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平等契約
「魂契?什麼魂契?」老爸顯然聽出了這個詞,神情緊張的問道。
馬伯看了老爸一眼,沒說什麼,對我點了點頭,轉身走出了病房。
「嵐嵐,這個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奇奇怪怪的?」
「哦,沒事,他是警局的特別顧問,是來問我前些日子工地上那個古墓的事。」我含糊其辭的應付了一句。
「他說的那個魂契是怎麼回事?你別騙老爸,是不是你大伯又搞什麼幺蛾子了?」
我哭笑不得,老爸就是這樣,只要跟大伯有關係的,全部都是幺蛾子。
「老爸,你對大伯這成見也太大了,別什麼事都跟他扯一起好么?」
「哼,我才不相信他交的那些狐朋狗黨,一個個鬼鬼祟祟的,能是什麼好貨色!」
我嘆了口氣,不再跟他爭辯,開始低頭吃飯。
老爸又嘮叨了幾句大伯,然後叮囑我好好休息,這才離開了病房。
我吃完了飯,開始琢磨這個孟鴻宣這兩天的舉動。
首先,我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非要讓我到他的公司上班,而且竟然做出偽造簽名這種事。我可不像那些懷春少女,會做那種『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春夢。
從今天來的那兩個女人身上不難看出這個花心大蘿蔔一定欠了不少的風流債。而且那兩個女人的各方面條件都要比我強出好多,我用腳趾頭想知道他絕對沒有打我的主意。
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還有,如果我經歷的那個無限死循環不是噩夢,那他會不會也記得在那個循環里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猛地一驚,沒錯,很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他一定是覺得自己人性中最醜惡的部分被我知道了,所以才這麼處心積慮的想把我控制在身邊,然後找個機會對我下毒手!
一定是這樣!
越想越覺得這個孟鴻宣可怕,這心機也太深了!
「黎——你在嗎?出來,我有急事!」我在心裡連續呼喚了好幾遍,可令我詫異的是完全沒有反應。
黎不是有心靈感應的本事嗎?為什麼不現身出來呢?會不會出什麼事了?該不會是被哪個道士給捉起來了吧?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到一個有些慵懶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你想事情就不能往好的方向想嗎?再說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能捉住我的和尚道士嗎?」
我鬆了口氣,「我說你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我有急事喊你都不回話?」
「你有急事關我什麼事呢?我為什麼非要救你?」黎懶懶的說道。
「當然有關係了!」我有些氣憤,「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契人嗎?我們不是簽了魂契嗎?那我們就應該是靈魂上有了聯繫對吧,我有事不就是你有事嗎?」
「首先,你不是很明白魂契的概念,」黎淡淡地說道:「魂契這東西並不是一個平等契約,而是一種從屬關係,也就是說,你簽了魂契,你的靈魂就有了我的烙印,用句你能聽得懂話說,『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如果我消散了,那你的靈魂也會化為虛無,但反過來你的靈魂消散了,我卻安然無恙,懂了嗎?」
「啥?」我瞠目結舌,「那我豈不是成了你的寵物?」
黎竟有些歡快的說道:「這聽起來似乎很難接受,但事實的確是這樣,所以,你的事並不一定是我的事,但我的事卻一定是你的事。」
「這不公平!我要跟你解除這個狗屁魂契!」
「這可就由不得你了,當初簽訂魂契的時候是你同意的,再說你見過那個寵物拋棄主人的么?」
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戴著兔耳朵女僕裝的我……
「你這個想法很好,我哪天有時間了可以試一下,還真沒想到你有這種嗜好。」黎揶揄的說道。
我忘了這貨可以偷窺我的思想,臉瞬間紅到了耳根,「你才有這嗜好,你全家都有!」
「還有事嗎?要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回去睡了,這幾天困得很。」黎說著竟然打了個哈欠。
鬼也會困的嗎?我突然有了個促狹的想法,不能讓這貨太安逸了。
「跟我聊會兒唄,你看我現在一個人待在這,你又不讓我轉院離開,我總不能這麼悶著啊!」我開始故作可憐。
「我不讓你離開是因為現在魂契還不穩定,離開這個結界的話會被那些遊盪的陰差抓走,你的靈魂里有了我的烙印,地府是不會收你的,沒了歸宿的靈魂就是孤魂野鬼,過一段時間在天地規則的作用下你就會煙消雲散,明白了嗎?」
「是嗎?還有這回事?」我不禁大為好奇,「天地規則是什麼?天條嗎?」
「這個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要明白,現在不能離開這裡就是了。」黎有些不耐煩了。
我一聽趕緊找另一個話題,「對了,孟鴻宣那傢伙跟我經歷了同一個死循環,他會不會記得在那個循環里發生的事?他現在想方設法讓我去他的公司上班,估計就是想找機會殺人滅口呢!」
「我說你這女人還真的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就算他記得在那個空間里發生的事,他也會以為那是一場噩夢罷了,有誰會為了一場噩夢殺人滅口的么?」
「可是,那他為什麼非要我去他的公司上班?我總覺得這傢伙有陰謀。」
「好吧,」黎徹底敗下陣來,有些疲憊的說道:「就算這傢伙有陰謀也沒關係,不是還有我嗎?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寵物被別人害死。」
「我不是你的寵物!」我不悅的喊道。
「好吧,隨你怎麼說,我要回去了。」
「你別走啊!我還不知道你現在住哪呢,你說要回去是回哪裡啊?你睡床嗎?你作息時間也跟人一樣嗎?你的床多大呀?」
「啊——」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是那種歇斯底里的喊聲,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我可以百分百確定是孟鴻宣。緊接著就聽到一群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里跑過。
「快去看看孟總怎麼了,孟總要是出了事我們全完蛋!」醫生一邊跑一邊緊張的吩咐著手下的護士。
「黎,你快幫我去看下孟鴻宣那廝怎麼了,是不是撞牆上了?」我興奮的喊道。
「黎,你還在嗎?你去哪了?」
我連續在腦中喊了好幾聲,卻沒有聽到黎的回應。
「切,想拿老娘當寵物,看老娘不煩死你!」我得意洋洋的想著,漸漸的放空了思想,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傍晚的時候我醒了過來,剛看了沒幾頁書孟鴻宣就拄著雙拐鐵青著臉走進了我的病房。
這廝還真能裝,上午的時候還是當著我的面拎著雙拐走出去的,現在又裝上了。
「孟總,拄拐走路特爽是吧?要不就是你特羨慕殘疾人?你要是真羨慕的話我正好有個同學在殘聯工作,你捐點錢我讓他給你弄個榮譽主席乾乾怎麼樣?」
我一陣冷嘲熱諷沒頭沒臉的向孟鴻宣扔了過去,你不是想方設法逼著我當你的員工嗎?我就讓你徹底厭煩了我,讓你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看你還逼我不?
孟鴻宣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端起我的水杯慢條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想讓我厭煩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更改的。」
「哪啊,我這是拍領導的馬屁吶,其實我特想到您的公司效力,畢竟薪水在那擺著呢,剛畢業的大學生怎麼可能找到這麼高新的工作呢是吧?更何況我還可以順帶著公報私仇,讓你的那些小三小四小五們想見你都要預約,想想都爽!」我變本加厲的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