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見
那把刀，停下了。
看著已經趴在地上徹底昏迷過去了的皇阿瑪，楊萬里嘆了口氣，收了刀。
看了看周圍，僅剩的一些幽靈禁衛軍的幫眾還在拼殺著，楊萬里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別怪，別怨，爾虞我詐，你輸得不冤。」
……
「歡迎進入武俠世界。」
看過帖子的木小九上線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皇阿瑪發了條消息「老皇，聽說你們昨天打駐地戰輸了？沒事吧。」
良久，都沒收到回復的木小九關了飛鴿傳書，也不再說些什麼。
今早起來之後，他習慣性的打開了官方論壇，沒想到，卻看到了幽靈禁衛軍慘敗的消息。
其中，還附上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撕殺之慘烈，讓人不由得唏噓。
但不知怎麼的，木小九卻覺得有些熱血沸騰，他恨不得昨天自己也能在那裡，幫皇阿瑪一起殺敵。
今天已經十八號了，釀酒房的任務也已經快要結束了，釀酒房任務一結束，就出去吧。
說起來，在進入遊戲之前，自己還是抱著體驗武俠世界生活的目的來玩的遊戲。可現在，自己已經越來越想要做一個真正的江湖中人了。
慨嘆著自己的變化，木小九抻了個懶腰。
……
月落日出，烏飛兔走。
轉眼，已經是八月二十七日了。
如今他的奇門五轉掌法和玉漏催銀劍已經快要大成了，就連新學的蘭花拂穴手和學起來難度極高的碧海潮生曲也已經到了初學境界。
拎著三個裝滿了桃花釀的酒葫蘆，木小九哼著小曲，大步走出了釀酒坊，直奔黃藥師的書房而去。
至於那隻準備送給皇阿瑪的，他已經托聽魚送回他的房間里了。
書房裡，黃藥師、黃蓉還有木小九三人相對而坐，每個人的面前都放著一個酒葫蘆。
黃藥師看著面前那個酒葫蘆上，自己亡妻的雕像，神色木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黃蓉則盯著酒葫蘆，面帶喜意，那上面雕的，是木小九與她第一次相見，兩個人在船上遙望大海時的景象；
木小九……他已經開始喝起來了。
「小九，為師安排你進酒坊釀酒一個月，如今你出來了，有什麼感受嗎？」黃藥師終於把目光從酒葫蘆轉移到了木小九的身上，語氣中，莫名的帶著一點親切。
「唔，出來之後，空氣里沒有酒味了，還有點不習慣。」木小九老老實實的如實回答著，卻把黃藥師氣的差點沒把鬍子翹起來，因為酒葫蘆而起的好心情也基本消失殆盡。
「哼！只會飲酒享樂的憊懶玩意兒！」
木小九嘿嘿一笑「師傅，當初我進去之前，您老人家不是說等我出來了，就為我解答在碧海潮生曲上的疑惑嗎？」
黃藥師頷首。
正了正色，木小九自身後取出了洞簫「請師傅指點。」
簫聲響起。
木小九並沒有從頭吹奏，他先是吹奏了「群魔弄潮」一段，待黃藥師解惑之後便又依次吹奏了「熱海如沸」和「水若鏡平」這最後兩段。
殊不知，黃藥師在一旁，越聽就越是心驚。
「這小子，拿到《碧海潮生曲》至今不過月余，在完全靠自己摸索的情況下，居然只差一點就要進入小成之境了。而且聽他吹出的這碧海潮生曲，居然隱隱已經有了些意境，恐怕就算自己不為他解惑，再過一個月左右，他也能自己摸索個通透，然後藉此進入小成之境。」
當然，這些話也只是在黃藥師自己心裡感慨了一番，並沒有真的說出來，否則木小九可能會高興的連尾巴都翹起來。
「好了小九，你還有什麼疑惑嗎？」
木小九搖了搖頭，拿起洞簫，從頭到尾又重新吹奏了一遍。
完完整整的，不帶一絲失誤的一遍。
這一曲完整的碧海潮生曲吹奏下來之後，黃藥師隱有笑意，黃蓉略微驚訝，木小九則大喜過望。
經過黃藥師的點撥，木小九的碧海潮生曲終於達到了小成之境。
「好了，別光顧著開心了，我還有任務要交給你呢。」黃藥師面容一肅「這次的任務可不再是簡單的讓你去收書、釀酒了。」
聽了這話，木小九在心裡暗暗誹謗了起來。
「不是簡單的收書、釀酒，難道讓我一邊收書一邊釀酒？說白了就是還不肯讓我離島就是了吧。」
可接下來，黃藥師卻對他拋出了今日的第二、第三個驚喜。
「你的第三次，也是正式之前的最後一次門派任務，需要你出島完成。」黃藥師似笑非笑的看著木小九「身為我東邪黃藥師的弟子，如今你的實力評定實在是太低了一些，未免於我的面子有損。所以，這第三次門派任務，我要你暫時出島，去將自身的實力評定提升最少一個等級。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不能完成，那以後，你便不再是我黃藥師的徒弟了。當然，若是三個月之後你完成了，好處自也少不了你的」
黃藥師這話說的嚴厲，可聽完這話的木小九卻一臉的驚喜，恨不得衝上前去抱住黃藥師，狠狠地親他一口。
「對了，我聽蓉兒說，你平日練劍，都是以簫代劍？」
強行按耐下心中的喜悅，木小九點了點頭。
「胡鬧，為師以簫代劍，是因為我內力精深，早已不需以金鐵之物禦敵，可是以你現在三層《碧波心經》的修為，若是拿著普通竹簫去與人廝殺，人家一劍平削，你的簫便斷了，還怎麼取勝？也罷，如今你要出島了，我索性贈你一樣寶物，也省得你被人家殺了，落了我黃藥師的麵皮。」
「這樣寶物，便是我早年得到的，一桿金鐵不能傷的異種竹製成的洞簫，你既然喜歡以洞簫禦敵，又學了碧海潮生曲，我就把它送給你防身好了。」
雖然很奇怪黃藥師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好，但木小九也沒有想太多，壓下心中的疑惑，起身沖著黃藥師深深鞠了一躬。
「多謝師傅。」
「嗯，你起來吧。想當初，跟你一起入我門下的那批弟子，基本上都已經走光了，你倒是最後一個走的。想來若不是我給你安排的任務，你也早就出了我這桃花島了吧，說實話，怨不怨我？」黃藥師有些感慨地說到。
木小九搖了搖頭「師傅和師姐對我都很好，弟子心裡是明白的。」
黃藥師點了點頭「好了，你走吧。」
「弟子告退。」
出了書房，木小九徑直回了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三天之前，聽魚和小豆子一起向他道別，離開了桃花島。在島上的這將近兩個月以來，他性格上雖然有些變化，卻也不是很大，也正因如此，整個桃花島上，他也就只有皇阿瑪、聽魚和小豆子這三個朋友而已。
如今，三個人都不在島上，他也就沒有誰好告別的了。
打包好行囊，背到背上，看著牆角堆的高高的酒罈子，木小九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皇阿瑪打架的時候。
那一天換了那麼多的酒，當時就說，這些酒就算喝到離開桃花島的時候恐怕也是喝不完的。
如今看來，倒是應了當時的話語了，這些桃花釀，還剩了好一些呢。
正準備出門，回過頭，黃蓉正站在他房間的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一般來說，這個表情的黃蓉都很危險。
「小九，謝謝你的酒葫蘆了，我很喜歡。」沒想到，黃蓉突然柔聲細語的來了這麼一句。
「師姐你……」
「叫我蓉兒吧。」
木小九一怔。
「如今你要走了，可能要三個月之後才會回來，我也知道，島外面的世界才是你們這些玩家真正嚮往的。」黃蓉看著他，輕聲的說著：「但是，你可不要忘了我。」
「不會的，師……蓉兒。」
黃蓉突然笑了起來「當然了，也說不定我那天就跑出去了呢，這都不一定的喲。要是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要你在最好的酒館擺上一桌最貴的酒席，恭迎我的大駕。」
見黃蓉又恢復了往常的本性，木小九長出了一口氣，用力點了點頭「放心，到時候，你說去哪吃咱們就去哪吃，就算你要去皇宮我也陪你去。」
黃蓉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木小九的肩膀「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走吧，我去送你。」
背著行囊，木小九與黃蓉兩個人滿滿走向了出島的碼頭處。
「行了，就這樣吧，趕緊上船，到了蘇州，記得給我發飛鴿傳書。」
「放心，我會的，到時候下了船，我第一個通知你。」
「小九，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一定。」
眼看著木小九一步步上了船，然後那大船滿滿的開走，黃蓉突然放聲大喊：「小九，再見啦！」
站在船頭，同樣遙望著黃蓉的木小九聽了這話，也放聲大喊到：「再見，蓉兒！江湖！武林！蘇州城！我來了！」
黃蓉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她還記得，當初，小九在船上的時候也是這麼喊的。
摩挲著手裡的酒葫蘆，那天的情景一下又浮現上心頭。
「喂，小師弟，你鬼喊個什麼？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你們玩家都這麼奇怪嗎？」
「你是？」
「忘了你還不認識我這個小師姐了，我姓黃，東邪黃藥師是我爹爹。」
小九，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