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戴綠帽

這是吳一楠和喬子常來的一家飯館，因為常來，跟這裡的老闆和服務員都熟絡了。

倆人找了個稍偏些的位置坐了下來，剛坐好，服務員就走了過來。

「請問二位想吃點什麼？」服務員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說話的時候，還帶著著羞澀，臉紅撲撲的。

「來一小鍋我們常點的特色菜吧。」喬子頭也不抬地說道。

「可是，我……我不知道你們常點的是什麼特色菜……」服務員低聲說道。

聽罷服務員的話，喬子抬頭一看，說：「你是新來的吧？」

「是的，我是新來的。」服務員說。

「怪不得呢，這裡的服務員，只要看到我們倆，不用我們吭聲，會把菜幫我們點好……」喬子看著服務員說。

此時的吳一楠心情更是煩躁，看著喬子啰哩啰嗦的樣子，心裡更是不痛快，沖著喬子嚷道：「你能不能不這樣婆婆媽媽的？趕緊點菜上酒！」

「好好，就這個菜，還有這個酒，趕緊給我們上，快點呵。」喬子聽著吳一楠煩躁的聲音，喬子趕緊住了嘴，張羅著讓服務員快點。

服務員看著吳一楠的臉色不好看，也不敢多說什麼，接過單子趕緊走人。

「哥，先喝點茶，壓壓火……」喬子給吳一楠倒了杯茶。

吳一楠也不吭聲，喝著悶茶。

「哥，你這樣不行，有什麼事說出來……哦，對了，嫂子呢？我電話叫她一塊出來吧，有嫂子在，你心情會好些。」喬子說著，拿起了手機。

「你千萬別叫她，你把她叫來，我死得更快！」吳一楠趕緊說道。

喬子愣住了，他猜測吳一楠遇上的麻煩事，可能是單位的事情，沒想過是他們夫妻之間事情。一直以來，吳一楠疼愛老婆是出了名的，什麼事情發生，都不可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發生。

看著一直陰沉著臉的吳一楠，喬子也不敢多言，默默地陪著吳一楠喝茶，等著酒菜上來。

「你說，我這麼愛她，對她這麼好，她為什麼要背叛我，讓我戴綠帽子？」吳一楠大口喝著茶，低聲地咕嚕著。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聽著吳一楠有點含糊不清的話，喬子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連聲問道。

「我戴著綠帽子，你沒看到嗎？很大的一頂綠帽子！」吳一楠突然放下茶杯，低聲而充滿了力度地對喬子說。

這下，喬子完全傻了，怎麼可能呀？李雅之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個賢慧、通達的女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齷齪的事情來？

「大哥，事情弄清楚了沒？如果只是道聽途說，你老人家千萬就別放在心上，有些人就是看你當上了副科長，嫉妒你，故意放出謠言，讓你夫妻不合……」喬子一邊寬慰著吳一楠，一邊給吳一楠加茶水。

吳一楠的臉色由白變青，由青變白，最後暗淡了下來，說：「沒有道聽途說，我是親眼看到！」

「親眼看到？是不是有些誤會？哥，有時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喬子還是以安慰的口吻說話。

「你真的要讓我看到她跟那個男人上床，不，上床還不算，還要看到他們做那齷齪事嗎？」吳一楠終於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但看著周圍有吃飯的客人，便又把聲音壓了下來。

「真有那麼嚴重嗎？那可是我估計錯了。哥，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喬子意識到事情真的不那麼簡單，吳一楠和李雅之之間肯定出了問題。

就在他們說話間，服務員已經上好酒菜，喬子向服務員揮了揮手，說：「你可以走了，這些我們自己來。」

說完，喬子拿過酒，打開瓶蓋，給吳一楠倒了一杯，再給自己滿上。

「來，哥，我們先把這酒喝了，什麼事都會有個結果，再難的事我們都會邁過去，放心吧，多大的事在你弟這都不是事！來，干！」

隨著玻璃杯的碰撞聲，倆個男人一飲而盡！

此時的吳一楠，經過酒精的燒腦，也終於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古腦兒地給喬子吐了出來。

喬子聽完，哈哈大笑起來，說：「哥，你這算什麼事呀？我以為是什麼大事了呢？」

對於自己的這頂綠帽子，一向大男子的喬子竟然不屑，吳一楠一時不解，疑惑地看著喬子。

看著吳一楠不說話，喬子又說道：「哥，說實話，這綠帽子咱們不戴，但要把它摘下來，要講究一個策略……」

喬子的話，給吳一楠些許的安慰和振奮，轉頭問喬子：「喬子，你跟哥說，我這婚怎麼個離法？」

喬子想了想，說：『哥，如果是我，我不會急著離婚……』

吳一楠不解地看著喬子。

喬子喝了口酒繼續說道：「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吧，如果我是你，等這陣風過了、副科長位置坐穩了再離……」

吳一楠沒等喬子說完，就擺了擺手，說道：「你讓我戴著綠帽子當這個副科長，跟她過日子？」

「哥，你何必跟自己較勁呢？你就當她說的，她真沒跟那秘書上床就好了！」喬子堅持著。

吳一楠斜著頭看著喬子，問道：『你給我出這個主意，你是心痛你的這個嫂子，還是怕我這個副科長的位置保不住？』

喬子想了想，端起酒杯跟吳一楠碰了一下，大大地喝了一口，說：「哥，我給領導開車多年，我特別清楚，如果上邊沒有人，你想被提撥重用根本不可能！特別像你這麼年輕家裡沒有任何背景，又沒錢的……」

吳一楠還是沒有讓喬子說完，直接打斷了喬子，說道：「兄弟，沒錯，我很想當這個副科長，很在乎這個小官！這個小官能讓我在同學面前揚眉吐氣，可以在街坊鄰居面前為我死去的父母掙面子，也可以在領導和同事面前展示我的才華，可是所有這些都是我必須要戴這頂綠帽子……如果是你，覺得是榮光，還是覺得恥辱？」

吳一楠的話，讓喬子感到他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準備，再怎麼勸都將無濟於事。但俗話說，勸和不勸離，況且李雅之也一直把他當親弟弟待，他喬子也不想去傷害李雅之，所以面對眼前的吳一楠，喬子終於無話，一杯杯地陪吳一楠喝酒。

「喬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窩囊？」看著喬子不說話，吳一楠問道。

「不是窩囊，是人生的一種準則和底線，哥，你這樣做沒有錯，但你要做好準備，脫了綠帽子之後，副科長職務也沒了。」喬子認真地對吳一楠說。

「我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我還這麼年輕，我還有大把的時間，我可以從頭再來，我就不信，我就沒有真正揚眉吐氣的那一天……」吳一楠高舉酒杯，一飲而盡。

看著吳一楠的樣子，知道吳一楠脾性的喬子，基本確定吳一楠離婚的決心已定，即使這個婚一時離不了，這個男人絕不會恢復到跟妻子原來的狀態。

想到這裡，喬子嘆了口氣，不無感慨地說：「這個世道太無常，上個月你還和嫂子在這裡歡天喜地為我餞行，就半個月的時間，怎麼就物是人非了呢？」

聽著喬子的話，吳一楠突然也傷感起來，說：「你說，為什麼李雅之變化那麼快，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專註的賢妻良母，她怎麼可以出了軌還理直氣壯，像個潑婦一樣跟我鬧呢？」

「哥，不是我嫂子變化快，是你根本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一直把她框在你的意識形態里，一直把她當成你心目中的那種人，而一旦她不經意間曝露了自己的一些本性時，你就認為她變了……」聽著喬子的分析，吳一楠似乎有所認同，但還是問道：「你是說她跟我這麼些年，她一直在裝？」

喬子沉思了一下，說：「也不完全是裝，但有時候為了迎合你，會刻意裝一下。同時，嫂子也把你框在她的意識里，她或許一直認為，你是個很大度很寬容的人，她的出軌是為了你當上這個副科長，她或許認為，你會原涼她，或者為了這個副科長，你甘願戴這頂綠帽子……她以為，以你平時對她的寵愛，她一耍潑，你肯定便信了她、依了她，她沒想到的是，你會這麼倔，寧願放棄一切，也不願意戴這頂綠帽子。」

聽著喬子的分析，吳一楠高高舉起酒杯，說：「還是兄弟你分析得透切，說實話，今天看她那種潑勁，我似乎不認識這個女人……兄弟，給我出個主意，怎麼才能讓她簽字離婚？我不想走法院，戴綠帽子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喬子剛想回話，手機響了。喬子低頭一看，說道：「哥，是我嫂子的，我怎麼說呢？她肯定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就說讓她做好準備，簽字離婚。」吳一楠不加思索地說道。

喬子不理會吳一楠，把電話接了過來：「喂，嫂子呀，我回來了，是的。在外邊吃飯呢。哦，我哥呀，哦哦哦，嫂子，聽不見，我這信號不好，我一會給你打過去。」

喬子掛了電話，轉頭對吳一楠說：「哥，嫂子說，她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說有話要跟我說……」

聽著喬子的話，吳一楠剛想說什麼，門口傳來了李雅之的聲音：「我就知道你們倆在這！喬子不夠意思了吧，還騙嫂子呢。」

吳一楠和喬子還沒反應過來，李雅之已經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