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大結局(三)
「林梓,不著急,我們要是離開了,姐姐和耶律奕怎麼辦,他們暫時還不離開,我們就走了,怕是不合適吧!」晏雲暖眼中帶著憂愁,莫林梓撇撇嘴:「沒什麼合適不合適,我該說的都跟耶律奕說了,怎麼做就看他的了。我相信他能想清楚,會早些離開,你別想太多。等這兩日我把朝中的事務處理差不多,我們就去。」
這番話真是說到晏雲暖的心坎上了,別提多高興,抬起頭溫柔的吻了他的臉頰。一連十日過去,晏雲春還是沒見到定北侯,每次去書房都被下人攔住,下人都不好意思看到晏雲春,定北侯還是不願意見她。晏雲春嘆口氣,把手裡端來的一碗參湯遞給下人,轉身離開了。
定北侯閉上眼睛,桌前放著晏雲春端來的參湯,他對晏雲春食言,沒有臉面再見她。還有李氏,定北侯都刻意躲避著不見她,不想看到她責備的眼神。萬氏把他置於兩難的境地,握緊拳頭,指甲掐著手掌心,都出血了,他還沒知覺。李氏坐在屋裡等著晏雲春回來。
見她出現在門口,忙起身去攙扶她進去,一臉責備道:「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去找他,還去做什麼?快去收拾東西,我帶你們娘三一起離開,還留下來做什麼?」不是她的氣話,李氏想了許久才有了這個決定。定北侯府沒有晏雲春母子三人的容身之地,就把她們帶走,晏雲暖不會不要她們。
晏雲春輕笑著搖搖頭:「娘,你坐下來,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越是在這個時候我越是不能離開。對不起,娘,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傻春兒,娘委屈什麼,娘不委屈,倒是你,懷著身孕,還要受氣。娘就是心疼你,不想讓你這麼辛苦。當初暖兒有身孕,林梓對她那是噓寒問暖,別提多仔細了。
再反過來看看定北侯,你懷著若兒的時候,我們都不在你身邊陪著你,一定要把之前的彌補起來。」李氏說著眼淚都下來了,晏雲春把頭埋進她懷裡,眼睛哭紅了。莫林梓派不少侍衛保護她的安危,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丫鬟快速走進來,對著晏雲春作揖:「夫人,林姨娘在外求見。」她來做什麼,李氏皺眉道:「不見,讓她滾。」不介意罵人,晏雲春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好意。「娘,你去屋裡陪著若兒和雨荷,我來會會她,沒事,我還怕她不成。」當家主母豈會怕一個姨娘,要是如此,就別再定北侯府待著了。
李氏努努嘴,終究還是沒說出口,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林玉秀一身淡綠色的繁花長裙,外面披著一層金色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銹著紫色的花紋。三千青絲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著一枚小小的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
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襯得別有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落落大方的給晏雲春行禮:「妾身見過夫人。」「林姨娘不用多禮,快起來。」晏雲春淡淡的開口,林玉秀笑著起身走到她身邊,剛準備給晏雲春按摩,就被她制止。
「林姨娘,不必了,自有丫鬟替我按摩,你是侯爺的女人,沒必要做丫鬟們做的事。」這是拐彎抹角的說林玉秀連丫鬟都不夠資格,不配給她按摩。林玉秀安奈住心頭的不滿,輕輕笑道:「夫人說的是,這些丫鬟做的活確實不適合妾身。妾身不過想替夫人分擔些,聽說最近夫人常去書房見侯爺,妾身晚上會替夫人說些好話,讓侯爺能早些見夫人。」
這話說的,好像她才是侯府的女主人,晏雲春不過是個姨娘,連定北侯一面都見不到。眼中的嘲諷之意,一目了然,晏雲春不傻,懶得跟她兜圈子。「林姨娘,要是沒別的事,你就先下去,我累了。」面對下逐客令的晏雲春,林玉秀目光微閃:「夫人,你別著急,今日妾身來可有一件要緊的事要告訴夫人。」
要緊的事,她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晏雲春不耐煩道:「不用告訴我,你去告訴侯爺便是,行了,快走吧!」伸手就輕輕推了一下林玉秀,可沒想到恰好被走進來的定北侯看到。林玉秀大喊了一聲,定北侯匆忙走進來,扶著她:「怎麼樣,要不要緊?」
萬氏把林玉秀當成心肝寶貝,要是她有什麼閃失,怕是免不了要把帳算到晏雲春頭上,定北侯那是她著想。可這一幕在晏雲春眼中看來覺得非常可笑,虧她還不聽李氏的話,一心一意要留下來,結果換來什麼。晏雲春抬起頭,強忍著淚水不讓她落下,讓林玉秀和定北侯看熱鬧。
「侯爺,你來的正好,快把林姨娘帶走。」晏雲春板著臉一字一字的吐出,林玉秀嬌聲道:「侯爺,妾身肚子疼,疼,侯爺。」起初定北侯不以為然,以為她在胡說,沒想到低頭一看,居然有血,林玉秀下身出血了,晏雲春驚愕的看著她:「我就是推了你一把,怎麼會這樣?」
「夫人,妾身剛才告訴過你了,妾身已經有了快一個月的身孕。」林玉秀咬著牙忍著疼痛說出來,還一邊朝定北侯撒嬌。這句話並不是對晏雲春說的,而是定北侯,要讓他知曉,她有身孕,懷了他的親骨肉。定北侯詫異的看著懷裡的林玉秀,她有快一個月的身孕,他怎麼不知曉?
見定北侯和晏雲春都沒反應,林玉秀乾脆昏過去,讓他們忙的手忙腳亂。萬氏從大夫口中得知林玉秀腹中的胎兒沒了,當著眾人的面就給了定北侯一巴掌,「混賬東西,秀兒有身孕了,你都不知曉,還讓她到處亂跑。這就是你娶回來的好媳婦,把我的孫兒弄沒了。」
晏雲春現在百口莫辯,她能說什麼,有人會相信她嗎?林玉秀並沒有告訴她,有身孕,還有不過輕輕推了她一把,有那麼嬌氣嗎?孩子就沒了,李氏聽到后,氣的不行:「哼,你以為這個定北侯府我們願意留下,春兒,走,我們不稀罕留在這裡。」拉著晏雲春就走,這一次她沒反抗,任由李氏拉著離開。定北侯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腳步怎麼都邁不出去。
就這樣李氏很快就帶著晏雲春還有若兒、莫雨荷離開定北侯府,啟程前往北齊國。她還不相信他們養不起晏雲春還有腹中的孩子,「春兒,你看到沒有,連你走了,他都沒來阻止你。聽娘的話,死心吧!別再想著他,日後有孩子,還有娘和小九陪著你。」
見晏雲春默默的流淚,李氏再也忍不住把她摟緊懷裡,安慰一番。「好,娘,我聽你的話。」晏雲春再也忍不住失神痛哭起來,離開京城跟定北侯來到這裡,抱著美好的幻想來。期望她跟定北侯能夠白頭偕老,如今看來都是她奢望了。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相守到白頭,還是趁早就分開,免得她再受痛苦。
還是李氏說的對,定北侯都沒來阻止她,怕是心裡根本就沒她這個人的存在,還在這裡等什麼。就這樣李氏帶著晏雲春母子三人還有莫雨荷離開了,定北侯在書房把桌上的筆墨紙硯都摔在地上,在書房待了整整三天三夜,沒都出來,也愣是沒吃一口飯。
等李氏她們到底北齊國皇宮時,恰好耶律奕要帶著莫林燕離開,晏雲暖依依不捨的送別他們夫妻倆,迎來李氏她們,別提多高興。從李氏口中得知定北侯對晏雲春做的混賬事,氣的拍著桌子:「娘,你們幹嘛就這樣回來,應該給我來信,讓我過去教訓他一通。
當初答應的好好,會照顧好大姐,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現如今好了,這些話都拋之腦後。」帶著些許抱怨的口吻,李氏嘆口氣:「暖兒,不是娘不想告訴你,而是真的待不下去。那林姨娘有一個月的身孕,壓根就沒告訴你大姐。她能跟誰說去,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別提了。記住,尤其當著你大姐的面,知道嗎?」
不放心的再三叮囑道,晏雲暖噘著嘴:「哦,娘,我知道了。」晏雲春在皇宮就安心的住下,李氏跟服侍晏雲暖一樣精心的照顧她,看著她慢慢隆起的小腹,很明顯看的出來她在憂愁,眉宇間始終愁眉不展。都怪定北侯,承諾的事做不到,連她們走了,都沒挽留。
這樣的男人還想著做什麼,當然李氏可不敢刺激晏雲春,萬一傷著腹中的孩子那就不好了。怎麼也沒想到過了十天,定北侯居然找來了,還帶著林玉秀。晏雲暖沒給他一個好臉色:「你不許去見我大姐,還有你把她帶來做什麼?」一看林玉秀就不是什麼好人,還有定北侯帶來的女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姨娘,難不成還來找晏雲春算賬不成。
莫林梓連忙賠著笑:「暖兒,別生氣,聽侯爺說完,是不是?」當然愧疚的看了一眼定北侯,但願他別生氣。定北侯這才如實道來,他早就懷疑林玉秀接近他是別有用意,一直在暗中觀察她,看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等著她露出狐狸尾巴,原來她就是為了趕晏雲春離開。
晏雲暖詫異的看著林玉秀,皺眉冥想,她不曾見過,跟晏雲春有什麼過節不成?只見定北侯伸手從她臉上撕開她的人皮面具,這,真是讓晏雲暖大吃一驚,怎麼會是晏雲蘭?
「晏雲暖,沒想到你能做北齊國的皇后,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憑什麼我要家破人亡,你跟晏雲春能春風得意。」晏雲蘭眼中充滿了恨意,可惡居然被萬氏和定北侯聯手被騙了,他們母子倆就等著揭開她的真面目。現在晏雲蘭就交給晏雲暖處置,定北侯則是跑去見晏雲春,跟她解釋清楚。
當然不能讓她好過,晏雲暖隨即就派人把晏雲蘭帶去最偏遠的地方,讓她去做苦役,不許回來了。並不是晏雲暖仁慈,沒要她的性命,而是做了母親后,要給沐沐積德,不能大開殺戒。況且讓晏雲蘭痛苦不堪的活著總比痛快的死了好。莫林梓站在晏雲暖背後,摟著她的細腰:「暖兒,有你在身邊真好,等沐沐大些,我就把皇位傳給他,帶你出去雲遊四海。」
「林梓,記得你說過的話,我等著這一日。」晏雲暖笑的如沐春風,夫妻倆就這樣緊緊的抱在一起。(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