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 人肉熟了
站在門外,晒晒春光,我搖頭嘆息,「爺爺,你這是什麼主意啊?開個小貨鋪,一天還能賺點小錢,現在可倒好,你孫子準備麵條都吃不上了。」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等待方詩涵的到來。
一直等了七八天,方詩涵才姍姍來遲,她過來時,柔美的小臉上,接連水星位,也就是兩嘴角之下,下巴附近,發著白黑色,濃霧籠罩,在過來前,她肯定被上邊的領導訓斥、臭罵一頓了。
這一趟,她不是幫我拓展業務的,而是有急事相求。
看來我這算命小鋪,經營要繼續慘淡了。
一走近,方詩涵就說道,「宋域,陳家那邊發生了命案,陳老大被謀殺,弔死在房間里,我們過去查了兩天,沒有一點頭緒……」
陳家,是這縣城裡,最有財富的家族了。
聽完后,我開口道,「詩涵,上邊市裡都有一個辦案如神的洪隊長來了,你要我過去幹嘛?我只是一個相士,過去幫不上什麼忙啊?」
方詩涵回道,「宋域,那個洪隊長太目中無人了,見面就是劈頭蓋臉的訓斥,不給一點餘地,不就是市裡出來的,實在驕橫,這一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說話時,仇博也到了,他手上還拿著一些文件。
一番商議后,我和方詩涵達成協議,我去幫她,回過頭來,她也要幫我拓升「算命小店」的生意。
我們走到門口時,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有兩個民警站在外邊,方詩涵說了兩句,突然神色大變,回過頭,低著顫音說道,「就在一刻鐘前,陳老大的保姆,也死亡了,聽說死相很慘!」
我問道,「看那幾棟洋房外圍,都裝有監控的啊?案子不難破吧?」
方詩涵搖搖頭,小臉顯出憂慮,「不僅外圍,大部分的樓梯、走廊、房間,也都裝有監控,但是還是找不到兇手的痕迹。」
我們一進去,鍾隊長立刻上前,方詩涵離開道,「鍾隊長,那個保姆怎麼樣了?」
鍾隊長帶我們進屋,一邊走,一邊說道,「醫院的醫生已經走了,說沒救了,現在小王他們三個法醫正在檢查,還沒有宣布死亡,但是……」
我們進了屋子之後,屋子裡有不少人,四五個民警,三個法醫,陳家的陳老爺子,陳家三兄弟等等都在,在大廳里圍成一圈,角落那裡,還有兩個保安,一個老保姆,都惶恐不安站著,他們的臉色都異常慘白,愁眉不展,老保姆甚至瑟瑟發抖了,顯然看到不該看的東西,極其害怕。
陳家,在縣城裡是名人,各種什麼活動,經常能見到,所以我都知道他們,陳老爺子,孕有四子一女,之前死亡的是陳老大。
我們四個走進去,裡邊的人居然都沒發覺,圈子中間的人,我們都看不到,顯然是死去的年輕保姆。
我突然嗅到空氣中一股異味,又腥又臭又香,這種味道,太過詭異……
我臉色一變,猛然聽到鍾隊長喃喃道,「是人肉熟了。」
我只感覺胃裡一陣噁心,方詩涵和仇博,倒是沒有什麼,畢竟他們這一行,經常會碰上各種噁心的場景畫面,有些免疫力了。
我們湊到人群里,往裡邊探望。
躺在地上的年輕保姆,呈現一種讓人極端驚恐的而扭曲的神態,一張臉,不能算是臉了,完全揉把、扭曲在一起,比泡爛十天的屍體,還要讓人感覺殘忍。
我相信任何一個人看到這一幕,都會終身難忘,而且每次想起來,都會驚懼一次。
她赤著腳,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帶著濕漉,全身的肉色,已經呈現異樣的白,就像小白鼠被煮熟后的顯現出的顏色,白種帶紅,肉皮發脹。
他的身子因為「煮熟」的緣故,不似之前那麼消瘦,無形中「胖」了許多。
但是這些都不足以讓人覺得惶恐不安,而是年輕保姆身上,脖子、手臂、腿部那些,鼓起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水泡,這法醫輕輕一觸碰年輕保姆的身體,年輕保姆的身體,就會掉落一層皮,露出裡邊白色的肉層。
沒有一點紅色,這就說明,這具身體被足夠「煮熟」了。
一股濃烈的肉香味道,撲鼻而來,我覺得一陣噁心,頭腦發沉,趕緊遠離了幾步,死死咬住牙齒,壓制住欲要嘔吐的衝動。
誰都知道,這個年輕保姆死了,從內到外都熟透了。
陳老爺子的情緒看上去極其低落,現在的陳家,還是他在幕後做主,出了這種事,誰都不好受,況且第一個死的,還是他的長子。
陳老二,比仇博還高一個頭,渾身肌肉遒勁的陳成山走過來,面帶喜色,不過他的喜色,都在望著方詩涵,「方警官,你來了?」
陳成山剛才還一臉驚恐、慌亂,看到方詩涵后,卻這般欣喜,意味不言而喻,這一點,也讓我有些反感,心裡慶幸自己過來了。
方詩涵點頭,望著陳老爺子,也點頭示意了。
幾個民警,官服嚴正、肅穆,自帶一種威武,當中年紀最大的民警,卻面帶不善,凌冽的眸子,似乎看一切都不順眼的姿態。
洪隊長冷暗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微微皺著眉宇,問著方詩涵,「這個不相干系的年輕人,是誰?方警官,現在是工作時間,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希望你端正態度,把雜七雜八的思緒,用到工作中來,還愁找不出兇手嗎?」
一見面,方詩涵就遭了一頓臭罵,這位洪隊長,果然名不虛傳。
其實在市裡,我也聽聞過洪隊長的一些情況,這人很神奇,破案無數,鐵腕政策,對付罪徒從不客氣,就因為他,市裡這麼多年來,始終安寧。
方詩涵微低頭,回答道,「洪隊長,她不是外人,是我的朋友!」
「朋友?」洪隊長的雙眸,依舊如毒蛇一般,對視間,讓人遍體發寒,「方警官,這一行的規矩,你不會忘了吧?」
另外那邊,陳老爺子開口道,「既然是小方的朋友,也就是陳家的朋友。」
洪隊長才點點頭,不再說話。
不多時,三個法醫圍攏,相互交談,顯然做最後的確定,不多時,一個法醫開口道,「洪隊長,她確實已經死了,是死於高溫浸泡,也就是被沸水澆淋……」
真是熟透了。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眾人還是一陣毛骨悚然。
一個活人,直接像死豬一樣,被開水浸泡煮熟,極其殘忍的手法。
站在角落的保安、保姆,都不由打了一個冷顫,畢竟這個年輕保姆的死因太過匪夷所思了,實在讓人驚駭。
洪隊長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道,「陳家人,誰最先發現年輕保姆屍體的?」
說話時,洪隊長的眸光,從諸多陳家人身上,一一掃過,那種威嚴,連我都感到莫大的威壓,這就是長年累月,積攢起來的官威,俗話說的……不怒自威。
角落處,有著急跺腳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彎曲,是一個保安,顫顫巍巍說道,「是……是……是我」
說這四個字,保安雙腿都在顫抖,渾身流下豆粒大的汗水,看得出,他的神經綳得很緊了,再進一步,甚至有錯亂的危險。
「你怎麼發現的?」洪隊長一聲重音,平地起驚雷一樣,讓所有人嚇一跳。
「我……」保安更加緊張,幾乎要哭出來,牙齒打結,有些錯亂。
陳老二開口了,「小周,不用緊張,放輕鬆點,把來龍去脈說清楚,我知道你膽小,這件事不會是你做的,有什麼說什麼。」
陳老二說完話,還對方詩涵暗送眼色,我的心中,又升起一點無名火。
小周深吐幾口大氣,摸了摸臉上汗水,帶著顫音道,「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出去忙了,我看到從一號樓走出來的婭楠,捂著頭,說頭很疼,我就去拿一些止痛藥,接著她說回去睡覺,我也就沒在注意,等到中午,我在門外半睡半醒時,突然發現這一號樓,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水管破裂的,我就趕過來,接著在大廳這裡,看到了地上的婭……婭楠,她,她已經這樣了。」
洪隊長手裡拽著一份文件,眸子陰蟄,一語中的道,「奇怪的聲音?水管破裂的聲音?裡外都檢查過了,一切都完好無損,你在撒謊吧?」
小周連忙道,「警官,我沒有撒謊。」
洪隊長望著另外的保安、老保姆,又道,「你們兩個,有誰聽到了?」
老保姆六神無主說道,「沒……沒有聽到,就……就小周說聽到了。」
另一個保安道,「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洪隊長又道,「小周,那種水管破裂的聲音,一共持續了多久?」
小周緊張想了一會,然後道,「大概一分鐘不到吧,我記不清楚,睡得迷糊被聲音驚醒的,醒來的時候,已經有聲音了。」
「不對!」洪隊長又是猛烈一語,「那種水管破裂的聲音里,一定有其他聲音,小周,你不如實招來,你想袒護那個兇手?」
小周更緊張了,似脖的汗流直彪,神色一下慘白,顯得支支吾吾,這時候,我看了一下他的面相,面相一般,他不是大罪之人,這個年輕保姆,不是他殺的。
「招來!」洪隊長虎音一震,迴音不斷。
小周才驚疑不定道,「警官,那裡邊,有一種笑音,得意的笑聲,帶著瘋狂,與那些精神病人一樣的癲笑,讓人很不舒服,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剛才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