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趕車
林彤給小念和妮妮買了好多東西，吃的用的玩的穿的，「好久沒這麼買了，真過癮！」
小念無語，「媽媽，年前你才買買買，這還不到一個月呢！」
「嗯？是嗎？我怎麼感覺好久好久了？」林彤笑道：「兒子，你不知道，這女兒啊，高興了想購物慶祝，不高興了想購物排解難過……」
小念接過：「反正就是要購物是吧？」
林彤打了個響指，笑吟吟的道：「答對了，兒子，你太聰明了。」
她和小念直接去幼兒園接妮妮，小丫頭看到哥哥，高興的揚著笑臉，撲到哥哥身上，跟他顯擺：「我跟小朋友們玩，我認識的字他們都不認識，好笨噢！」
年輕的小張老師笑道：「沒想到妮妮認識不少字呢，她可真聰明。」
這小兄妹倆立刻露出一模一樣得意的神色。
林彤看了好笑，「都是她哥哥沒事的時候教她的，沒想到她就記住了一些。」
跟老師說好了明天把孩子送過來，就將二人帶回家。
小念把買的東西都掏出來，給妹妹看，林彤去準備晚飯，只見徐振華匆匆忙忙的回來，「小彤，大叔病了，可能要不行了，剛才嘎魯給我發的電報，你……」
林彤愣住了，「怎麼會？前幾個月還給我郵來那麼多年牛羊肉呢？大叔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怎麼說……就……」
她和小念在縣城裡，多虧了大叔大嬸的照顧，拿她真當自己的女兒一樣，她對二人的感情也像父母一樣，這些年，一直都沒斷了聯繫。
而每年，她都會匯錢過去，請大叔幫忙郵些肉食過來，冬天這個能放住，那幾年缺少物資的時候，多虧了這些肉。
大叔每回都會多郵不少過來，就好像她明明拿了一百塊錢，卻買到了二百塊錢的東西。
林彤心裡難過的說不出話來，「我……振華，我想去看看大叔大嬸，」那最開始的善意，是她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這份感情，是純凈的不摻雜一點目的的最為真摯的感情。
徐振華很理解她的這種心情，他上前摟著她的肩膀道：「去吧，我讓小念陪你一起去。」他從包里掏出介紹信，「我猜著你肯定會去……」
林彤接過介紹信，搖了搖頭，「我自己就行，不用小念陪我，他還要上學，剛轉學過來就請假不太好。」
「讓他去吧，當初，大叔大嬸可是拿他當親孫子看的。他也應該過去送送老人。」
林彤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你說，大叔真的會……這太突然了，大叔才過六十吧？」
既然要走，就要儘快，去晚了怕是趕不上見老人最後一面。
林彤去喊了小念，小念聽了眼圈微紅，「媽媽，我和你一起去。」
林彤嗯了一聲，看著妮妮，有些不放心的道：「這一去，怎麼也得一個多星期，妮妮這裡，你能行嗎？」
「沒事，你不是都聯繫好幼兒園了嗎？」徐振華道：「趕緊的吧，小趙在樓下等著，我讓他送你們去火車站。卧鋪是不用想了，先到白城，趕上哪趟車就坐哪趟吧！」
這些年，火車增加了不少列，可太偏遠的地方，車次還是太少，交通還是不太方便。
不過短途經過的車有不少，沈城去白城不遠，有很多列火車都經過那裡。
林彤只簡單的收拾了她和小念的幾件換洗衣服，帶的都是深顏色的衣服，因為剛開春，草原深處還很冷，二人穿的都很保暖。
林彤一邊收拾，一邊叮囑男人：「你別忘了去學校給你和小念請假，千萬別忘了。還有，妮妮去幼兒園，到點別忘接，要是你沒時間，就讓小趙或者小韓去，跟老師說一聲，別讓其他人誰都能接，不安全。」
徐振華答應了，猶豫了下道：「你要是有時間，就去我老部隊看看吧，過去的事，你就別計較了，大家也不是有意針對你的。」
林彤嗔怪的說他：「還用你說？我知道啊！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徐振華想說是，可話到嘴邊卻討好的道：「我媳婦當然又大度又大方了，她們誰也比不上。」
林彤當然對張桂蓮雖說不原諒，可事過境遷，想一想自己也挺倔強的，其實想開了也沒什麼。她們本來交往的時間就短，又是被特務精心設計，站在她的角度對自己產生懷疑也是正常。
「我們走了，妮妮在家要聽爸爸的話噢。」林彤說著親了女兒一口，拎起隨身的背包就走，小念跟在後面，也重重的親了妹妹一口，「等哥哥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一直很淡定圍著她們轉來轉去，以後自己也要出門坐車的小妮妮看著媽媽和哥哥都走了，都沒帶她，看看爸爸，委屈的小嘴一扁，哇一聲哭了，「……媽媽，媽媽，哥哥，我要跟媽媽出門玩。」
「媽媽不是去玩，媽媽有事要辦。來妮妮，你不是最喜歡聽故事嗎？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可平時很聽話並不愛哭的妮妮卻扯著嗓子哭個不停。
徐振華被她這麼一會兒就哭的滿頭大汗，平常他看媳婦哄孩子挺輕鬆的啊，為什麼到自己了這孩子就這麼不聽話？
可能是小妮妮哭的太悲傷，把樓下的耿波哭上來了，「這孩子是怎麼了？今天怎麼哭個不停？」
徐振華摸了一把臉上的汗，不好意思的道：「吵了你們了吧！她媽媽有事，帶她哥哥出門了，不高興了，吵著要媽媽呢！」
耿波一聽哄著妮妮道：「嬸嬸家裡有小姐姐，咱們去和姐姐玩好不好？嬸嬸家還有玩具，可多可多的玩具了……」
妮妮認識這位嬸嬸，在走廊里碰見好幾次，嬸嬸抱過她，還給過她糖吃，她抽抽噎噎的道：「我要玩手槍，還要玩彈弓……」
徐振華聽了汗顏，這是小女孩玩的東西嗎？
耿波哄著她：「走吧，咱們去看看姐姐有什麼好玩的，嬸嬸家還有好吃的，妮妮肯定喜歡……」她抱著孩子走到門口，轉頭對傻站著的男人道：「徐副師長，要不，你晚飯也去我家吃吧！」
徐振華猶豫了一會，「不用了，麻煩你幫我看一會這孩子，晚一點我過去接她。」
耿波點點頭，「那好。」妮妮跟著嬸嬸走了，臉上還掛著淚水呢就滿臉笑容的回頭跟爸爸擺手「拜拜」，一點也不留戀，氣的他在心裡把女兒好一通揍小屁屁。
林彤和徐念去車站，隨便買了趟最近時間開車去白城的車票，還有十幾分鐘開車，現在已經在檢票，座號肯定是沒有了。
二人上了車，小念把行李往行李架上一放，然後掏出幾張報紙，「媽，你坐這上面吧！」
林彤搖了搖頭，「不用了，剛上車，先靠一會吧！」
到白城要四個小時，和回老家是完全不同的方向，旁邊座位上的一個老太太，往裡面坐了坐，招呼林彤，「過來擠一擠吧！」
林彤道了謝坐過去，老太太問她：「姑娘去白城啊？」
她點頭，「大娘這是去哪兒？」
「我也去白城，」她指著對面的年輕小夥子，「和我小兒子一塊，我姑娘生孩子了，我過去看看。」
小念一屁股坐到報紙上，從自己背的書包里摸出個昨天晚上剩的涼饅頭，遞了一塊給媽媽，「吃點吧。」
老太太看了，「這還沒吃飯呢？」
林彤笑道：「是啊，走的急，臨時決定的。」
「去白城走親戚去？」
「去草原，在白城倒車，去看個長輩。」
老太太一聽驚訝道：「去草原啊？要坐好長時間的車吧！」
這一路上有老太太不時的說著話，時間倒不覺得太久，不過到白城，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多了。
林彤先去候車室看了車次，第二天早上最早六點多鐘有一趟車往蒙古省會去的，要是坐那年她坐過的那趟車，就得過了中午，而且，她之前坐過的是慢車，而這趟是快車，林彤決定坐這趟車去省會，再倒車去巴彥格勒縣。
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她早早去車站買了票，又回去叫了小念起床，吃了早餐，又買了些吃的準備帶上車吃。
折騰了二天，二人以最快速度趕到了巴彥格勒縣。
林彤先去了公安局，嘎魯現在已經是公安局的局長，看到林彤很是意外，「知道你們會來，沒想到這麼快，這是小念？長這麼大了，還認識叔叔不？」
小念叫了聲「叔叔，當然認得了。」
林彤很是著急的問：「大叔怎麼樣了？在家裡還是在醫院？」
嘎魯臉色有些黯淡，「在家裡，醫院不收，說是沒有用了。」
林彤眼圈一紅，「怎麼這麼突然啊……」
嘎魯臉色很難看，「這事，一言難盡，唉，都是從氣上來的，算了，這事以後再說，我先讓人送你們過去吧！」
他叫來一個司機送二人去了大叔家裡，大叔病了不是一兩天了，這陣子厲害了，家裡人就輪流在這裡照顧他，現是在家裡的是老人的女兒格根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