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帝劫 第二二零章 美人江山,不堪一提
消息傳來,如晴天霹靂。
「這必定是繁素做的手腳,」玉梨恨恨的咬牙,「奴婢早就想過,她那肯定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偏偏皇後娘娘您還大善心,又將自己置於這種境地。這下可好,廢后之名都起來了,這群亂臣賊子的本事還不小!」
「玉梨,不得亂說。」繁錦瞥了她一眼,心亂如麻。
見她如此,玉梨知道她的話或許又戳的她心中難受,只能幹笑一聲上去勸慰道,「其實娘娘也不用多擔心的,皇上雖然現在和您關係不復往常,但是奴婢能看得出來,皇上心裡還是只惦記您一個的。要不然,上次寶親王鬧那麼大的事兒,您能求一下情就讓這寶親王原來十惡不赦的罪就輕描淡寫的掀了過去?」
繁錦扯起嘴角,微微一笑,眸中盛起酸澀難過,卻不言一語。
關於上次與景杞的較量,那一場在風雨中的較量,那一場以自己與他的情感為賭注的較量,最終是以她的勝利而告終。
景陌雖然仍不予歸政三月,但性命無虞,亦不會踏上守陵之路。
可是她能說她勝了么?安繁錦微微嘆息,只有她,或許只有她才能知道,因為這場勝利,她付出了多少的代價。
就算是面臨著廢后的風波,她也是聽說那個男人先是大怒,但仍是沒有和她這個重點人物見過一面。事到如今,她已經和他沒有了感情的溫度,他以最冰冷的罪名,徹底冰凍了他們之間任何的可能性。
可是廢后這兩個字,恐怕沒那麼容易踐行。
不是她對他們的感情懷有如此大的信心,不是她覺得自己的地位無可撼動,她覺得「廢后」兩個字,事關國體,正如冊立時候要昭告天下一樣,並不是一句話便如此簡單。除非。景杞對自己沒了感覺,想要就此將自己廢掉。
她對他心涼如此。卻不覺得他會如此絕情。
拋卻感情而言。她亦是當今太子之母。亦是這安家之女。還有這先皇立下地旨意庇佑。她地地位。雖說不是牢不可破。卻也相對安全。
她是這樣想地。可是卻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頂著安女名號。
那就是。安繁素。
她為後。她亦是妃;她是太子之母。她亦是皇子地母妃。
她雖然處處高過她一截。可是一旦她地地位生變。安繁素則是最大地威脅。
繁錦從不知道。她竟然引起了朝臣如此的憤怨。她一向安分守己,卻也能得到這麼多的罪名,且個個鋒利。哪件罪名落實,都是天大的罪過。
第一,私自出宮,害君為婦遭人謀刺。
第二,耍弄手段使權臣王氏一族俱毀,違背後宮不得干政古訓。
第三,自其登位始,常恃寵而驕,破壞三年一秀選地宮中選妃制度。導致後宮妃院極少,皇嗣更罕。
第四,預謀害原素妃今日素夫人,致其被枉入獄,用心惡毒至極。
繁錦仔細看下去,每看一字,心裡都湧上一陣冰涼。
平日被很多人歌功頌德的事情,到了這裡,竟也成了再大不過的罪過。
秀選縮短時間原本是為了不叨擾民眾。可是到了現在,竟然也成了有意獨寵,存心讓皇家子嗣不開枝散葉的惡名。
繁錦欲哭無淚。
「這個是從哪兒得來的?」繁錦側頭看向玉梨,突然冷笑,「不錯,倒是總結的滿細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
「這是奴婢自上元殿一個小太監口裡得到的,自個兒記了下來。」玉梨抿唇。「皇後娘娘說。難道是那邊兒弄的?」
「別這邊那邊了,依我猜。就是安繁素。」繁錦輕笑出聲,「她現在地胃口倒是大了,還想成為中宮之主……」
話剛剛說完,便聽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笑,「怎麼?皇後娘娘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嗎?繁錦回頭一看,正是繁素。
只見她身著粉紅色宮裝,搖曳著映入她的瞳眸。許是因為感情緣故,繁錦竟覺得她地身影是那麼顯眼。卻見她輕輕一笑,竟然在她的對面微微一躬身,沒經過她的允許便坐了下來,「多日不見,皇後娘娘可好?」
「看娘娘這氣色不好,可還是聰慧無比的。」未等她回答,繁素便又一笑,眼睛瞄了一下那剛剛看到的紙張,「對,這個東西,就是我安排人做的。」
說完便輕輕一吹,眼睜睜的看著那紙自眼前滑落至地上,繁素微勾唇角道,「你們都下去。」
眼看著眾宮女太監都戰戰兢兢的看向自己,繁錦突然大怒,冷叱道,「站住。」
她微微側頭,看著眼前這個微寒戲謔的女人,同樣回以冷酷地眼神,「素夫人,你一個小小的夫人還來我中宮來撒野下命令,是不是有點太過得寸進尺了?」
「我只是想讓娘娘您提前體驗一下今後要習慣的情境,」安繁素輕笑,「我還記得我早就告訴過您,我要的,從來不就是單單重返宮廷,我的犧牲,我的代價,並不應該只換來這一點點東西。」
「我要的,從來都是你最喜歡的東西,你最在乎的人。」
她地這句話突然讓她心生寒冷,當時候只覺得她那句話可笑荒誕,畢竟,皇后位置,並不是說能撼動便能撼動,卻不料這個貪吃的獅子,還是生了這顆心……
繁錦抿唇,輕輕揚聲,「可是素夫人,這中宮的位置,不是那麼好做的。而這廢立事情,也不是那麼簡單。」
「安繁錦,你若是知道我,你若是還記得我們的之前,你就應該知道我,」她突然湊近她,眯眼一笑,「你姐姐我最信的一個詞兒便是卧薪嘗膽,我已經吃了足夠的苦,今日,也該是翻身做主的時候了。」
「還有,我什麼時候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她笑道,「你以為那麼長時間我在宮外都是幹什麼地?陸長河死了,可是還給我留了不少寶貝,憑藉那些東西,我足夠可以挾制住那些人。你不是也費盡心思地探聽到我如何拿別人的短處么?我告訴你,那只是冰山一角,我若是不想讓你知道,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可是你現在可好,一紙狀你安繁錦告了這些官員一狀,自己地羽翼未滿卻要給敵人一擊,那下場是什麼?只能是腹背受敵。」
「謝謝你啊錦兒,」她輕聲一笑,「我原本沒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的,只感謝你一時情急,太想讓你的皇上知道你的所有委屈,竟然不顧後路,得罪了這批官員的結果,自然就是今天這條路。」
「後宮不得干政,你已經犯了後宮大忌。而私用人力調查官員罪證,更是為其添了佐證,安繁錦啊安繁錦,枉你聰明一世,你難道不知道這後宮就算是告人,除若證據確鑿,要不然只會是反其道而行之的么?」
繁錦的臉色愈來愈暗,說到最後,已經是緊抿唇角。
「繁素,你未免想的太如意了,」繁錦抬頭看她,「皇上,是絕對不可能廢我立你的。」
「絕對?不可能?」繁素突然笑出聲,「安繁錦,你憑什麼對你自個兒這麼自信?」
「我……」
「憑的是什麼?是所謂的感情嗎?你真的覺得作為一代帝王,他對你的感情真的是前無古人後無來?他對你真的是愛不捨棄從一到終?他對你的感情真的是那種戲文里最常演的決絕?我告訴你,帝君的最基本特點,便是無情,便是冷酷。」
「一旦美人和江山犯了忌諱,你就是那最細小的一滴。」她伸出指尖,鄙棄的看她,「甚至,連這一點,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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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指竊江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