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章 諸侯流域
一個人若是不能和自己真心喜愛的人在一起,那麼就算將世上所有的榮耀和財富都給了他,等到夜深夢回,無法成眠時,他也同樣會流淚。
一個人若是能夠和自己真心喜愛的人在一起,就算住在斗室里,也勝過廣廈萬間。
「情」字一定是微妙,非但別人無法勉強,就連自己也往往會控制不住,和天妃所言一樣,時間在流逝,人也在變化,到最後,每個人都會變,人變心不在,從此再難回頭。
我和天妃的「情」,一步錯,也再難回頭。
古聖有言……無論誰做錯了事,都必定要付出代價的,做錯事就得受懲罰,無論誰都一樣。
現在,我已經受到了懲罰。
帶著紛繁複雜的情緒,划空而行,越過一幕幕浮動的星辰隕石,小半天時間,才趕到了「道山」,道君所建造的一處天外自然山嶽。
道口處,有兩個滿臉惡相的大漢在守衛。
正是西牛賀主與東勝神主。
他們的魂魄,獻祭於我,他們的性命,還在我一念掌控間。
「哐哐!」
虛空猛然抖動兩聲,天搖地動,十丈長的始祖祭詔,每一次移動停止,都會撼動八荒,對面的西牛賀主與東勝神主神色都驚變了,異口同聲道,「荒域,這……這龐然大物是什麼……如此可怕的威壓…似乎能壓塌崩碎一切……禁忌之物…你從那裡挖回來的?」
我道,「這是神始祖的祭詔!」
啊啊?
兩個神話洲主發出驚呼,「這種幾乎不存在世間的東西,居然輾轉到了你手?」
我道,「先不說這個,你們看好此物!」
隨即,我走入道山,直接衝上一座星峰,空曠的山野,此刻有些安靜。
這裡,沒有道童,往來不見一個人影。
星峰上,在地面上,有一座光華燦燦的道陣,一道道玄而又玄的符號在交織,圍著中央一道暗淡魂影在盤旋,在外圍,荒祖、道君、鬼皇三人盤坐地上。
中央處,正是處在生死間的黑起。
此刻的黑起,魂息紊亂,顯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神情,即便有道陣符號在籠罩,也無法徹底驅除他體內的詛咒,看過去,黑起似乎在經歷一次次的輪迴?
徘徊在絕滅的險境?
看到我的出現,道君、荒祖、鬼皇起身,聚集過來,我開口道,「黑起怎麼陷入這種危境了?」
誒……
仙風道骨的道君一聲嘆息,道,「黑起中了一種詛咒,生死符加身,即便我們窮盡全力,依舊徒勞無功,黑起的命,沒有幾月可活了!」
我驚道,「這麼嚴重?」
荒祖道,「這一切,都是甲乙之主在作祟,也不知道他從什麼鬼地方,煉製出一種能夠殺神滅魔的詛咒血水,即便是我們,被沾染一滴,也會陷入黑起這種絕境。」
「嘭嘭!」
光輝驚動,我洞穿虛妄,掃視黑起的身體,不多時看出了一絲端倪。
那種詛咒血水,居然與「始祖」有關?
難道甲乙之主等人,得到了一些「始祖血液」?唯有這種解釋了,否則的話,不可能讓黑起陷入這種生死輪迴的?我開口道,「黑起的另外一半軀體,還沒有融合回歸嗎?」
鬼皇道,「沒有!」
我差異道,「第一戰神都出世,還鎮壓不了甲乙之主、諸侯國等人?」
鬼皇道,「他們只守不攻,那片諸侯領域,融合有種種甲乙鎮、日月陣……無法攻破!」
第一戰神,並不在此處,似乎也在療傷?
道君說道,「荒域,那片堅固不滅的諸侯領域,水很深,不像表面那麼簡單,這麼多歲月,我有一種懷疑,曾經一位神話時代的始祖,有可能在那重生?」
道君的話,語出驚人。
望著痛不欲生的黑起,我道,「我先替他驅除詛咒,稍後再走一趟諸侯領域!」
無上禁忌手段,還是可以驅除那「一滴」血水的。
接下來的十天,我都在星峰上,道君、荒祖、鬼皇三人,走出道山,在觀察十丈巨大的始祖祭詔。
「轟隆隆!」
流光四溢的道陣粉碎,山河搖曳,黑起一步衝上天穹,同時發出野獸一般的怒吼,此刻,我臉色有些難看,不過在我掌心,總算將「一滴血水」拘禁了。
始祖一滴精血,就能殺死無上強者,極其可怕。
「甲乙之主,諸侯國,到時候你們也嘗一嘗這始祖血水的腐蝕吧!」收起體內,我往外走去,此時,第一戰神也在此處,與我想象中差距有些大。
第一戰神並不威武,也不威風凜凜,更沒有什麼威儀蓋世的姿態。
看著很普通。
似一個活在奴隸農耕時代的打獵勇士。
一頭黑髮披在胸前背後,長相粗獷,膚色很黝黑,臉龐上布滿一條條細小的歲月裂痕,顯出風霜痕迹,他身上披著一件古老製作的獸皮,粗壯的手臂上肌肉遒勁,線條分明,似一條條蛟龍盤踞身上,顯出絕對毀滅的力感。
加上赤著腳,第一戰神算是其貌不揚的一位神邸。
一陣寒暄后,算是相互認識。
第一戰神,還不是無上禁忌強者,不過我有一種錯覺,即便一對一廝殺,我似乎無法鎮壓他?最多,在斗殺數日後,得到一個平分秋色的結局。
看到我的神情,第一戰神開口,「荒域,無需奇怪,你參悟了更多奧義,而我勝在底蘊,如果真是不死不休的殺伐,我無法贏你。」
我連忙道,「戰神謬讚了!」
荒祖開口,「祭詔中,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傳出一個恐怖的波動響音,像是一種呼吸,又似一種心跳,難道這當中,真住著一位神話始祖?」
我道,「是真的!神的始祖就在當中!」
道君立即念道,「荒域,既然如此,此物你還敢帶出神話大地?」
我道,「道君,還不需要太擔心,蟄伏在祭詔內部空間的神之始祖,死而重生,還沒有蘇醒往昔神念,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不會那麼容易出世的!」
道君神色凝重道,「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宗極其危險的祭詔了?」
我道,「道君見諒,我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將至帶出來!」
緊接著,我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聽完后,道君意味深長道,「荒域,你所做沒錯,這道祭詔,的確不能落到神後裔的手中,否則的話,神話大地的格局會有翻天變化。」
「咚!」
在星辰虛空上,掃出一記記毀滅殺招,肆意發泄憤怒的黑起,落下地面,「有此祭詔,壓塌萬陣,可輕易攻破諸侯領域,我要奪回半邊軀體了,否則日後天地大變,更難應對格局?」
鬼皇開口,「此法可行!」
荒祖亦道,「我們,的確太需要黑起這一尊戰力了!」
道君卻是看向我,「荒域,你覺得有幾成把握?」
我搖了搖頭,道,「不清楚,現在的我,雖然可以移動祭詔,不過只是將它當做一塊巨石,它不是我的器,無法發揮什麼禁忌法則……」
第一戰神道,「不可再任由事態發展,要逆局,就要試一試了!」
一番商議后,我們幾位上路了。
道山,交由西牛賀主、東勝神主守衛,他們本是神話時代的強者,在這后時代的大道之下,還是被壓制一部分修為,無法發揮多少戰力。
即便過去,一旦開戰,沒有多大意義。
諸侯領域,自成一域,遠遠看去,更像是一片天河交織的流域,一條條寬大百丈的流水,在當中奔騰貫流,每一條升騰璀璨光華的流水,猶如一頭頭神話巨龍在橫衝直撞。
「嘩啦啦!」
耳旁,流水聲不絕於耳。
在每一處流水盡頭,或者說交界處,水花飛濺間,都簇立一尊雕像?
看著像是一種古老的「河神雕像」?
據道君解釋,此地是雕像為陣眼,流河為陣骨;每一尊雕像,就是一個陣眼,一共有一千八百多尊,當中密布近乎兩種種古陣,所以很難攻破。
最中央處,雲霧縹緲間。
更是看到一種種瑰麗神聖的異象,一座「甲乙塔」聳立,高不可攀,兩輪日月在陰陽流轉,數道似開天闢地的門戶在沉浮……
甲乙之主、日月之主都在當中。
站在這裡,望著諸侯流域,因為看不破虛妄,無法察覺是否有始祖坐鎮!
我們到達時,一條條江河大川中,激起一重重白色浪花,突然衝出一道影子,一個近乎三十丈巨大的水怪,似一頭醜陋無比的百爪章魚,張牙舞爪,對我們發出挑釁。
同時,那座「甲乙之塔」發生搖曳,當中走出數道強者影子,一對對眸子掃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