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章 殘兵敗將

「一般小股追兵為了便於觀察我們的舉動，會靠得比較靠前。這幾個為什麼離得這麼遠呢？」胡強看著圍過來的一群弟兄，苦笑道：「兩個原因。第一，他們只要盯住我們的大概方向就可以了。第二，他們趕了一陣子的路，甚至是一路疾行趕來的，所以馬力不那麼充沛，他們怕靠近了會被我們的騎兵追擊而跑不掉。」

「老大，那你認為他們大部隊有多少人，什麼時候會打來。」丘壇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自上午開戰到八千軍潰敗，再到他們護著胡強突圍而出已經四五個小時了，一口水都沒喝上。

「我不清楚，但是斥候這個時候到，那麼天黑前敵人怎麼著也得殺來。」胡強無意識地咬著自己的大拇指，他在會戰時被一支流箭射穿了左胸。而身邊的這四五百人，是此次參加叛軍的猛虎幫最後精銳。為了照顧他，也是因習慣（漢軍一般不主動追擊）這才沒跟著王政回保定。這一路行來為了減緩對他的顛簸，速度放慢了很多，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被追上。

他們分析得還不錯，至少在馬力問題上是正確的。

「大哥的狀況不想惡化的話，現在的行軍速度已經是最大的了，沒有這股追兵，我們能在明天中午回到保定城。」孔德也明白當前形勢險惡，作為猛虎幫的外堂堂主，胡強的絕對鐵杆，他十分關心胡強的傷勢。但是，這剩下的四五百人絕對丟不得，一丟不但放棄了猛虎幫六分之一的戰力，更是完全損失了投效叛軍的第一大隊。猛虎幫三個大隊，只有這一個大隊投效了叛軍。

丘壇覺得自己的喉嚨發乾，他是胡強衛隊的隊長，其實就是猛虎幫的騎兵頭領。猛虎幫本來的騎兵只有不到百人，這次全加入了過來，為的就是真切的體驗一下騎兵作戰。雖然來的時候沒有帶戰馬，但短短的幾天內他們已經再次搞到了百十匹戰馬，全是搶來的：「騎兵留下，掩護大部隊脫險，我們也可以憑藉馬力逃脫。」

「不行，」孔德斷然否定了這個想法：「咱們的騎兵防禦能力差，戰力如何不說，人數也太少。如果漢軍派出二百騎兵繞過追擊，那麼後衛不敢截擊，大隊還是會被拖住。所以全部步兵都要留下，騎兵護送幫主走，防備可能的小股漢軍追兵。」

「漢軍繞過步兵怎麼辦？」常建皺著眉頭，不像是疑問倒像是自問。他是猛虎幫第一大隊的隊長。

「不會的，許縣漢軍的騎兵不會太多，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如果貿然繞過，可能會陷入兩面夾擊，分兵繞過更危險，容易被我們在中間的主力各個擊破。而且騎兵在前隊，只要主動出擊驅散漢軍偵騎，就可以截斷情報。」孔德肯定的說道，作為猛虎幫的料理外事的外堂堂主，他確實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

丘壇細思之下覺得他發現了孔德的一個致命漏洞：「如果敵軍有六七百兵，分成兩隊呢？六七百騎兵這是有可能的。一隊追擊前隊，一隊摧毀后隊。我們就算步兵全部留下，還是打不過任何一隊。」

孔德瞪著眼看著丘壇，似乎他臉上有什麼古怪：「如果有六七百騎兵，我們現在還討論什麼？怎麼部署都是死！漢軍只要有三百騎兵，我們就死定了！你以為北疆久經戰陣的精騎會同你的那些兔崽子們一樣，那可是同匈奴鐵騎火拚下來的。」

丘壇心理鬥爭了一番，終於還是讓好面子的心理佔了上風：「那你告訴我計劃吧，我不知道怎麼指揮步兵對抗騎兵的追擊？」

「你說你要留下？」孔德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是啊，咱們這幾個裡只有我是死過一次的。」頓了頓，「難道你留下？」丘壇奇怪地反問。

「當然是我留下，讓你留下我也逃不了，」孔德直愣愣地說，渾然沒有發覺他的話很傷人：「你先走，只要你能帶著大哥先走，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就行。這樣我行動起來也就容易多了。」

「你可是騎兵頭領兼親衛隊長。」戳著丘壇的胸脯，孔德一個字一個字的嘣了出來。

面紅耳赤的丘壇正要在爭辯兩句，突然聽見外圍傳來了大聲喧嘩，接著就是孔德的一個親隨在外面喊叫起來：「敵襲，敵襲！」

孔德、丘壇、常建同時心頭一緊，同時喝道：「進來。」

那人撩起馬車的布簾鑽了進來，對著胡強叫了聲老大，就沖著孔德報告起來。胡強重傷不能理事，這裡就孔德當家。

鐵雄領著一個什的飛騎突然加速，襲擊了猛虎幫的后隊，射殺了幾個玩家，猛虎幫剩餘的隨行騎兵已經自發集結起來，這個親隨就是來請示是否立即出動，去驅散周圍騷擾的漢軍騎兵。

「不急。」孔德說完就思索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了丘壇一眼，斷然下令：「各隊嚴禁擅自出擊，讓外圍的兄弟小心一些。弓劍手、騎兵戒備。」

「是。」那個人大聲回答，向孔德行了一個抱拳。

丘壇看著那親隨的表情，心裡儘是怪怪的味道。這些天他有種感覺，自從參加叛亂時全幫演武，他的騎兵隊被孔德用兩個中隊（200人）打得一敗塗地之後，他的部下就越來越傾向於對自己的命令提意見，哪裡有孔德親隨這種不折不扣執行命令的精氣神。

情報流水一般地不斷報來，看來外面的漢軍就是那十幾個騎兵，他們繞著圈地殺傷外圍的幫眾，還把死人地首級挑在刀上，站在弓箭的範圍外大聲嘲笑裡面的猛虎幫幫眾。

「真是驕兵悍將。」孔德冷笑起來：「區區一個什就敢在我大隊人馬周圍這樣肆無忌憚。」

「他們有驕傲的理由。」丘壇不帶任何感情地補充，這些騎兵確實比自己的部下強出很多，甚至比之前遇到的一些漢騎還要難對付，那一手精純的騎射，自己拍馬都趕不上，「絕對的北疆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