑連。這話更像是跟江懷閑說地:「蕭大哥幾次捨身相助,我不能見死不救。」
黑連打開木盒,一股清香撲面而來,他細細查看一番,盒內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鳳丸」。把葯放在蕭祈的嘴邊。卻見他緊抿著雙唇,就是不願吞下此葯,不禁急了:「蕭祈,別意氣用事,快服下丹藥。」
「……不,」有氣無力的聲線,卻語調堅決。沉玉不明所以,秀眉緊皺。抬步湊了過去。
「蕭大哥,不服藥你怎能好起來?」
蕭祈地雙眸漸漸睜開了些許,看向她的視線中噙著一絲欣慰與釋然:「你……活過來,真好……」
微微轉往黑連那一面,他又道:「太久了……她在等我……」
黑連眼圈一紅,低下頭跪在他的床邊,神色哀戚:「我明白的,可是,你們都走了……」
蕭祈吃力地抬起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對不住。別為難……」
沉玉看著兩人的互動,雖不明白,心底卻漸漸揪緊。蕭大哥分明就是在交代後事,看起來根本就不想再活了!
「別說喪氣話。服了葯,你興許就會好起來的。」她緊握著蕭祈瘦骨如柴的手臂,聲音哽咽了起來。
「傻丫頭,我要去見她了,你該替我高興地。」他的面色有了些血色,唇角輕揚,笑意盎然。
沉玉知道,這是迴光返照。看著蕭祈燦爛的笑容,她硬是眨眨眼,把淚水逼了回去,扯起唇邊笑著:「確實,蕭大哥的妻子怕是等久了,你們終於又能在一起。」
他點點頭。緩緩闔上了雙眸。嘴邊的笑意依舊不減。
沉玉的淚終於落了下來,滴在蕭祈的手臂上。沿著蒼白的弧度慢慢滑下。黑連兩指抵在他的頸側,神情複雜。
下一刻,他把蕭祈抱了起來,沉玉詫異地看了過去:「黑連,你要帶蕭大哥去哪裡?我們好好選一個地方,安葬他如何?」
「他曾說過,死後也要與我的妹妹同穴。」黑連背對著她,忽然說道:「蕭祈原本還可以活得更久,可惜為了讓趙懷津毒發得更快,耗費心機……」
沉玉愕然地站在原地,目光不經意地停留在江懷閑地臉上,連他們兩人何時離開也不清楚。張張口,她低著頭,責備與憤怒的話一句也說不出:「走吧,皇上該回宮了。」
「生氣的話,就發泄出來,總憋著對身子不好。」江懷閑立在門前,輕輕嘆道。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沉玉看著他,搖搖頭:「暫時,我先不回宮了。」
「好,」江懷閑沒有遲疑地應下,招手讓小元安排好一切,低聲道:「我在宮外置下了一處居所,無人知曉。Wap.16K.Cn裡面收拾妥當,小玉兒不妨住上幾天。」
伸手撫了撫她烏黑的秀髮,他俯身在沉玉地額上落下一吻:「只是,別隨意離開,好么?」
沉玉眼裡有些掙扎,終是點頭同意了。方才他的語氣中,分明含著幾分哀求的意味,讓人拒絕不得……
江懷閑笑了笑,派人用馬車把她送到了府邸上,便與小元自行回宮了。
「主子,就這樣讓沉姑娘留在宮外好么?」小元圓眼一閃一閃的,暗忖著若是有心人發現了她,恐怕會成了江懷閑的一處軟肋。
「綁得太緊,她只會逃得更快。」那處宅子看似與普通的宅院無異,卻大有乾坤。歷代帝王暗藏的院落,以備不時只需,又怎會平常?
不但有一條暗道直通皇宮,府中更是卧虎藏龍。管家、小廝和婢女,無一不是武藝超群,卻又深諳韜光隱晦之道。人數不多,可外人要突破根本無跡可尋。
如此地方,可攻可守,又都是忠心耿耿之人,沉玉在那裡是再好不過了。不僅安全,也是適合靜養之處,何樂而不為?
小元雖說沒有明確得知那宅院的內情,也隱隱猜到了幾分。既然主子這般放心,他亦不再多言了。
江懷閑把最後一本奏摺放下,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鬢角,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地信函,又把短短几句話細細看了一遍。
看來,沉玉在那宅院里過得不錯。每天品茗、看書,偶爾親自下廚,有時候到大街上晃悠,日子過得自在愜意。想起她的機靈古怪,他不由會心一笑。
如此模樣,這才是沉玉……
「主子,」小元每夜都會前來,把沉玉的一舉一動稟報:「姑娘今兒從大街上帶回十多個不足十歲的乞兒,管家把他們安排至後院。」
「乞兒?」江懷閑劍眉微蹙,她又想做什麼?
「一共十六人,男女童各佔一半。」小元皺著臉,顯然也是想不通。
收起信函,江懷閑淡淡道:「隨她,只是密切注意有無不幹凈的東西混進去了。」
「是,主子。」小元明白,有些人懂得縮骨功,若是裝作小兒潛入府中,怕是防不勝防。
又過兩天,小元上稟道:「沉姑娘僅留下六人,其它乞兒皆送到各處當學徒。」
「剩餘六人被勒令戴上面具,據說出師前不得摘下,分別被教導基本武學以及看書識字。主子,沉姑娘這是培養心腹手下?」思前想後,他除了這個再也想不到別的可能。
「查探清楚那六名孩童地來歷,寡人給你五日地時間。」江懷閑負手而立,沉聲吩咐道。
小元嘴角一抽,五天的時間,要調查這些不知從何而來地乞兒,談何容易。尤其他們大多輾轉在多人的手中,年幼懵懂,從六人口中尋出些關於身世的事,猶若登天。
不過有阮恆在,應該能完成此任。
只是這沉玉是疑心太大,信不過主子的手下,還是野心不小,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小元百思不得其解,要將六人培養成才,少說要十年八年。這麼長的時間,足以顛覆所有事。若是要對付主子,未免太小看他們了;若是不然,究竟意欲為何?
如果說江懷閑深不可測,那麼沉玉也算是難以看清的一個人了。小元連日來親自守在那府邸的暗處,看著沉玉與六名孩童或玩耍,或說書寫字。
放風箏,捉蛐蛐,種菜摘花;武藝僅是普通的拳腳,說是強身健體也不為過,這三腳貓的功夫就算有所成,連他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小元撇撇嘴,這些孩童的根骨都不錯,生生給沉玉這些莫名其妙地教法給糟蹋了。
若是送到暗衛營,不出五年,武功肯定大有所成。不出十年,已經能與江湖上不少響噹噹的人物平起平坐。
看得久了,隱約覺得其中一個孩童甚為熟悉。小元打小記性超群,絕不會混淆認錯。苦苦思索,他不由瞪圓了雙眼,答案呼之欲出。
小玉兒想做啥,親們猜出來了米咔。。。。
猜出來送熱吻一個,當然8素俺滴,是江美人滴說O()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