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伊賀正本的顧慮
竟然趕自己三人走！
這一刻，方錦、彭明哲和韋宮的內心真的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說啥好。雖說三人來的目的本來也不單純，但好歹大半還是沖著墮星教派而來。沒有他們的幫忙，單憑扶桑本土的力量，必定會被墮星教派踏平。
不管前世還是此世，這點都毫無疑問。
雖說有他們插手，扶桑的高層職業者恐怕還是要倒霉，但起碼大部分倖存者和中低層職業者，還有機會倖存下來，總不至於被滅族。
眼前這人，竟然將他們的救命恩人往外趕，也是有想法啊。
「怎麼說？」
方錦看向了韋宮和彭明哲，想聽聽兩人的看法。
「既然人家不歡迎，那就先離開唄。」韋宮的態度很光棍：「大不了等那幫邪教徒打上門，讓他們多吃點苦頭，咱們在出場也不遲。」
反正以墮星教派的行軍速度，從本州北部趕到京都這邊，頂天也就幾天時間。方錦他們在京都附近，可以隨意找個廢棄地方休息，利用這幾天進行一些必要的準備和嘗試。
「也好！」
方錦當即做出決定，對手下翻譯點點頭。
「什麼？同意我們的要求，很快就離開？」
這個答覆，讓伊賀正本再次愣了一下。難道自己真的誤解了眼前這些人的來意？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在意三人的古怪神情和眼神中隱隱的嘲諷。
自己的決定，一定哪裡做錯了！
儘管沒有什麼根據，但伊賀正本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斷。
他當即在腦海中，將這件事重新梳理了一遍：這些神秘的華國人，不惜千里跑到扶桑，一定是有目的的。但這目的，看上去並不涉及京都和東京的紛爭和杯葛，跟伊賀忍者會似乎也沒有直接的關係。
那麼，這裡還有什麼事，有可能吸引他們呢？
莫非？
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的伊賀正本，身體微微一震。儘管情理上難以置信，但這似乎真的……
他身體突然挺直，大聲道：「你們是沖著在北海道出現的那伙神秘敵人來的！」
這樣說著，他立刻緊盯了華國來客的神情——不僅僅是方錦三人，更包括那兩名能夠聽得懂扶桑語的手下。
而兩名城府不夠的白銀階，神情的微微波動，並沒能瞞過伊賀正常的觀察。
某種程度上，幾乎是證實了他的猜測。
「被猜到了？」
已經準備離開的方錦，沒料到對方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心中同樣有些意外。這個伊賀忍者會的情報頭子，看來比想象的要聰明一些啊。
在對墮星教派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憑藉一些細節和觀察，就能聯想到這點，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不過，那又如何？
並不打算跟扶桑職業者建立官方聯繫的方錦搖了搖頭，示意手下否定對方的猜測，仍舊準備離開。
但這一次，一分鐘前還要趕他們走的伊賀正本，卻無論如何不肯放他們離開了。
「你們知道那伙人的來歷？」他最初還只是用疑問的語氣，但很快就變成了咄咄逼人的肯定：「你們一定知道他們的來歷！回答我！」
墮星教派的存在，最近大半年來，在華國職業者圈子中已經不算什麼秘密。
稍微跟外界有點聯繫的勢力，都已經知道很多。
但得益於末世的消息隔絕，一海之隔的扶桑仍舊對此一無所知。又或者，就算偶爾聽到一點半星的傳聞，也會當做無憑無據的鬼扯流言。
方錦自然也沒有將這份公開的秘密，無償告訴扶桑人——這些秘密，好歹是他兩世十一年的努力，才慢慢破解拼湊出來的。
回應給伊賀正本的，只有禮貌的拒絕和淡漠的微笑。
但這表情，落在伊賀正本眼裡卻變成了傲慢——雖然可能也的確存在那麼一點。
「八嘎！」
有些惱怒的伊賀正本罵了一聲，撕破了先前擺出的虛偽面孔。伴隨著他的怒喝，二十名伊賀忍者會的精英不約而同亮出武器，只待一聲令下就會發起攻擊。
然而，這份在扶桑人眼中已經足夠分量的威脅，在三大黃金階眼中猶如螻蟻的叫囂，毫無意義可言。若非是覺得眼前這些人還有點用，能在幾天後給墮星教派十一區的信徒添點麻煩，方錦可能早就按捺不住，出手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了。
就連跟隨他們的兩位上位白銀階，也只是用挑剔的眼神打量著，臉上滿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不以為然。他們很清楚，哪怕自身置於伊賀忍者會的腹地、置於重重包圍中，只要會長他們出手，就一切不是問題！
這種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和對他們的輕視，是如此明顯，以至於在場每一名伊賀忍者會的精英，都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憑什麼？
在京都橫行慣了的他們，不明白這些華國人哪來的底氣！
唯獨伊賀正本，雖然越發憤怒，但重重顧慮下，反而遲遲無法發出最後的攻擊命令，內心異常糾結。
他雖然意識到眼前幾人實力可能很強，單憑二十名好手拿不下，但仍舊沒考慮過失敗的後果。因為，這裡是伊賀忍者會的腹地，這一兩天來又剛好處於戒嚴狀態。只要開戰，打鬥的動靜馬上就會引來大批人手。眼前三人再強，總不可能擋得住整個伊賀忍者會吧。
真正憂心和顧慮的，是萬一動手殺人後，對方懷恨在心，不肯告訴他們那幫未知強敵的情報。又或者，就算被擊敗俘獲后，也可能故意給出一些錯漏情報，在關鍵的地方誤導他們。
能輕易剿滅整個北海職業者勢力的未知敵人，其實力必然非常恐怖。再被錯誤情報誤導，那伊賀忍者會和京都就真的危險了！
這份深深的顧慮，最終讓他壓下了憤怒。
強行讓自己口氣緩和下來，換上先前那副和善虛偽的面孔。先假模假樣的呵斥了手下，然後好聲道：「諸君，這裡面定然有什麼誤會，還請接受我真摯的歉意。如果有不滿之處，稍後伊賀忍者會也會奉上一份豐厚的禮品做賠償，定然會讓諸君滿意。」
這樣再三鞠躬賠禮道歉后，他自覺已經將姿態做的足夠低了，這才再次向方錦他們懇請起了北方強敵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