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染的情書
第31章血染的情書
「那是什麼?」我臉上露出不解,低頭看向秀木,他已經嚇的抱成一團,哆哆嗦嗦,嘴裡含糊不清念叨著什麼。
手機顯示,紅裙子一直飄在門外,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吸了口氣,腦中回想關於校園的所有傳說,但似乎並沒有紅裙子的存在。
「冷靜,至少現在是安全的。」房門被堵反正出不去,我乾脆在屋子裡翻找起來:「死者沈夢婷住在一號床,對於寄宿生來說,寢室就是存放秘密的地方,在這裡我應該能有所發現。」
倒不是我心大,只是用陰間秀場手機觀看,上面除了門外的恐怖畫面外,還有水友們的一條條彈幕吐槽。
「我去,慫貨主播膽小如鼠,扔下直播間自己逃命了。」
「主播又不見了?嘛呢?請珍惜自己的直播間啊。」
「槽,這飄來飄去的是什麼東西,嚇得老子都抽搐起來了!」
「九天神佛,如來大哥保佑,彈幕護體!」
「彈幕護體是什麼梗?」
水友刷的飛快,在一條條彈幕註釋下,門外的紅裙子感覺也不是那麼恐怖了。
4118宿舍一共住著4個女孩,床位全在二層,一層是書桌衣櫃。
「沈夢婷是一號床。」打開對應的衣櫃,東西大都被收走,只剩下一兩件破舊的單衣。
我試著翻找衣服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目光看向書桌,抽屜拉開,在一些廢紙試卷下面壓著一本書——《偽裝成獨白的愛情》。
「愛情不堪直視,孤獨才是唯一真相,你危險、狡黠,只留給我頹喪和悲涼。」我撇了撇嘴,這書可不像一個高中生喜歡看的。
翻開第一頁,精緻的書籤正面寫著一句話:「專屬於你的騎士,郭軍傑。」
有意思的是,書籤背面還有另外一行娟秀的字體:「我可愛的奴隸。」
書本很新,書籤夾在扉頁從沒動過,這本書的主人似乎並不喜歡它。
隨便往後翻了翻,幾封信掉了出來。
我拿起一看上面寫有日期和姓名,這些應該都是郭俊傑寫給沈夢婷的情書。
包裝完好,所有的情書沈夢婷都沒有拆開,可憐一直在默默堅持的郭俊傑,連個備胎都算不上,在沈夢婷心裡就是個可以隨便差遣的奴隸。
我將塵封的情書按照寄信日期擺好,第一封是在六年前。
打開信封,不出所料裡面是一個青澀男孩鼓起全部勇氣才寫下的表白。
語言在我看來幼稚可笑,但對於那個時候的郭君傑來說,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濃濃的愛意。
第二、第三封信依舊是表白,但到了第四封信我讀出了一些異樣的東西。
「你為什麼要把我送你的禮物送給他?你為什麼要讓我給他跑腿?你為什麼要讓我躲在柜子里,看你們親熱的模樣?你故意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身體,你難道不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折磨嗎?」
看到此處,我摸了摸下巴:「要想讓人滅亡,必先讓其瘋狂,郭君傑的理智正在被沈夢婷一點點消磨掉。」
拆開第五封信,這封信寄出的時間已經是五年前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不要不理我,我能為你付出一切,我甚至願意做你的狗!這所學校里全是妖怪,只有你不同,我不能沒有你,我會聽話的,我什麼都聽你的!」
信中郭軍傑不斷哭訴哀求,可能那個時候沈夢婷已經確定和別人在一起,她開始厭煩這個一直跟在身後聽話的奴隸。
「你寫的很真摯,可惜對方根本就沒有拆開信看過。」沈夢婷從來沒有把郭君傑當回事,信收到后也只是夾在書里,埋入廢紙最下面。
「真是個固執的傻孩子。」強扭的瓜不甜,我心中已有預感,一出悲劇即將上演。
第六封信:「夠了,我受夠了!沈夢婷,如果你繼續和他在一起,別怪我做出讓你永遠後悔的事情!我發誓!我會毀了你們!」
「瘋狂的人即將步入滅亡,郭君傑會做出什麼事呢?」我猜不出答案,於是拆開了第七封信。
「看到了吧!鮮紅的血流滿整張桌子,警察也來了,可誰會懷疑到我身上?一直被你們欺負最弱小最沒有存在感的我竟然會是殺人兇手!哈哈!沈夢婷,我會讓你後悔的!我要把勾引你的混蛋全部殺死!我是你的騎士,你是我最高貴的公主!」
滿紙瘋言瘋語,我似乎看到一個拿著刀歇斯底里的瘦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
打開第八封信:「你問我能為你做什麼?我能為你付出自己的生命!信封裡面那件小禮物就是我決心的證明!」
晃動信封,裡面果然還有東西,我把它倒在桌上,手機一照。
層層保鮮膜里包裹著半截斷指!
「這孩子被鬼附身了吧?」切斷的是一節小指,雖然腐爛變形,但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第八封信很簡潔,但據我推斷此時沈夢婷對郭君傑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甚至有些厭惡,信封從未拆開就是佐證。
將書本放到旁邊,我拆開最後一封「情書」。
「沈夢婷,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我明白了,我不再奢求什麼了。你和他們一樣,不,你比他們還要可惡!」
郭君傑終於看清了現實,他不惜傷害自己也沒有換來任何同情和善意,這個世界對他只有惡意。
「收下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吧,不僅僅送給你,也送給所有欺負過我的人!我已喝下佛祖送來的解藥,我會跳進凈水槽溺死自己,我要讓你們都受到惡魔的詛咒!我在地獄等著你們!我會在痛苦裡盯著你們每一個人!」
九封信全部讀完,我在感到驚悚的同時,也有一絲惋惜。
如果學校里能有一個人同情關心下郭君傑,他就不會走到這一步,如果沈夢婷能提前拆開信封看一眼,悲劇也可以提前被制止。
可惜,一切沒有如果。
我拿著最後一封信,反覆讀了幾遍,有一個地方很值得注意:「他喝下了佛祖送來的解藥?」
「佛祖?我從未聽說有哪位修佛大能會為了一個人的願望,殘忍殺害無辜者,然後還不入輪迴,只能徘徊在生前的校園裡,這不像是佛陀所為。」
「難道?這個佛祖指的是雙面佛?」要是按照雙面佛在安心旅館的所作所為,那倒是能夠說通,只是安心旅館和新滬高中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
書信中透露出很多信息,但也帶來很多疑問。
「世界上還有這麼傻的男人,居然願意做一個女人的狗。」閱讀後面幾封信時,秀木也在我旁邊,他言語中儘是對郭君傑的嘲笑,似乎這是一種骨子裡帶出來的本能。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我對郭君傑的行為不做評價,這是我的個人習慣,從不對犯罪者進行人格定義,因為在大多數的喪心病狂背後都隱藏著一段扭曲的人生經歷。
「你說他一個人是怎麼報復整所學校的?」秀木好奇的碰了碰桌子上的斷指:「我的天,好噁心。」
「信上不都寫的很清楚了嗎?他應該是喝下某種毒藥,然後跳入凈水槽,結果當天喝過學校自來水的人都得了魔怔,精神恍惚。我估計保健室里那幾個人就是因為誤飲自來水,所以才跳樓的。」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我把第九封信收好:「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秀木煞有介事的點著頭:「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肯定沒有想到了。」我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如果那天你能猜到,肯定就不會去喝學校的自來水了。」
「說的也是。」
寢室里的空氣忽然凝固,靜的好像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