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章

一百二十章

保定城下,三萬漢軍分為前後兩大部正列陣以待。前部七千精銳嚴陣以待,淳于瓊五千步卒為中軍,公孫越兩千鐵騎壓陣左右;後部兩萬多鄉兵,大大小小分為五十餘部,列隊自然也不會太過整齊。

除此之外,后軍大營尚有兩千鄉兵,而保定東西兩門各有五百騎兵游弋,另有三千鄉兵看守。

一部為一方陣,縱橫排列在保定北門外,密密麻麻的漢軍將士一眼望不到盡頭,正應了一句老話:人一過萬沒邊沒沿。

一面面巨盾列在陣前,一根根長達丈余的長矛從縫隙中穿出,一列列悍卒默然注視著前方,伴隨著大鼓節奏般的響起,他們進退自如,如臂使指。威武雄壯的戰陣之中滲透出一陣陣凌厲的殺氣。

淳于瓊縱馬衝出戰陣,身後的親衛立即緊隨其後涌了出來,他們略一觀察著四周,整個親衛隊悄然無息中已經布成了一個圓形的防禦陣勢,將淳于瓊緊裹陣中。這些戰士彪悍的神情,強壯的身軀讓人一眼就能感受出他們身上那種爆炸**的力量。眨眼的功夫,一切便布置好了,如果不是馬蹄揚起的塵土還沒有散落,陳溏根本不會相信這是在瞬息之間完成的。

淳于瓊微眯著眼睛朝保定城頭看去,城牆上戰旗紛飛,殺意朦朧,城前寬闊的護城河以及一道又一道的護城壕如同猛獸一般張開著血淋淋的大口隨時準備吞噬著靠近它的敵人,他回頭看了一眼已方戰陣,密密麻麻的步兵方陣一眼望不過盡頭,淳于瓊忽然笑了起來,「吾擁精兵鐵騎,豈是爾等烏合可比。」略一揮手,得到示意的傳令兵手中大旗一舞。戰鼓剎時大作,漢軍陣中令旗翻飛,一隊隊悍卒在令旗指揮之下穿插而行。剛剛沉寂的氣氛再度緊張。

大軍以四百人為一方陣前後呼應,步步為營,緩步圍向保定北門。戰鼓轟轟,吒雷般的鼓聲似乎控制著大軍的節奏,每一聲重鼓便伴隨著大陣里的喝聲,每一聲輕鼓便和著大軍前進的步伐。這陣「咚咚咚咚……」無窮無盡的鼓聲彷彿來自蒼穹的重喝,一聲一聲的震撼著守城叛軍的心靈。

於此相應,定陽城頭上張舉、王政、王桂、宋景等叛軍大將也在不停的吆喝鼓氣,城頭不時的響起陣陣喊殺聲。

漢軍陣中,號聲驀然響起,隨即鼓聲如同驚雷一般震天動地,前鋒隨即如潮水一般發起衝鋒。隨著大軍的前移淳于瓊已駐馬中軍督戰,同時漢軍后陣輜重營三十台霹靂車怒吼著開始向城頭傾泄著巨大的石塊,伴隨著一聲聲巨大的哄響,將一塊塊十幾斤重的巨石砸向城牆。

五部兩千前鋒抵至保定城前百餘步時停了下來,前列舉盾后隊使弓,箭羽雨打似的落入城頭。低沉的戰鼓聲響遍戰場,戰旗狂舞,血紅的戰旗掀起起了層層血浪。

巨大的石塊狠狠的砸向城牆,不時的有石塊與石塊相碰,一時間碎屑紛飛,咚咚的聲音響個不停。保定城是很堅固的,但木質的城樓就不行了,隨著一塊塊石彈的擊中整個門樓都隨之陣陣抖動。

遠處的漢軍陣中發出陣陣歡呼,霹靂車巨大的威力鼓舞起了全體將士的士氣,讓他們充滿信心。特別是后陣的陳溏等人,本以為攻城之中折損不會少了,誰知后陣的霹靂車威力如此之大。不一定要靠它們擊垮叛軍,只要撞散了他們抵抗的信心,此戰旦夕可下。

保定城牆之上,張舉等人不由大駭,這種霹靂車他只聽說過,還從來沒有見過,今日一見威力比傳說中的還要恐怖,這麼恐怖的東西用人力根本無法相抗。這些非人力可敵的存在實在讓他們一愁莫展。

守城叛軍亂民在伍長什長的帶領下連忙躲到了垛口下,玩家更是不堪嚇得屁滾**流趴在牆根出動也不敢動。面對威力巨大的投石車,盾牌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好在城頭的兵力只有萬餘,分散在十里長的北城牆上並沒有出現擁擠的情況。但是砸中城牆的石塊依舊給了守城叛軍重重一擊。飛舞的碎石無情的擊打在他們的身上,痛的他們一陣抽搐,倒霉的破血流。但他們根本不敢挪動,漫天的石塊讓他們感覺到了無盡的恐懼,傻子都知道,只要離開了城牆的保護,瞬間就會被砸成碎片。然而城牆也不一定安全,這不一聲轟的巨響一個箭垛被石塊多次命中后終於不堪重負破裂開來,躲在其下的數名叛軍頓時被飛來的石塊砸成一片肉泥。

城樓在石塊的無情重擊之下發出陣陣慘嚎,此刻就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危機四伏。雖不時的有箭垛破碎,然而堅固的城牆卻傲然聳立在大地之上。淳于瓊看著城牆上面的戰旗被砸斷,城樓被砸的搖搖晃晃大感快意,被設計師定在心中的「大漢主義」使得他對這些反叛之人視若仇敵,今天如此戰況自然心中舒坦。看著被霹靂車和陣陣箭雨壓制的動彈不得的守軍,他的臉上露出一股淡淡的笑意,回頭看看準備已久的前軍悍卒,士卒彪悍無畏的神情讓淳于瓊十分滿意,對著身後的傳令兵,他大喝一聲「攻城。」。

中軍都尉韓莒子(袁紹部將)一馬當先衝出戰陣,他雙手一緊韁繩戰馬吃痛人立而起,伴隨著戰馬長長的嘶鳴,韓莒子放聲大吼:「大漢天威,殺!」。一面面大盾護在戰陣的前方,戰陣的後方,沒有密密麻麻的長槍手、弓箭手、刀斧手,有的則是一輛輛攻城器具,是以這個千人方陣顯得雄壯無比,帶起層層殺氣。

戰陣側翼各有一隊騎兵,他們的責任是掩護大軍側翼,防止叛軍**急跳牆,冒擊。同時也是為了做另一手準備,如果叛軍不堪一戰,被漢軍輕易攻破城門,鐵騎將直殺城內解決戰鬥。

霹靂車還在向城頭拋射著石頭,前鋒兩千餘弓手則瞬間左右分開為攻城的漢軍讓開通道。守城叛軍依舊被壓制的動彈不得,緩緩推進的漢軍戰陣每推進一步便帶起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震天動地。

「這就是攻城戰?」后陣的陳溏等人已經看傻了眼。幾年來,大陣勢他也經歷過幾次,萬馬奔騰的場面固然壯觀,可眼前的數千漢軍也未曾不令人驚嘆!

張舉等人已經順著藏兵洞下了城頭,留在這裡的只有他原先的門客,現在督領北門的叛軍大將——王桂,他是王政的弟弟,哥倆一直是張舉的心腹。

緊貼著女牆,王桂從箭孔往下看去,層層疊疊的漢軍逐步向護城河靠近。王桂心頭一凜,對著身後的傳令兵喝道「準備戰鬥!」。那傳令兵悍勇之極,忽然直起身來,對著大力揮舞著大旗。城下如雨般密集的箭支呼嘯而來,眨眼間利箭便穿透旗手的身軀,鮮血瞬間濕透了他的全身,彪壯旗手全身的力量如同那鮮血一般瞬間流盡,插滿利箭的身軀猛然倒地。

城頭鼓聲大做。

漢軍前鋒推進到第一道護城壕邊上,隨著令旗的揮動,大軍戛然而止。處於戰陣最前方的悍卒將一面面盾牌立在地上,撐起一道盾陣。防止城頭射出的箭矢,掩護身後的袍澤。鼓聲一陣接一陣,大陣不斷的變幻著陣型,在令旗與鼓聲的控制下,士卒以曲為行動基礎,在軍候的帶領下調整隊形。

戰陣開始變化,只在剎那之間,原本緊密無隙的戰陣突然分裂,戰陣之間開始空出一列列通道出來。一隊隊士兵推著壕橋沖向護城壕。這壕橋的兩側有車輪,側面有護板,上面還鋪著一層厚厚的爛泥巴用來防止城內的守軍射出火箭,後面的突擊部曲士兵攜帶著大量的木板準備護充壕橋方便後續部隊的通行。

保定城牆上,王桂從箭孔中看著城外的漢軍不斷的向前推進,照此速度城下的護城壕很快就會被填平,不由得心急如焚。原本設計的護城壕與護城河都是防禦的重要措施,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漢軍會從北平運來霹靂車這等重型的攻城武器,在霹靂車漫天石塊的威脅之下,他們根本沒法阻止漢軍的推進。護城河前面的兩道護城壕很快就被推平,漢軍戰陣一步步的逼近了護城河。

保定城外圍並沒有大江大河,城池周邊的護城河都是引來的**水,寬只有五六米。但就是這條五六米寬的護城河讓漢軍止住了攻擊的步伐。

平叛士卒多生於北方,善弓馬騎戰,北方城池多設護城壕、拒馬、馮垣、瓮城,除了少數大型城池以外,其餘都沒有護城河的保護。然保定河水雖少,卻有兩丈左右的護城河守護,無疑大大的增加了攻城的難度。

淳于瓊駐馬觀戰看著大軍毫無阻攔的推進至護城:Κ河畔十分滿意。「命令前軍停止進攻,前鋒後撤至中軍,就地休整。後續部隊裝備沙石,搶填護城河。車弩上前。」

「是,將軍」旗手揮動旗語。

金鑼響起,韓莒子回頭遠望大軍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回過頭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護城河,要不是這道河流擋住了去路,韓莒子恨不得現在就指揮部隊攻上城去。感受著士卒們注視著他的目光,韓莒子恨恨的罵了一句,隨即他大聲喝道:「前軍變后軍,后軍轉前軍,後撤!」

金鑼四響,漢軍後撤立陣。霹靂車也停止了攻擊,前軍攜帶的石彈不多,這一陣下來幾乎耗光了一半的石彈,他們需要時間來收集。城頭的叛軍鬆了一口氣,王桂看著陣形嚴整緩緩退下的漢軍感覺急促的心跳放緩了下來,第一次就碰上漢軍的精銳大軍,這讓他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

儘管漢軍還沒有攻城,只是填上了護城溝壕並試探**的這行了一次遠程攻擊,但是漢軍陣中那漫天飛舞的石塊、箭雨,以及千人戰陣那刀槍劍戟閃出的陣陣寒光,都形成了讓人窒息的巨大壓力。

不要說王桂這個原先只是個門客,就算是久經廝殺的陳溏等人看著遠處漢軍鋪天蓋地般的攻勢心中也泛起陣陣寒意。

漢軍退下后,看看時日,太陽已經到了中天。趁著機會,城中的叛軍送上來了食物,由麥子製成的干餅,每個士兵兩塊,加上一塊鹹肉,這就是戰時的飯菜了。當然,王桂等頭領是不會吃這些的,回到城中自然有酒席候著。

城頭叛軍吃下難以下咽的午飯後,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不由的都感覺到陣陣睏乏,他們多是新兵,經歷了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后怎能跟沒事人似的?

精神驟然一松,許多士卒已經背靠女牆開始睡了起來,在這冰冷的牆頭,他們蜷縮著身體,懷抱武器,這些叛軍此刻忘記了一切的後悔、煩憂,慢慢的進入了夢鄉。或是大腦一片空白的發獃,當然這些多是玩家,今天起他們對自己「今生」的命運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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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游之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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