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解脫

「活過來？」我詫異的看著一臉詭異笑容的黎，「我還能活過來嗎？」

「當然能，只不過你要付出點代價。」黎馬上變成了一副奸商嘴臉。

我本能的生出了幾分警惕，試探著問道：「你說說看是什麼代價？」

黎沖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附耳過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耳朵湊了過去。

「這代價就是，你要做我的契人。」黎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話里竟然透著一絲曖昧。

「契人？什麼是契人？」我已經從字面意思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契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否則他也用不著是這樣一副狼外婆的姿態。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我一時也跟你解釋不清，不過你只需要知道，成為我的契人你就可以復活，就這麼簡單。」黎挖了挖耳朵說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傢伙絕對沒安什麼好心！不過姑娘我也不是傻瓜，想騙我沒那麼容易！

「好啊，既然你這麼說，那就先讓我復活啊！我總不能憑你空口白話就相信你吧？」

黎搖了搖頭，「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我自己離開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你不行，你現在已經是靈魂狀態，沒有契人的印記，我沒辦法帶你離開。」

「你這麼說就是霸王條款了？」我朝他冷笑，「我又怎麼知道這個地方不是你弄出來的?你說我死了我就死了？我憑什麼相信你？」

黎的眼睛閃爍了幾下，露出一個迷之微笑，「你可以選擇不相信，那樣的話你就會永遠困在這裡，永無休止的循環下去。」

看著黎的微笑，我恨得牙根直癢，但卻沒有任何辦法，我已經想不出離開這裡的任何辦法。唯一的希望就是黎了。

「你這是逼人太甚！」

黎聳了聳肩，「無所謂啊，選擇權在你。」

我看著這個欠揍的貨，咬著牙說道：「好！我就答應做你的什麼鬼契人！」

「表述錯誤，」黎豎起了一跟手指，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不是鬼，所以你不是什麼鬼契人。」

「隨便怎樣，你先把我從這裡弄出去再說！」

「別急，你是活著進來的，所以只有你先活過來，你才能從這裡出去。」

黎說著，四下看了看，隨後雙手迅速翻飛，一個個我從來沒見過的玄奧手印便結了出來。

我更加懷疑這個詭異的空間跟黎有著脫不開的關係，或許這根本就是他弄出來的！

黎結印的動作越來越快，最後居然快到我用肉眼已經無法看清的地步！

「破——」隨著黎手印的終結，一聲暴喝從他口中發出。

接著就看到四周的空間發出了一陣像水一樣的波動，緊接著，包圍在我們周圍的濃霧如潮水般退去。

有效果了！

我一陣興奮，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有些毛骨悚然了——數不清的『我』從四面八方出現，向我走來。

「黎！你在搞什麼？」

看著這些神情獃滯動作機械的『我』，一股涼氣直衝腦門。

「你要我怎麼做，殺了她們嗎？」黎做了一個切脖子的動作。

我被他氣的不行，喊道：「你究竟要幹什麼？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

黎神秘一笑：「別急，你要想活過來，不靠她們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他究竟要耍什麼花樣。

這些『我』彷彿一群木偶，被一條條看不見的線牽引著，緩緩的聚集在我和黎的周圍，把我們圍了起來。

隨後，黎的嘴唇開始快速翕動著，低沉晦澀的咒語從唇間吐出。

只見那些『我』的身影開始逐漸變淡趨於透明，最後竟然就那麼消散的無影無蹤。隨著最後一個『我』消失不見，黎的咒語停了下來。

他的身體微微晃了一下，臉色竟然異常蒼白。

「你——你沒事吧？」我低聲問了一句。

「放心，你不是說我是鬼嗎，鬼是死不了的，只是有些體力透支而已。」黎淡然一笑，「現在你已經算是半個活人了，不過接下來你要乖乖聽我的話，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我點點頭，「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就算我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你們人還真是有趣，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你們該不會以為做鬼那麼簡單吧？鬼也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我懶的和他爭辯，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他邁著悠閑的步子向前走著，似乎周圍的黑暗對他來講根本不存在。

「你要去哪？」

「跟著就是了，反正不會帶你去鬼門關。」黎戲謔的說道。

「你會好好說話嗎？」

「不會。」

我啞口無言，黎的在我眼中的形象無限接近於——無賴。

走了十來分鐘之後，黎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看著前方。

我看了看前面，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你真的要阻攔我么？」

黎的聲音低沉且陰冷，對著前面的黑暗說道。

「回頭是岸。」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從四周虛無縹緲的響起，使人根本無法判斷說話人的方位。

「這話我原物奉還給你，離開這裡，否則就煙消雲散。」黎的話中霸氣側漏，處處透著自信。

「你這是何苦，當年的事——」

「住口！」黎突然咆哮起來，並一把將我從他身後拉了出來，「看看這個人，如果你執意要阻攔我，你應該知道她的下場會怎麼樣！」

黑暗中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想不到她竟然成了你的契人，你好自為之吧。」

聲音漸漸遠去，似乎那個看不見的人已經走了。

我掙脫了黎的掌握，「你拉我幹什麼？」

黎淡淡一笑，「你沒看到嗎？當然是做人質，看來效果還不錯。」

「那個人是誰？你為什麼用我來要挾他？」

「老毛病又犯了吧？你為什麼總是要同時問那麼多問題呢？」黎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明白的好，你們不是常說難得糊塗嗎？」

「那好，他剛才說我已經成了你的契人，你對我做了什麼嗎？」

黎點點頭，一臉理所當然，「是啊，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了，你不做我的契人，我就沒辦法為你聚魂，聚不齊魂魄你就無法復活，我以為你已經明白了，但沒想到你這智商——」

「我智商怎麼了？我睡著了都能做高數題！」我瞪了他一眼說道。

「好吧，前提是你還有睡覺的機會才行。」黎露出一個邪異的笑容，「你這女人還真是嘴硬，不過我有辦法讓你的嘴變得軟一些。」

他話音剛落，人影就已經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都被他箍進了懷裡。他那張俊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唔……」

等我回過神來，雙唇已經被他覆蓋了，冰冷中帶著一股清涼的氣息讓我一直昏昏沉沉的頭腦清醒了許多。

我用力將他推開，然後使勁抹著嘴唇，「呸——你這個流氓！」

黎爽朗的笑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開始在他身上發出。黑暗在這道強光面前如見到陽光的冰雪，紛紛消融。黎的身影在這強光籠罩下猶如神聖。

白光越來越刺眼，我下意識的伸手去遮擋強光。

「夢嵐，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緩緩的睜開眼，爸爸的臉便出現在我的眼前，

「爸？」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所處的房間更是帶著明顯的標誌性——醫院病房。

我摸了摸頭上纏著的紗布，渾身像散了架一般難受。

「傻丫頭，你出了車禍，已經昏迷了一周了，你這次可把爸嚇死了，昨晚你的呼吸和心跳都停了，在手術室里搶救了七個小時才脫離危險。」

出了車禍？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